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出声想抗议,但他的眼神却警告她最好不要那样。珞侬只有沮丧的任由他带离众目睽睽瞪视下的办公室。而他这样似乎只是更证实了那则流言,不攻自破。
有不少目光是嫉妒,也有不少目光是羡慕;的确,夙麒与珞侬这样出色的一对出现在任何公共场所,都能立即吸引多数人目光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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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侬……我没听错吧?”
那天下课后,她邀巧蔷至校园散散步,并说出了下午的事。
巧蔷被震得目瞪口呆,满脸不置信的掏掏耳朵,“我一定听错了,是不是?”
珞侬既尴尬又无奈的回答,“没有,你没有听错,我就是说我将成为严夙麒的……”她还无法说出那两个字。
“浑帐!”巧蔷气愤填膺的咒骂,“他竟然这么浑蛋,亏我还一直夸奖他、欣赏他,他简直禽兽不如,他怎么可以对你如此!”
那天,夙麒曾至学校来找过她,从此巧蔷对他简直赞不绝口,扬言他是台湾硕果仅存的白马王子,如今在她得知……
没有一句非难、轻视、责备,有的只是为她不平,珞侬眨眨微湿的双眼,“巧蔷,你不会看轻我吧?”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苞巧蔷认识虽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但她却是珞侬最好的知己,任何人看轻她,她都无所谓,但她受不了巧蔷的鄙夷。
“楚珞侬,你当我周巧蔷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珞侬点头,“这不就得了,我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这辈子你想甩开我恐怕不太容易了!不,根本门儿都没有!”
巧蔷一副摆明姿态的模样逗笑了珞侬。
“他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否则一定给他一拳,教他后悔欺负了我最要好的朋友!”巧蔷忿恨难平。
珞侬想像着那幅情景,无法压抑地,她仰头大笑,可想而知必定招来巧蔷的白眼。
“我替你感到不平,你却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巧蔷深受伤害的瞪视她。
珞侬停住笑声,“巧蔷,这也不能怪我,想想你手无缚鸡之力,竟想向一个大男人动手。”笑声又从珞侬唇间逸开。
巧蔷一想,也加入她的笑声里,“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珞侬感动的回视她,“巧蔷,谢谢你!”
“好了,好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对这句话最过敏了。珞侬,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仔细想想,你爱他吗?”
珞侬显然被这问题问傻了,两眼茫然的瞪视巧蔷,摇晃着头,讷讷的说,“我也不知道,他这样对我,我应该恨死他才对,可是……我没办法欺骗自己说我恨他,也没办法教自己恨他,对他的感觉好奇怪,又畏又惧,巧蔷……”
她再次回视她,但这次多了抹哀求,像个迷失在雾中的人,央求给她一条指引。“这会是爱吗?不,我并不想爱上他。”珞侬眼中尽是伤心,“围绕在他身边的不乏姿色绰约、倾国倾城的美人,跟她们一比,我简直黯然无光,他对我感兴趣,也只不过因我年幼无知,可以随他摆布,好满足他超强的自大狂。这完全是一份男性卓越感在作祟,因为我没像其他的女人,一见到他便自动的投怀送抱,所以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决定不择手段得到我,就是这样……很残酷是不是?”珞侬冷笑一声。
“在现实中,王子与公主的故事是不是被人们遗忘了?”她略显激动的握住巧蔷的手臂。
“或许你还不真正明了自己的心,珞侬,我知道你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对他,你一定有相当深厚的感情存在,否则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甚至连考虑都不用,是不是?”
她支支吾吾半天,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其实她也不知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自己内心那份怅然,而更教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的伤心,不知从何而来,就这么闯入她的情绪。
伤心是属于失意人的情绪,不属于她。
不,她不能这么傻,她曾夸下海口,绝不会爱上他的,而她一向是个重诺言的人。
绝不会的!
“好了,”巧蔷看她一脸的愁云,不忍的阻止,“先别想那么多,既然他要你搬去跟他一起住,那他同意让你再继续夜大的课业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不晓得,还未提起这件事,巧蔷,”她无助的轻叹,“我现在的思绪简直一团乱,根本无法运作,我不停的反覆自问,我这样做对吗?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有时,我好恨自己!”
她用双手交叉在胸前环抱住自己,眼眸凝望着漆黑的夜空。仿佛黑压压的空中会写着她想要的答案。
“珞侬,别太低估你自己,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吗?美得让人炫目,纤纤细细教人忍不住想要呵护一生,我不相信有哪个男人会不爱上你。”
“巧蔷你太夸大其词了,这世界若真有这样人见人爱的女孩,那对其他人就太不公平了。而且我更不相信像严夙麒这种内敛成熟的情场老将会爱上一个黄毛丫头。”
“珞侬,永远别看轻自己的魅力。”巧蔷怪异的瞄她一眼,仿佛有些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一句话。
珞侬只是轻扯嘴角,笑一笑,未曾将这句话搁在心头,明天,多可怕啊!只是一个日夜更迭,却将改变她一生的遭遇。
是怨!是哀?还是……泪?
珞侬甚至幼稚的祈祷着明天可以永远不要来到!
珞侬对于她将搬出育幼院之事,给予楚女乃女乃的说词是她同几个朋友在外头租了间公寓,她并不是有意说谎欺骗这个照顾了她二十年的老人家,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她知道楚女乃女乃不会反对她自己的决定,但她害怕看到她视为家人的楚女乃女乃眼中的失望──对于她的自甘堕落,更不想让她知道她是为了育幼院,那只会加深楚女乃女乃的自责与担心。
而接下来较困难的是,她该如何向楚女乃女乃说明严夙麒为何会来接她一事,她混沌的脑袋再也想不出任何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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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上天在遗弃她那么久后,终于决定帮了她一次忙。
当那辆熟悉的跑车停在育幼院大门口时,楚女乃女乃仍在午睡中,因此她就托育幼院的一名职员向楚女乃女乃辞行。她提起简单的行李快速的走向跑车,唯恐楚女乃女乃待会儿醒来会看到。
她无法解释自己在看到走出跑车那名男子时的失望,不是他!
育梧已经不下数百次的咒骂夙麒这个混蛋,他简直是在逼害嘛!还口口声声说保护她!他实在愈来愈搞不懂他的朋友。
这实在太违反他的原则了。夙麒从不强迫一个不愿意的女人。而如果硬要把这件事冠上个解释的话,那似乎只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但可能吗?商场上的铁血汉子!
育梧一点也不喜欢自己这次所扮演的角色,有些助纣为虐的感觉,更有种送羊入虎口的罪恶感。
“你是……”珞侬望向前方这名戴着黑色墨镜的高大男子。
他摘下墨镜,扬起一抹潇洒的笑容,是那晚和严夙麒出现在曼蒂的男子。
“在下董育梧,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特地奉命来迎接美人,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别说不!”他夸张的往胸口一捂,做出唯恐受伤害的表情,“那会刺伤我脆弱的心灵,因为我一直自信可以令女人过目难忘!我不晓得夙麒为什么这么放心让我来接你,难道他不怕我在见到你绝妙冠古的姿色后,决定把你绑架,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