“如果不是你执意搜山,挨家挨户寻找我的下落,我本来已经打算要永远消失在你面前了,可既然你不死心,我只好把实情告诉你。”她抿抿唇,“现在你一定很后悔认识我,打心底瞧不起我吧?不过,无所谓的,反正我们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话一说完便跃上马渡过一条河,戚比翊此刻才明白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就是为了方便她“逃月兑”,而他也立刻骑上自己的马追过来,但他的马一到河边就停住,根本不敢下水。
“夜侬,你别走!”他焦急不已。
“扑通”一声,他乾脆自己跳下水,夏夜侬闻声回头,却见他游没多久便突然没入水面,而且再没浮起来。
“比翊?比翊!”原本已经过河的她顾不得许多便从马上跳下水,迭声喊着他的名字,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啊──”
蓦然,她感觉到有人拉住她的脚往里拖,还来不及反应的她才一入水,一张冰冷的嘴便贴上了她的。
戚比翊抱着浮上水面,原来这水深才到他的胸,根本淹不死他,他只是假装溺水引她回头罢了。
她脚不着地,娇柔的纤躯被他紧紧箍抱着,任他的舌恣意地在她口内翻搅,身体被紧攫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动弹不得。
狂妄粗暴的吻将她的唇都弄疼了,但这疼痛却也激起她体内深处莫名的快感,她双手环抱他的颈,身体与他更加贴合,阵阵酥麻感自她下月复传来,而他的唇也开始在她颈项游移。
她如梦呓般轻吟出声,浑身开始微微发颤,因为他正大胆地伸手触抚她胸前的柔软,让她所有的气力在倾刻间消失。
“这是……忝惩罚吗?”
夏夜侬伸手按住那覆在她胸前的他的大掌,似梦迷离的水瞳含羞带怯地凝望着他。
他的眼神狂野如火,“是啊!要惩罚你这个偷心的小贼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你的心也给偷过来。”
“然后呢?”她握起搁在她胸前的那只大掌,贴在她微烫的红颊,“你要拿我怎么办?把我的心踩碎,把你的心收回去吗?”
宾烫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不待他回答,她已搂着她哭得不能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要理你、不要喜欢你了!都是你不好,你为什么会是个小王爷,你就不能是个叫化子、穷书生,或是个四海为家的侠士吗?我好难过……”
这番话教戚比翊听得哭笑不得,从没听过有姑娘宁愿嫁个叫化子也不嫁给小王爷的,他显赫的家世倒像是对不起她似的。
不过,她那一声声的“喜欢”倒是直甜入他心坎里,也不枉他对她如此痴心了。
“好,都是我不好,下辈子投胎我绝对会记得要求阎王老爷替我们安排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这总行了吧?”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但既然这辈子已经改不了了,你就勉强跟我凑合、凑合,当我的妻子吧!”
她的视线与他交会,满是迷惘。“你还要我吗?我是个女山贼,以我的身分根本──”
他再度以唇封住了她未完的话,直到她神魂皆醉才意犹未尽地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不管你的出身如何,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他亲吻着她小巧的耳垂,喃喃地说:“不准再说什么永不相见的话了,未来不管会遇上什么困难,我都会设法解决的,总之,我是娶定你了,我要你带我上山寨,我要亲自去恳求你大哥将你许配给我,这回再也不准你推三阻四地敷衍我了。”
“比翊……”
她紧拥着他,浸在冰冷河水中的两颗心却是滚烫的。
第五章
当夏夜侬领着戚心翊上山寨,寨里的人全像看见什么稀奇的东西般出来看热闹,教她一路红着脸,低垂着头回到家,还得夏远超出马维持秩序,他们两人才免於被水被重重“包围”的尴尬。
夏远超对於戚比翊的第一印象好得不得了,认为他不论相貌、谈吐、气质,都是好得无话可说,足以匹配他这个才貌双全的妹妹,所以当戚比翊一提起婚事,他二话不说就应了这门亲。
但是,他那点头如捣蒜的“猴急”样,看在夏夜侬眼里可就有点意见了。
她娇嗔地说:“哥,你答应得那么乾脆,好像巴不得早点把我嫁出去一样,太伤人了吧?”
夏远超故意跟她开玩笑,“是啊!你既贪玩又爱捣蛋,就像个难缠的小男孩,我对你早就透脑筋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人自愿把你娶回家,那我还不高举双手赞成吗?”
“哥!”她噘起嘴,将视线移向坐在一旁的尹冰。“大嫂,哥欺负人家啦!”
“咦?你找错对象撒娇了吧?”尹冰跟丈夫一个鼻孔出气,也乘机调侃她,“我当然是站在你哥哥这边的罗!你想找人替你出气,应该找你的未婚吧!”
“讨厌,你们全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啦!”
她红着脸起身往外跑,戚比翊原想追出去,却被夏远超以手势制止。
“没关系的,她顶多是到林间走走,不会有事的,倒是我有一件事得问你。”
他重新坐下,“大哥请说。”
夏远超问:“你父亲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把夜侬的娘家是做山贼的这回事说出来吧?我可不认为戚王爷会接受一个这种出身的姑娘当儿媳妇。”
这是实情,他也不否认。“没错,我父王虽然不是个嫌贫爱富之人,不过他一向嫉恶如仇,无论你们是因为情势所逼、生计所迫,还是其他理由据山为寨,劫人钱财本来就是不对的,没有任何藉口可以推托,父王如果知道夜侬的出身,非但不会答应这门亲事,恐怕还会将她送交官府,逼她说出山寨所在,叫官府一举灭了你们。”
“超哥……”
尹冰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不晓得小泵结这门亲对夏家而言究竟是福还是祸?
“没事的。”夏远超紧握了下妻子的手,亍意她别担心。“比翊既然下定决心要娶夜侬为妻,自然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当然。”戚比翊做下保证,“可我需要大哥帮个在山腰盖间小木屋,届时假冒一下猎户,等我说服了父王派人前来提亲时才不会穿帮。”
夏远超忙点头,“没问题,我立刻调派人手去搭建木屋。”
“不过,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我觉得……”
他迟疑了一下,不晓得该不该说出心中的另一个想法,夏远超见他欲言又止,便要他有话直说。
“我希望大哥能将山寨解散,这里就算再隐密,还是难保不会有被官差寻获的一天,我回京后会想办法多凑些银两来,就让大家领了钱之后下山各自谋生,别再抢人财物了,而且,我想夜侬一定也十分舍不得离开你们,如果大哥、大嫂愿意的话,我希望你们也能搬来京里住,至於住的问题我会事先帮你们打点好,还有工作──”
“慢着,你有这番心意我就已经很感动了。”夏远超制止他继续往下说,“其实,这寨里的每个人都有其不得不落为寇的辛酸往事,虽说那个好兴战事、好课重税的老皇帝已死,但谁也不晓得这新皇帝会不会是个好皇帝,前阵子我们做了笔大『生意』,我决定用那笔钱去买些牲畜来养,而先前垦荒播种的成果也不错,我们打算在这山里自力更生,也许就这么不干山贼了。”
“是吗……”他还是有些担心。
夏远超起身走向他,在他起身的同时拍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