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衣,别动,让我抱抱你。”
缕衣叹了口气,果然没有再动,身体放松地轻偎上去。
楼靖慢慢地抚模着她柔软的秀发,满足地叹息一声:“缕衣,还能活着抱你的感觉真好。”
缕衣眼圈微红,“我也是,靖儿以后别再吓我了。若你真的离开了,我真不知该怎样活下去。我后悔得要死。若非我坚持来找爹爹,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楼靖突然嘻嘻一笑,“阎王要收我当女婿,可我一看,他的女儿也太丑了,连我家缕衣的千分之一都比不过,所以我便跑回来了。”
缕衣蓦地抬起头,眼睛通红地瞪着他,嗔怒道:“你还笑。”
楼靖抿起嘴角,清澈的眸光闪动着柔和的异彩,轻轻地按下缕衣的头,两人的嘴巴越来越近……
“爹!娘!”
缕衣陡然站了起来,红着脸,快速打理着自己散乱的鬓发,楼靖则是懊恼地一捶床板,两个小兔嵬子,坏他好事。
姐弟俩已经跑了进来,看着爹爹衣裳不整的样子,怔了一下。
“咳咳!我在帮你爹爹检查伤口。”缕衣急忙说道。
姐弟俩倒是没想那么多,策儿说道:“爹爹,那个头人说要来看望你。”
“什么?他又要来。”楼靖“腾”的一下便坐了起来,什么来看望他的,明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缕衣担心地叫道:“你慢些,小心扯到伤口。”
楼靖大叫道:“快快快!策儿,把我衣服拿来,那件最好的衣服……对对!就是三十两银子那件……袖口破了也没关系,我背着手就行……还有,把凳子搬过来。”
“靖儿,你不许下床。”缕衣说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坐在椅子上面跟那人说话。灵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纱巾拿出来,把你娘的脸遮上。”
“靖儿……”缕衣气得大叫。
“看你娘干什么,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听我的……”
于是乎,鸡飞狗跳……
姐弟俩一身黑衣,猫着腰,每人手里拿着一根带叶的树枝,遮在脑袋上。
“你确定这样就没人看见我们了?”
“应该吧!你瞧,他们都没跟我们打招呼。”
突然——
“咦!你们俩在玩什么呢?这也是汉族人的一种游戏吗?”一个满头辫子的小女孩出现在他俩身后,好奇地问道。
姐弟俩同时翻了下白眼,慢慢转回身,“是啊!叫捉迷藏。”
“不过,我们今天不能跟你玩。”灵儿叉起小腰,很有威严地说道。
小女孩看了看旁边英俊的小扮哥,小扮哥转过脸不看她,她噘着嘴巴,跑开了。
策儿扔掉树枝,灵儿也扔掉树枝。
“你不是说别人看不见吗?”
“爹爹说这样子别人就不容易发现我们了。”
“可爹爹说的是晚上吧!”
“现在是白天吗?”
“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
“哦,不是月亮啊!”
于是,姐弟俩挺胸抬头,大大方方地走到头人的帐篷前,嗖,两人迅速窜到帐篷后边,然后将耳朵轻轻地贴到帐篷上。偷听!
“……缕衣!”
“请叫我楼夫人。”
“那个如小猫般瘦弱的男子根本配不上你,你像仙女般美艳,如白云般纯洁,你优美的声音如……”
“咳,头人,你口中的那个瘦弱男人却是我今生的相公,我孩子的爹爹。”
姐弟俩相视地吐下舌头,屏住呼吸继续偷听。
第8章(2)
“为什么?留下来做我的女人跟我一起打理这个富足的部落不好吗?”
“头人,很感激你在沙漠中救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我们汉族人有一句话,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的救命之恩,我与相公一定会报答。但离开相公,缕衣却万万做不到的。”
“是汉族人所说的,烈女不侍二夫吗?”
缕衣微微一笑,毫无羞涩地说道:“对于其他女子或许是,但真正束缚我的却是感情。今生,我只爱相公一个男人,也只会爱他一人。”
姐弟俩手拉着手,慢慢地向后退,直到走出老远,才长长地吸了口气,呼!
“爹爹猜得不错,头人果然对娘心怀鬼胎,毫不放弃。”
“你说,那个头人会不会像我们以前见到了那个县官儿子那样,仗势欺人,干脆将娘抢进府里,不对,抢进帐篷里?”
“娘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想到那时倒霉的会是那个头人,这个轮不到我们操心。”
“那我们要不要将今天听到的告诉爹爹?”
“我看……还是不要了吧!不然爹爹会把帐篷掀开的。”
“哦,不过我想,今天娘会把帐篷掀开。”
“为啥?”
“你瞧——”灵儿指了指湖边。
爹爹正在与一位手执马鞭的漂亮姑娘眉开眼笑。
策儿单手支着下巴,以一个男人的眼光说道:“其实头人的妹妹长得很好看啊!虽然没有娘美艳,也没有娘亲身上那股成熟妩媚的风韵。但是她很有朝气,很活泼,爹爹喜欢她也很正常。”
灵儿的眉头皱起,却犯起愁来,“策儿,今晚我们去谁家的帐篷休息呢?”
“嗯!”策儿思考了一会儿,“去阿桑女乃女乃家吧!他们家离我们的帐篷远些,即使爹娘打了起来,我们也可以装没听见。”“赞成!”
楼靖的伤终于养得七七八八,不但能走、能跑,还能骑马。不过,他只跟那个头人的妹妹一起骑过一次马,缕衣便三天没他说过一句话。从此,他就再也不敢骑马了。
懊是离开的时候了,此地虽好,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而且还有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娘子虎视眈眈,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无法忍受的。
想着等一会儿缕衣回来,便与她商量一下离开的事。这时却听到外面的骚乱之声,走出去一看,却见那个头人的大帐外面围着一圈的人,楼靖闲来无事,便慢慢地踱了过去。
炳!那两个小兔嵬子竟然也在,正跟其他孩子一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地追逐玩耍。楼靖站在角落,踮高脚尖,往里看了一眼,随即眼睛瞪大,缕衣竟然在里面,还站得离头人那般近。怎么可以,楼靖两眼冒火。我挤!我挤挤!终于如愿地站到了缕衣身侧,牵住她的手。
缕衣看到他,微微笑了一下,回握他的手。
楼靖心底高兴,孩子气地斜睨了头人一眼,却见头人眉头深锁地正在听属下的回报,他这才收起吃醋的心思,仔细地听了起来。
他们也被群狼袭击了。
生还之人也只剩下面前两位了,怪不得一个浑身是血,要晕不晕,一个狼狈不堪,却仍坚持把话对头人说完呢!楼靖敢确定,这人对头人说完话以后,肯定会晕。
看来那群狼真是无处不在啊!沙漠里有,这里也出没。想着想着,楼靖觉得肚子上刚刚好的伤口又痛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缕衣见他皱起眉头,小声地询问道。
楼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心底却乐翻了。娘子果然最关心他。嘿嘿,你看到了吗?他又故意瞟那头人一眼,却正与头人冰冷的眸光相对上,楼靖暗自冷笑,怕你不成,我的娘子你也敢窥探,哼!不知死活。
狼爪月兑生的两人禀告完毕,终于不负众望地晕了过去。头人忙叫人抬他们去医治,众人散去,缕衣与楼靖也正要离开,却被头人叫住:“楼夫人,请留步。”
缕衣怔了一下,头人连忙解释道:“楼夫人武功高绝,又曾狼下逃生,所以想请夫人留下来跟我们一同商量下对策。
缕衣看了楼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头人对靖儿有救命之恩,有什么能出得上力的,她自然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