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成亲时,花费多少吗?”楼靖没等阿布说话,继续说道,“黄金一万两,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十颗,翡翠珠宝五箱,南海的珊瑚,蓝田的宝玉……”
阿布听得瞠目结舌,“真……的假的?”
“假的!”
被气得脸色青黑的阿布将楼靖带到一个悬空的木质笼子面前,笼子下面却是个黑漆漆的深沟,楼靖定睛仔细一看,两个小表竟然被关到笼里面了。
“爹,救命。”
“爹,救我们。”
楼靖皱起眉头。
阿布得意一笑,“楼公子,看清楚这个地方了吗?这个深谷下面经常有狼群出没,凡是掉下去的人没有活着上来过。只要我一声令下,将笼子放下,到时你的两个孩子……”
“你放吧!”
“啊!”
“那样我就可以摆月兑他们了,所以你放吧!”
“啊,那……”
“哇哇……”姐弟俩开始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
“哇哇!爹爹不要我们了……哇呜呜!”
“哇哇……爹爹不管我们了……呜呜……我要娘,娘你在哪?”
阿布顿觉头大如牛,从未听过这么可怕难听的哭声。
“其实……”楼靖突然道。
“什么?”
“我也不是不想写休书啊!只是……”
“只是?”
“只是我写也没用,知道入赘吗?”
“啊?!”
“是娘子娶了我,所以只有她写休书才管用……呃!当然了,这是汉人的规矩,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姐弟俩同时闭上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这样吗?既然入赘,为何他们还要跟父姓?还有……他们也是汉人,啥没听过女人写休书的规矩?因此,得出结论,爹爹好厉害。
“那个……这个规矩我的确没听过。”阿布很苦恼,“让我考虑一下吧!”他做个手势,让手下将楼靖押走。而他,自然是要去跟头人商量一下了。
楼靖被押解在中间,突然间,他觉得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两个侍卫无声地倒下了。再转回身,前面的两个侍卫也在瞬间卧倒,然后,他身边便多了一个女人。
短短的一瞬间的工夫,他也只来得及眨两下眼睛,接着便对女人瞪圆了眼睛,“说吧!”
缕衣耸了耸肩,说道:“就是你解手的工夫,头人差人来说有急事商量,我便让灵儿与策儿先回去……”
“然后你就独自去见他。”楼靖眼睛好像在冒火。
“不是独自……呃,算是吧!他让我喝茶……”
“茶里下了药。”
“呃……是啊!”怎么又猜对了。
“他碰到你了?”头顶要冒烟了。
“没有……其实是我碰到他。”
“什么?”跳脚了。
“我点了他的穴道,自然要碰到他了。”
“哼!”这还差不多。
“我回到帐篷见不到你们,便来寻你们了……孩子们呢?”
“被关进笼子了。”
“啊!”
“跟我来。”但愿还来得及。
楼靖指明方向,缕衣施展轻功,带着他快速向前掠去。
楼靖突然道:“你输了。”
“嗯!”脸微红。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嗯,嗯!”脸更红了。
虽然缕衣脸上始终戴着面纱,但楼靖就是知道,她害羞了,他心底偷偷笑。
等气喘吁吁地赶到此地时,两个小表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笼子依然悬空挂在那里,当然气喘吁吁的只有楼靖一人,不但武功差,加上满脑子胡思乱想,他不喘才怪呢。
缕衣有些担心地皱了皱眉,问道:“孩子们会不会有危险?”
楼靖摇头道:“不会,他或许一狠心将我杀了。但却万万不会伤害孩子们一根毛发。”因为那个该死的满脸胡子的老家伙真的喜欢上缕衣了。当然,关于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告诉缕衣的。决定了,以后要将缕衣从头到脚都包起来。
缕衣轻叹口气,“那我也不放心,我们快走。”
两人偷偷地模进头人的帐篷,躲在内室的屏风后边,正好听到两个孩子清亮无畏的声音,透过缝隙往外偷看。
两个孩子直直地站在头人面前,大声说道:“什么叫爹爹配不上娘亲,爹爹是天下间最好的爹爹。只有爹爹才可以跟娘亲在一起。”策儿语气坚定。
“对啊!爹爹爱娘,娘也爱爹爹。”灵儿也道。
“爹爹为了娘,可以连性命都不要。”姐弟俩一人一句。
“你虽然是一族之长,你虽然比爹爹有权势,但在我们心中你一点也比不过爹爹。”灵儿扬声说。
“我们虽然年纪小,但是爹爹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看到了,爹爹为了给娘治病,可以不要尊严地在门外面跪上三天三夜,风雨无阻,可以任凭别人污辱,头人,你说你喜欢娘亲,你会给娘亲幸福,但是,你绝不会为了娘亲抛弃一切吧!”策儿人虽小,说起话来,却振振有词。
缕衣转过身,眸光复杂地看着楼靖,楼靖表情微赧,不自然地扬了扬嘴角。蓦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缕衣紧紧地握住。很紧,啊啊,有些痛了,这就是娘子功夫强过相公的坏处。呜呜,我忍。
头人微讶,也有些不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
策儿冷哼一声,声音犹带着孩童的稚气,“你做不到对吧!在你心中男儿的尊严最重要了,或许还有你的族人。但在爹爹心中,娘亲却是排在第一位的,比权势,比尊严,比性命还要重要。”
嗯嗯,楼靖躲在后边,频频点头,算爹爹没白疼你们一场。再多说些爹爹的好处,让你娘亲听听。啊啊,手又痛了,知道缕衣正用感动的眸光凝视他,心底美滋滋的那个乐啊!
“虽然爹爹这样做,我们有时也会吃醋。”灵儿有些感触地说道。
策儿赞同地点点头,忽地皱眉,不对,跑题了,拉了拉灵儿的手,姐弟俩立即又严阵以待。
“不错,爹爹并非什么大英雄,大丈夫,他也不会名垂青史。但他是我们最爱的爹爹,他可以为了让我们吃饱肚子,可以连续数天不眠不休画画赶工,只为了那几文钱,冬天没有棉衣,爹爹将他的棉衣改小了给我们穿,还骗我们,他在练一种特殊的武功不怕冷。”
咦,有这回事儿吗?他记得好像是把衣服改小了,不过,他是真的在练功耶!好不容易看明白了一句口诀。照着一练,当真不觉得冷。而且那年冬天他们是在南方过的,并不是很冷。
“爹爹听说有一记偏方可以治好娘亲的病,冒着大雪走了一夜的路,去寻找那个稀奇的虫子。”
错了,错了!是走了一天一夜,长白山那个冷啊!下辈子他都不会再去那鬼地方了。
“你娘得了什么病?”头人皱眉问道。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娘的病已经好了。”
“不,重要的是爹爹爱娘。”
“嗯!对对,娘亲闯了祸,烧了知府的后院,还有大牢,爹爹带我们逃跑。我们连续被追了七天七夜,马车险些翻进山崖里。还好爹爹急中生智,乔装改扮成两个青楼的姐妹及两个小丫环,我们才逃过追捕。”
啊啊呀,兔嵬子!怎么什么都说啊!虽然这件事,证明他很机智,但是被人在后边追个不停很丢脸啊!楼靖频频皱眉,蓦地,眉间被一轻柔的指月复抚住,微微侧首,迎上缕衣满含泪光的眼,顿住了……
“什么?”头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爹爹扮成女子?而且还……还是青楼女子?”
“对啊!怎么了?没错啊!”当时的情景,策儿记得清清楚楚。
“是没错。”灵儿点头,“爹爹当时还说,青楼里卖的水饺最好吃,以后等有了银子,会带我们去吃个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