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侬双肩一垂,“会吗?”她一点把握也没──对他难捉模的心。
“你爱他。”巧蔷正视她肯定的说。
愁云又布满她双眸,凄楚的低喊一声,“巧蔷,为什么?为什么爱都得这么苦?这么折磨人?我无处逃避,只能无奈地感受着自己一天比一天对他更深的情意,喜欢静静地看他,像个小傻瓜一样。”她哽咽地捂着脸。
巧蔷无奈的望着珞侬微抖动的双肩,她根本一点忙也帮不上。感情的事,旁人只能冷眼旁观,一切只能靠当事者。
巧蔷拉下珞侬的手圈在双掌中,恰时上课的钟声响起,巧蔷抬起右手拭去她几抹泪水,“擦擦吧,得回去上课了。”
珞侬顺从的颔首,掏出手帕胡乱一擦,带着略微红肿的眼眶踏入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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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的钟声一响,每个人便各自拿起课本走出讲堂。
珞侬、巧蔷在往大门的途中遇见张德崴。他欣喜过望地向珞侬打招呼,珞侬客套的回应他。巧蔷则撇开头掩住嘴偷笑,因为两人靠得很近,珞侬在巧蔷的背后打了一下,警告她的背叛。
“你们下课了?”他小心翼翼的询问。
“当然噢,都九点多了,不下课难道是上课不成?”巧蔷促狭地回他一句。
“巧蔷!”珞侬憋住笑意,装出不赞同的语气。
忽地,张德崴的脸涨得通红,讷讷地生怕再说出得罪她们的话,“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赏个光,让我请你们吃顿消夜?”
“消夜呀?”巧蔷露出一脸惋惜,“太可惜了,要不是我还有事得赶回去……”说着她瞄了一眼手表,“哇,糟糕,我快来不及,对不起珞侬,明天见。”话一说完便像只泥鳅般溜得不见踪影。
珞侬在心底不停地咒骂巧蔷的不顾江湖道义。
“你呢?肯不肯赏个光陪我这孤单的老头子?”他再次的恳请,语气显得轻松不少。
珞侬歉然地,“我也一样很抱歉,有人在等着我,所以……”
这话一半是解释,一半是在向他说明,她已名花有主。都怪巧蔷胡说八道,害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说不定他只是想与她做个朋友,别无企图。
“看来谣传是真的。”他看起来十分失望,但一会儿又满怀希望地,“那陪你走到校门口总不会反对吧?”
珞侬不好再拒绝,便耸肩表示答应。
“你似乎很怕巧蔷?”
珞侬疑虑着他的态度为何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在巧蔷面前他往往不知所措,而一旦巧蔷离开他的视线,他又恢复了他谈笑风生的本能。
“周巧蔷?!”他显然很惊讶她的问题,认真的思索着,“或许正所谓一物克一物吧!见到她我的风趣全都躲起来了,生怕会成为她伶牙俐齿下的牺牲者,对她……我是敬而远之。”他的表情活似巧蔷是个瘟疫般,最好保持安全距离。
张德崴与巧蔷可能吗?不过巧蔷好像从未正眼瞧过人家?
“是他吗?”他突然开口问及。
珞侬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依在跑车旁的夙麒,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校门口。
“是的。”
珞侬又朝夙麒的方向一看,他发现了她,夙麒似乎不太高兴。因为她跟张德崴走在一起?
当然,她是他的所有物,他当然不愿意看到她跟别的男孩在一起。她忿恨的思忖着。
“看来我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是不是?”他再次毫不忌讳地坦诚自己的心事,“他的确条件比我好,败给这样子的对手,我也无话可说。”他十分有风度地耸个肩。
珞侬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张德崴,你应该明了我不适合你,不过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不是吗?”
张德崴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点头,“是的,我想你说得没错,我们似乎只有做朋友的分。”
珞侬释然的甜甜一笑,“嗯。”
“既然如此,祝你晚安。”
出乎意料地,他竟在她额上印上一个吻,虽然这是一个不带感情成分的吻,但……,张德崴促狭的朝她眨了个眼后便旋身而去。
他是故意的,想引起夙麒的醋意。而且,他也成功了;只是,谁都无法洞察面具后的夙麒,心中究竟在盘算什么。
珞侬整顿好自个儿混乱的情绪走向他。夙麒丢掉手中的烟蒂,直起身躯一语不发的将她带入驾驶座旁的位子。
一路上也不曾开口,没有斥责、没有警告,更没有所谓的愤怒,只是一迳的沉默。仿佛刚刚那一幕很稀松平常,可证明他根本未把她放在心上的一角,毫不在乎。
珞侬试图降低胸口因这个想法而窜起的阵阵椎心之痛。
到底要怎样的痛苦,她才能学会不再希冀一项不可能实现的事呢?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停止折磨自己?
夙麒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待她回过神时,却发现车子并不在往阳明山回家的方向。“家!”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如此称呼那个地方了?
她知道即使问了,夙麒未必会回答,她索性将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景物,拭目以待。
途中,夙麒曾在一家超商停车,购物后便又继续上路。
珞侬累得竟蜷在车椅上睡着,直到一只强硕的手摇醒她,她才明了目的地到了,珞侬揉揉惺忪的双眼,放眼望去竟是一片漆黑。显然他们已置身在一处十分偏僻的乡间。
他看出她的疑惑,“这是一处果园,在闲暇之余我便来此度假几天,下车了。”他推开车门。
“我们今晚在这过夜?”珞侬十分困惑。
“不错,你会发现这里的早晨美得教人想长住下去。”他煽动着。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有准备……”珞侬也跟着下车。
“放心,所需的东西我都准备了。”
他绕到车后座,提出两大袋东西,原来他在超商停车便是买这些东西。当时珞侬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曾多加注意。
她接过袋子,夙麒反身又取出几样东西,之后示意珞侬跟他走,她这才注意到前方的建筑物,那栋一楼的建筑物在车头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
夙麒推开门后扭亮灯。
还好有灯,看到外表珞侬原以为即使没有照明设备,她也不会感到太惊讶。
屋内的摆设虽十分简单,却全是些最必备的家具,给人有些返璞归真的感受。夙麒转身将食物放入冰箱。
“浴室在左手边,你可以先去冲个澡。”
“可是……”珞侬不知该怎么启口,“我并没有带任何衣服。”
“喔,你的衣服我帮你带来了,在绿色那个旅行袋里。”
他是故意的!他一向乐于见她出糗。更气人的是,他早就有预谋,这次的行动,完全未曾征求她的同意。
珞侬不悦地打开袋子,随手抓了几件衣物便往浴室走去,不想看到夙麒幸灾乐祸的模样。不过一忆及她的衣服包括贴身衣物,全是他准备的,珞侬又不禁赧红脸,所幸她背对着他。
淋过浴,夙麒走进唯一的卧室,动手将衣物整理好。不久她听到浴室又传来一阵水声。
凌晨两点,已经超过她平常就寝的时间,她开始感到昏沉沉。就在她快以为撑不住后,夙麒步入房里,他只在腰间围上条浴巾,发梢还淌着水,珞侬连忙移开视线,虽然他赤果的健美胸膛教人很难如此做到。
“今晚你要睡哪?”她的生理时钟已经拚命在抗议,所以她决定速战速决。
他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赤膊,大方的穿过房间,取出条毛巾擦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