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佣人呐呐的解释,“老爷有吩咐,这两天有几个大客户要来看宝石,所以直升机都要随时待命,然后千语夫人说今天要去接严家兄弟……还有大少爷说要接沈如媚小姐,所以才没有空机,而且小姐你是临时打电话回来通知……”
“什么!那女人也要来?!”咏烈因为听见严家兄弟要来的好心情,顿时被后面那个消息给破坏殆尽。“那这样也还有直升机呀!对了,胡伯咧?他不知道我要回来吗?怎么没来接我?”
胡伯是冯家的管家,从小看咏烈长大,他们的感情很好,简直情同父女;咏烈向来觉得这个家没人关心她,只有胡伯才是真心的对她好。
“他两天前去曼谷办事情。”那名佣人真巴不得是他去曼谷,就不用在此受二小姐的气了。
“咏烈,你别这么凶嘛!坐船也没什么不好呀,我们一路上还有看到海豚呢!”钱乡也受不了她河东狮吼的凶样。
“那有什么好!明明可以坐直升机,‘咻’地一下就到了,干么还活受罪,害我吐个半死坐船回来。”
“说得也是,那你继续骂好了。”
不过咏烈也没兴致骂人了,因为冯家的大宅己近在眼前。
看到大宅,咏烈的脸立刻换下疲惫,霎时变得精神百倍,拉着钱乡就嚷,“你看你看!我们家到了,很漂亮对不对!跟你说唷,屋子后头有一条小径可以去幻影湖,还有龙月复的风景也很棒……”
钱乡却很不识相地打断她的话,“咏烈,老虎在哪里?”
“去,别张口闭口都是老虎好不好!放心啦,老虎跑不掉的,我们先进屋休息一下,下午再带你去看老虎。”
咏烈边说边带钱乡进了大宅。这栋宅子占地约百坪,外头不仅围墙高筑,还加装高压电丝圈;咏烈向钱乡解释,那是因为怕野生的老虎跑进来。
她们俩吱吱喳喳地进门,甫进入客厅,便看到咏烈的父亲。
这两只快乐的小云雀,在看到冯纲闭眼假寐的身影时,立即噤口不语。
“父亲,我回来了,这是我的同学,钱乡。”咏烈的声音像是突然被掐住脖子似的,不自然地怯怯的开口。
“呃,伯父你好,我叫钱乡,不好意思要来叨扰一阵子。”
“嗯。”冯纲动也不动,连眼皮都末睁开。
咏烈一瞧不禁气闷在心头,什么嘛!一个女儿在外读书,一年到头难得回家几趟,现在进了门,居然连瞧都不瞧上一眼;若在平常也就罢了,反正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现在她有朋友在场,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她。
虽说钱乡早就大略知道她家的情形,不过真让她碰上眼前的情景,咏烈还是觉得难堪。
“父亲,这是我同学,钱乡,你也可以叫她的小名,吼儿。”咏烈气不过地大声“再度介绍”她的朋友。
这次冯纲总算有点反应了,他缓缓抬起眼,“欢迎。”
这下咏烈也没辙了,懒得再多说什么地迳自拉着钱乡往自己房里走去,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哼!什么意思嘛!做人家父亲也没个家长样,我真怀疑他根本就是外星人派来卧底的,我亲生老爸早就死了,那个家伙正穿着他的皮在演戏!”
“咏烈!”钱乡错愕地盯着她瞧,他们真是父女吗?
“你干么那么吃惊?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咏烈继续说:“那个老头一面说妻子死了很难过,一面对自己的女儿不闻不问,拜托,我妈生我难产死掉又不是我的错。没几年他又忙着娶新太太。他要不是外星人就是冷血动物!”
冯咏烈的父亲是一个严肃的老人,不过看不出来他遗传了什么东西给女儿。是隐性遗传吗?还是母亲的功劳?钱乡的生物科没念好,从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
钱乡安慰她道:“也许他有他的理由,我想他应该还是很爱你的……”
“管他的,反正我不在乎!”冯咏烈佯装潇洒的打断她的话,之后两人陷入一片沉寂,
沉默的走了…会儿,到达钱乡往后要住的地方。
咏烈自嘲地对钱乡笑笑,“有点远,是吧?不过没关系,我就住在你隔壁。”
钱乡顿时为咏烈难过起来,这个家很大,然而父亲却要女儿住在离自己最远的房间里。
她想起自己的家庭,虽然一对父母爱钱爱得要命,小气吝啬无人能出其右,镇日脑袋里想的只有“Money”,连三个儿女的名字都不像话的乱取——她大哥叫钱纥,大姐叫钱涞,而她干脆叫钱乡,简直是巴不得全世界的财富都能到他们钱家来。
虽然平常他们兄妹们常被灌输一些没有营养的“唯利是图”思想,但幸好父母多少也有施舍点爱的教育,日子虽吵吵闹闹,还是能享受到所谓的家庭温暖。因此,钱乡不禁心疼起咏烈的遭遇来。
“咏烈,我们是来度假的吧?”钱乡故作轻快地说。
咏烈一听马上笑了。“是啊!我可没有忘哦!你赶快放好东西,洗个澡,把自己弄得舒舒服服的,我再带你去看老虎!”
“哎呀!老虎!”钱乡的兴奋感马上被挑起。“我会很快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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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两个少女骑着脚踏车来游湖,晚风轻轻拂上两人的脸,着实令人感到惬意舒适,只是颠簸在崎岖的路上,的确是有点承受不住。
钱乡还带着她第二心爱的canon单眼相机,好在遇到她最心爱的老虎时,可以捕捉其英姿,这台相机若说是为这神圣的一刻而添置的,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想当初为了这台相机,钱乡着实也吃!”不少苦头,因为她的小气老爸,一个月只给她两百块的零用钱,害她省吃俭用了三年,加上过年的压岁钱,并和摄影器材店的老板杀价杀半天,才辛苦得来的,这台相机,真可说是她在这世界上,除了老虎以外最重要的事物了。
咏烈带领着钱乡往冯家大宅旁的森卡小里去,地面上的碎石子及枯枝,让她们越骑越辛苦。
“我们家后门是有条路可以直接去湖边啦,可是为了你要看老虎,所以就绕一下路……这森林里最多老虎了,老虎喜欢躲在茂密的丛林里,尤其是靠水的地方,等会快到湖边时,应该就可以看到了。”咏烈向钱乡解释。
不过她俩骑了老半天了,却连半只老虎也没见着。
“奇怪?平常我不想看到都会遇见一堆,怎么今天特地来寻。却偏偏连个影儿也没看见。”咏烈疑惑地张望着,有点抱歉的对钱乡笑了笑。
“没关系,也许它们都吃晚餐去了。”
“或许吧,在岛上野生的老虎都吃山猪,大概五、六天才缓篦猎一次,也许它们昨天就打完猎,现在窝在家里不出门了吧!”咏烈凭着对老虎的一点小小的认识,自以为是的推论起来。
“对了,咏烈,虽然我很喜欢老虎,可是你说过,在这岛上很多老虎都是野生的,那它们不会攻击人吗?我记得你们家还装高压电丝圈,是怕老虎进来不是吗?”
“基本上这座岛上的老虎是不会随便攻击人的,它们义不是笨蛋,人类有枪耶,它们早就学乖了,见到人类怏闪就对了;况且老虎只要有食物吃,是不会主动攻击别的生物的,岛上的食饵丰富,山猪,水鹿等大型动物不少,它们犯不着来招惹人类。
“而我们家的高压电丝圈……”咏烈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我看与其说要防老虎,不如说是怕村里的人随便跑进来,我跟你说,我们家在岛上村里的风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