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楼大公子的双眸陡然一亮,同道中人!他兴奋地问道:“你也喜欢看美人?”
“是啊!天下间谁不爱美啊!”女子爽快地说道。
楼大公子扬起嘴角,“对啊,对啊!在下楼靖,姑娘如何称呼?”
“缕衣。”
“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你该不会是姓金吧?”
缕衣摇了摇头。
“缕衣姑娘,既然你我有缘相识了,去喝一杯如何?”
“好啊!”
楼靖双眼晶晶亮,江湖女子果然豪爽啊!
两人毫不在意男女之别,在酒楼之上推杯换盏,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越聊越起劲,楼靖万没想到,这相貌普通的江湖女子竟然知识渊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且性情豪爽,对楼靖讲了许多江湖上发生的趣事。
而缕衣接触楼靖则是因为看到他十天半个月地坚持不懈地守在人家门口,只为看美人一眼,觉得此人实在是有趣。哪知交谈一番,才发现少年并非外表那般浮华,却是胸有点墨之人,便有了结交之心。
两人却越聊越是投机,后来互相介绍,得知楼靖十七,缕衣十九,缕衣便唤他一声靖儿。而楼靖征得她的同意仍唤她缕衣。
或许是酒逢知已千杯少,两人都喝多了。连怎么离开的酒楼都不知道,所以可怕的事情便发生了。
要说那当时的情景,真是晴天霹雳啊!宿醉的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彼此放大的脸,鼻尖顶着鼻尖,嘴对着嘴,两人同时将眸光向下移,他们竟然是腿夹着腿,脚压着脚,抱在一起睡的!
两人瞪大眼睛,稍顷——
“啊……”伴随着冲破云霄的尖叫之声,两人各自向两旁一滚。
“哎哟!”一声痛呼!楼靖摔了下去。请记住,是摔!而且是从高处,至于多高?就是马车那般的高度,确切点说,他是从马车顶篷摔下来的。而缕衣身怀武功,惊吓之余,凌空一个翻身,双脚平稳落地,比摔得龇牙咧嘴的楼靖可是强多了。
楼靖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便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一手揉着摔痛的,一手撑着地,就这样狼狈地被人用刀架住了脖子。
罢想喊救命,人家刀锋往前一送,便被很识时务地闭上嘴巴。而缕衣也同样一脸莫名其妙地被人用剑逼着押了过来。两人凑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想起抱在一起的尴尬情景,脸一红,各自不好意思地避开眸光。
围着他们的那群人,可不管他们之间尴不尴尬,很不客气地将两人押到一位白胡子老头面前。
后来才弄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他们睡到了人家马车顶上。第二日,人家要赶车上路时,却发现了车顶上不知何时睡着一男一女,震惊之余,还没等人家下一步行动呢,这一男一女便尖叫着自己摔下了马车。
其实楼靖自己也很震惊,看着车篷那么高,他昨晚是怎么爬上去的?竟然还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一觉睡到大天亮。
要说这事啊也没什么,两人顶多被当成偷情的男女,虽然偷到了人家马车上,但这事坏就坏在那个白胡子老头身上,你说那么大岁数了,眼睛不花就行吧!他的眼睛反倒利得很,竟然一眼看穿缕衣是易容的。
易容就易容,也没啥了不起,偏偏怀疑他们模上他的马车是另有图谋,非要缕衣露出真面目不可。
露也没啥,楼靖也好奇,这位跟他推杯换盏,引为知己并且莫名其妙睡在一起的神秘女子,竟然遮住了真实的容貌。
但是缕衣不同意。
不同意也行,楼靖认为交朋友贵在交心,人家不愿意露,或许有什么难言之忍呢!他不在乎。但是,人家在乎啊!尤其是那个白胡子老头,说他们竟然能避开了他手下人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模到他的马车上,动机一定不单纯。
对于神不知鬼不觉这句话,楼靖很赞成。因为的确是见鬼了,他记得明明在酒楼喝得好好的,怎么一睡醒来就跑人家马车上了?
白胡子老头自称什么帮帮主,见缕衣反对,便觉得丢了面子。于是乎,很自然的,白胡子帮主的手下便跟打缕衣打了起来。
楼靖本想着趁乱……别误会!不是逃跑,他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谋定而后动。当然,先动也不行,寒气森森的刀锋在楼靖眼前晃,他看得直眼晕。
只是没跑两步,便被人抓了回来,刀架在脖子上,楼靖立时觉得站在原地“谋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架打到一半,白胡子帮主突然双眼闪烁,大喝一声:“停!”
他的手下,别看是五大三粗的汉子真的很听话,帮主一说停,便真的停下来不动了,但缕衣可不听他的命令,趁此机会又多踹了别人两脚。
老头帮主凶巴巴地问缕衣:“西域双雄是你什么人?”
缕衣皱了下眉,正想开口,那边“谋定”半天的楼靖却突然插嘴道:“什么西域双雄啊!我们不认识!”看老头凶恶的表情就知道,若真认识那个什么西域雄的,脑袋立马就得给喀嚓了,“自称扬城双雄的我倒认识,不过前几日,他们在街上调戏知府的小妾,被关进大牢了!崩计得半年以后才能放出来吧!”
白胡子帮主突然转过头,对楼靖微微一笑,楼靖却觉得他的笑容很阴森,老头道:“当真不认识吗?小鲍子!那女娃使的可是西域双雄的独门武功,还想抵赖不成?”
“什么抵赖!我当真不认识嘛!”楼靖理直气壮地说道,双眼一眨不眨地与老头对视,底气十足,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什么西域双雄的,狗熊倒多得是,往深山里钻就能看到。
白胡帮主诧异不已,这少年公子刚刚还吓得脚软,现在怎么敢跟他叫起号来了?“小鲍子如何称呼,尊师是谁?”
“在下姓楼,名靖!不过在下的师父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说了只怕会吓破你的胆。”他扬起下巴,颇傲气地说道。
看楼靖神情,白胡帮主迟疑了一下,随即怒道:“小娃,敢戏弄老夫,你的师父就算再有名能比得过少林的空明方丈,强得过无名山庄的燕三庄主?”
“那算什么?”楼靖道,“就连当今皇帝见到他老人家也要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父呢。”
“什么?”
“哼!”楼靖得意地冷哼一声,接着脸转向东方,拱手,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后,神情庄重地说道,“他老人家便是孔圣人,孔夫子……”
“扑”的一声,缕衣忍不住掩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白胡帮主才惊觉被耍了,大怒道:“好你个大胆小儿,敢戏弄老夫?”
楼靖无辜地道:“怎是戏弄,在下的老师的确……”
缕衣却笑着说道:“戏弄你又如何?难道还怕你不成,西域双雄便是我的爹爹跟叔叔。”
白胡老头上下打量缕衣两眼,连他的手下也不例外,惊讶得直直地盯着缕衣的脸。
白胡帮主阴阴一笑,“难怪,难怪你要易容了,西域双雄的传人……”
这边白胡帮主阴阴笑,那边楼靖却瞪眼睛了,瞪的人却是缕衣。天啊!不要乱说话好不好,他这刀还架脖子上呢!万一……他嚷嚷道:“错了,错了!什么爹爹叔叔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不认识他们。”他指着缕衣,对帮主说道,“他是在下的娘子,怎么会是西域双雄的传人呢!”
“你的娘子,小鲍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竟然娶到武林第一美女为妻。”
武林第一美女!楼靖突然发现四周男人看他的眸光变了,好像是羡慕?不对,是妒忌。不对,不对,是恨不得要吃了他。呜,他说错什么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