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让二十世纪女人趋之若骛的“血拚”,其实也颇有其魅力与乐趣存在,席凡更早已逛得不亦乐乎,反倒充分地享受着每一秒购物乐趣,早忘了她购物的目的了。
席凡绝对可以肯定有诸神的存在,否则怎么会在如此尴尬的情景下,遇见那位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呢!
席凡几乎逛遍了百货公司各个专柜,最后她驻足在一间名为“诱惑”的商品店前,她失笑一声,颇符合她目前的需要。这里可能会有她所要的东西吧?席凡心想道。
她不假思索的走了进去,还在研究着店的名称——情趣用品店。五秒钟后,席凡恨不得能够拔腿就跑,触目所及均是些足够令席凡面红耳赤、羞于启齿的物品,她怎么会晓得在二十世纪的社会里,会有这些——
然而——
店内的服务人员一见到她,立即一个九十度弯腰,脸上堆满笑容可掬的亲切、和善悦耳的嗓音,“需要帮忙吗?不用客气。”
席凡挤出丝腼腆的笑容,实在说不出否定的答案。
“是的。”席凡咽了口口水,洋溢一下干涩无比的喉咙,“嗯——我需要一件睡衣。”她的声音越来越干涩。
服务小姐立即会意,迅速地搜寻一番后,在她眼前展示出几件——她只能形容为十分惹火、过于暴露的衣服。
“有没有……嗯……”她思索着用词,眼光游移着,想寻找比较符合她需要的。
炳!她所有的动作霎时凝结在半空中,她的视线与江邦则奈盛满讥讽、调侃的目光交织。
他不知何时便发现了她,否则他怎么会以如此快的速度来到她身旁。
他竟还接下她的话.洞悉她的口吻。“这不适合你。”
不让席凡有任何反驳之词,他迳自加入挑选的行列。
席凡懊恼地噘着双唇,这算哪门子的笑话啊!她想像着那幅滑稽的画面——她穿着江邦则奈挑选的睡衣在诱惑他。
炳!炳!炳!她真想朝他大声怒吼!
二十分钟后,当他们两人步出那间店之后,席凡不得不佩服江邦则奈独特的眼光,连她都深深爱上那件性感却又不失优雅的睡衣。
江邦则奈成功地隐藏起内心无以明状的怅然之感,在脑海里不断的询问着,她挑选如此性感的睡衣目的为何?对象是谁?
是也野吗?
他不肯承认自己被嫉妒啃蚀着,更不愿承认他此刻正怒火攻心、气焰冲天。
包不愿坦白此刻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邪念,他正一遍又一遍地想像着,席凡穿上那袭睡衣时诱人的模样。
席凡盯着他一语不发、紧崩脸孔的神情,不明白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
席凡不悦地思忖着,谁说女人的情绪是暗时多云偶阵雨,最难捉模,男人的喜怒哀乐才是变幻莫测喔!
“肚子饿了吧?”他语调出奇平淡的问道。
经他这么一提,席凡才蓦然发现果真饿了,都快一点了,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得如此快。
他瞄了一眼她想开口却不愿承认的表情,用力抓起她的手,走入离他们最近的一家餐厅。
“好好吃一顿吧,你太瘦了。”甫坐下,他便以略带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双眼一直盯着菜单,不曾抬起头。
是食物太可口了,令她不知不觉吃完了盘中所有的食物?抑是则奈灼注视着她的目光教她迷惘?
当餐后甜点被端上时,席凡发现肚子再也装不下任何食物了,她索性举手投降。
脸上挂着抹淘气,咋舌道:“弃械投降了,这里的东西实在是太美味了。”她还真有些意犹未尽,无奈肚子不合作。
则奈竟露出丝宠爱的眼神,“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专注炽热的瞅着她。
席凡下意识地想躲开他若有所思的视线,心中掠过股惆怅,她明白很难再有第二机会,一旦——
一旦她达成目标,她就会被立即送回去。
胸口像被无情地揉搓一番般,更无法解释万般不情愿的情绪由何而来?
她应该高兴就快回家了才对啊!喳,她的感受却反而更像是——
被迫要离开一个她喜爱的地方;一个她深爱的人。
她爱上了江邦则奈吗?
席凡被这重量级的讯号,震得全身虚软、惜愕不堪。
她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否认这项认知,仿佛这便是这世上最自然、最顺理成章的公式般。
她故意忽略对方询问的眼神,挑个自认是安全的话题。
“你怎么会在这出现?”
话一出口,她便想狠狠地咒骂自己一顿,这不啻是提醒了他方才那尴尬的一幕。她果真是出尽洋相。
则奈轻轻描淡写的陈述,“恰巧经过。”不再多作任何说明。
当然更回答过了自己老早便发现了她,跟着她绕过大半个百货公司。望着她购物时脸上挡不住的笑容,他不由自主地竟着了迷,发现目光完全离不开她的一举一动,兴奋中似乎感染了他。
看着她与售货人员异常热烈地谈论,及对所有事物都感到好奇与不可思议的模样,则奈真要怀疑席凡不是活在这个年代的女孩。
她看起来就像是从未逛过街!
则奈窜起一股有所未有的挫折感,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他发现他对席凡这女子的背景竟一无所知,她就似道错综复杂的迷题般。
她从不提她的家人、朋友,二、三个月来,除了必需品的采购外,她不曾去过任何地方,更逞论“回家”。
他不喜欢这种情况、对一个几乎可说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却产生这般深切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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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湘无聊至极地翻阅着雪子刚为她带来的杂志,若不是则奈的胁迫,她最不想待的地方就是医院,一片死气沉沉不说,还得忍受一长串似乎永远也检验不完的检查。
她不忍心看着向来活泼好动惯的雪子陪她一同受苦,正好今天没有检查要做,便放了她的假。
辟湘懊恼地将杂志往旁一丢,瞠大眼瞪着苍白的天花板,神情尽是无奈。
当敲门声传入耳中时,她险些要尖叫呐喊,不管来的是谁,有人陪着她总好过孤单一个人坐在这发呆。
“请进。”
首先映入官湘眼帘的,是一大束铁定可以把她给俺没的香水百合,出现在那之后是也野堆满笑意的俊逸脸庞。
“需要如此夸张吗?”官湘诧异地“瞪”着那束巨大的花束。
不过官湘更讶异的是此刻会出现在此的苍也野。不错,她住院,基于多年朋友一场,他理应来探视她。
然而,这些日子以来,她太清楚处在他们两人之间那股紧绷异常的压力,再加上这阵子他又似乎有意避着她。
因此,她根本没有心理准备他的出现。
她更不想承认,此刻心谷底缓缓涓流而过的丝丝喜悦。
“会很夸张吗?”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自若地取出花瓶。
辟湘下意识地用手指顺顺自认有些凌乱的发丝,眼光急切地想搜寻一面镜子。
她不想哪些不完美地呈现在他眼前。
也野挨近她身旁,靠着床沿而坐,巨大的手掌阻止了她的动作,专注凝视的眼仿佛相要看穿她一切外在坚强的伪装。官湘不料他有此举动,惊慌得如坐针毡,心脏像被悬挂在高空中,上不得下不了。
“其实仍然根本不需要这么做,”他的态度与语气是前所未见的温柔,仍未放开掌握她的手,“你从不晓得自己有多美吗?”他锁住她的目光。
辟湘想寻找他眼底戏谑的成分,她失望了,他眼底只有一片坦然、炽热,在他面前她变得无所遁形。
不行!这样子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