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喜摇摇头,好累喔,平时这些人只要一弹指便解决了,现在却要让她花力气端。呜……该死的林易笑,还她半截法器来!
一个月后,江湖上便传遍了有个正在寻找林易笑的年轻女侠,施展二百年来都未有人练成的“金刚不坏神功”和“草上飞”打败了西山三虎的事。从此,江湖不再太平。
巴蜀望月山庄
望月山庄素有江湖第一大庄之称,庄主宋泽南武功高强,为人豪爽。凭借祖上积聚的财富,经营起丝、麻、纸等行业,日进斗金。近几年又连连发现了几座金矿、银矿,一跃而富甲天下,连皇帝老子见了都眼红。庄主之子宋成风武艺高强,排名天下第三,只可惜年近三十尚未娶妻,可说是一大憾事也。
山庄由数百大小院落组成,院落各成体系,又紧密相连,以供奉历代祖宗神位的宋家祠堂为中心,每个院落均分正院、偏院。建筑结构,无不选材精良,设计考究。山庄依山而建,既有豪门大户之奢华,又有青山绿水之精秀,足可见当初建造者之用心。
在熹微的晨光中,从少庄主宋成风的绮风院中隐隐约约传来阵阵细微的呜咽声。
“呜……”宋成风对着一个正在看书的男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我又失恋了!”
“嗯。”男仆头也未抬,点点头算是听见。反正即使他一个字也不回应,这宋成风也有办法边哭边滔滔不绝地说上几个时辰。
“呜……我好可怜哦。我只想娶个老婆罢了,为什么这么难呢?呜……我又没有太多的要求啊。只要温柔一点就行了,就算相貌普通点,文采差一点,半点武功也不懂的也没关系呀。”就算是个跛子暴牙的也能勉强接受。怎么他堂堂望月少庄主,要求都低到这种程度,也没人肯嫁给他呢,“呜……呜呜……”宋成风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想哭。不一会儿,地面上便积起了一个小水潭。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每一个心仪的姑娘见到他的反应都差不多呢,胆小的看到他就昏了,胆子稍大点的也战战兢兢地直说自己已有婚配,或是已有心上人什么的;稍不客气点的就当面直说相由心生,她不要嫁给一个狠毒阴险的丈夫!呜,他哪里狠毒了,虽然他长着一张阴狠毒辣的“土匪”脸,但他的心地可是十分善良的!
宋成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男仆的桃花脸,眼中的狂妒直射过去。
这个两年前他从水中救起的少年,总是把他意中人的眼光给勾引过去,害得他次次美梦成空。更可恶的是,那些姑娘们还三五不时地找理由进庄来欣赏这位“俊美绝伦”的小扮,害得他连面子都挂不住了。
可是,没鱼虾也好,他哀伤地揪起了一对八字凶眉。唉,远远地欣赏美人儿一下也可安慰他失落的心。所以他现在都不敢得罪这个小帅哥,以至于今日这小子骑到他头上来,而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呜……他好倒霉哦!
“砰砰砰。”轻快的叩门声吓回了他那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擦擦脸,整整衣襟,宋成风一脸严肃地打开门,“陈总管,有什么事吗?”
门外一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微一鞠躬,“老爷请少庄主到磨刀堂,有要事相谈。”
“嗯。”宋成风酷酷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告诉老爷,我立刻就去。”转头向屋内叫道,“小林子,你也跟着服侍!”
屋内的少年冷冷地瞟了宋少庄主一眼,本欲不理睬,却在发现那一旁正“炯炯”注视他的陈管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来。
宋成风心中窃喜,但半点也不在脸上显出来。两人穿过花木扶疏的长廊,走上一道跨越池塘的长石桥,左转右转,一路上,只见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山上泉水引进的溪流在园中穿插流动。两人来到一处庭院,早已有位老人等候此处。
“风儿坐下。”老人低声开口。
“是!”宋成风低头毕恭毕敬道,心中却忐忑不安,不会又是老话重谈了吧。
丙不其然,老庄主开口了:“风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亲了。”
“呜……”老爹,不是他不想娶,而是他娶不到呀!
“我已派人去请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福喜女侠前来我庄做客。据说此女虽然貌不惊人,但却堪称清秀。年纪虽轻,一身武功却高深莫测,如果你能娶到她,我庄的名望将可更上一层楼。”
“福喜女侠?”
“是的,”宋泽南微一点头,“不过这侠女似乎正在寻找一名叫做林易笑的男子,逢人必问。也不知两人是何关系。现在我派你亲自去请福喜女侠,以示我庄诚意。你见到她后,先弄清这林易笑是她什么人,如两人关系无碍,你便向她示好,务必将她娶进门来,以壮我庄声威。”
“是。”宋成风恭敬答道,心中却不由叹息,他爹大概忘记了他儿子究竟是何长相,指望我还不如指望他自己呢。虽如此想,但脸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孩儿一定尽力!”
宋泽南满意地笑了笑,正想称赞儿子几句,抬眼却看到儿子那张狠毒凶残的面相,叹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全然未注意到儿子身后那个俊美的男仆,脸色阴沉着陷入沉思。
究竟是谁在找他?林易笑想,他并不认识一个叫做福喜的女侠呀。这个福喜女侠究竟是何人呢。正思量着,脑中不期然地闪现出女骗子那张呆痴的脸,怎么可能,他摇了摇头,讥讽地笑了,现在他一文不值,怎么可能还有人到处找他,别自作多情了。那个林易笑,大概是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人吧……
※※※
“侠女,福喜侠女。”咦,什么人又在叫她?不想理会,福喜继续扫荡着眼前的佳肴,“侠女,福喜侠女!”十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吵死人了,又是一群不知死活叫她做“虾女”的人。
埃喜不耐烦地斜眼望去,十几个男子正不停地向她鞠躬赔笑。似乎见到侠女终于有空看他们了,他们笑得更殷勤了。
“侠女,侠女!”一男子抢先开口,“我们双鹤帮少帮主请侠女到府一谈,愿与侠女结为至交好友。
“我们烈火帮二当家也有意结交侠女这般红粉知己!”一男子不甘示弱地吼道。
“你们两个滚边去,我神剑山庄天下闻名,我家少庄主有意娶侠女为妻!”
“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少庄主是秃子!”
“你们二宫主不也是个麻子!”
“我金钱帮帮主请侠女移芳架到我帮做客!”
“我双龙会……”
“我洪兴帮……”
“我……”
叽里呱啦,噼里叭啦……
吵得福喜头昏眼花,“够了!我哪里也不去!”她大叫,“竟敢叫我‘虾女’,我再难看也不至于像只虾。你们竟敢吵我吃饭,不要命了吗?”
左脚一端,右手一扇愉快地看着那十几只“乌鸦”显骨牌效应一路滚下楼梯,“哎哟吱呀”地爬不起来。
嗯,果然安静多了。福喜继续举筷奋斗,心中却没有了刚才用餐时的好心情。这两年来她哪里都找不到林易笑,身上仅有的五成法力又不能帮她轻易地算出他究竟身在何处,只好像没头苍蝇般天南地北地到处打听。
包可怜的是,去年365天中至少有364天有人莫名其妙地找她打架。刚开始时,她都非常无聊地把他们轻轻踢到一边睡觉去。可是慢慢的,人越来越多,来的也越来越勤。而且都是非常卑鄙地不打声招呼就拔刀砍来或是抽剑刺来,十次有九次都打断她的进餐,并连带着弄翻一桌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