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赞同地点头,“说得不错,我们先赶回山里。”
“山里?”
“就是我暂居的一处榕洞,条件虽简陋,但冬暖夏凉,以前我也不大喜欢那里,现在想来倒是一处隐藏的好地点。”
“是吗?”悦儿一怔,“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乱说,我一个大男人委屈什么?受委屈的是你。独自一人辛辛苦苦地将安儿养大,我却未尽到一丝为人父的责任。本想跟你尽快成亲,顺便让村里的人当个见证,现在却只能让你先随我回溶洞暂避一时了。”
悦儿微微笑了笑,“悦儿本来就是司徒瑞安的人啊!你的心意悦儿记在心里不会忘的。而且村里的人都认为我们是成过亲的,再成亲一次非吓到大家不可……哎呀!”悦儿的神情突然一变,“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是狗子一家,他们见过你。”
司徒瑞安眉头蹙了起来,“你是担心他们被圣贤山庄派去的人杀人灭口?”
悦儿点头,“是。”
“看来要通知他们一声才行。”
两人正寻思着对策,安儿已经抱着水葫芦跑回来了,“爹、娘,泉水带回来了。你们走得真慢。”
悦儿一模安儿的额头,“都跑出汗了,快擦擦。”
安儿“呵呵”一笑,“我担心娘口渴。”
悦儿拿起水葫芦喝了一口,“嗯,真解喝。”然后将葫芦递给司徒,“你也解解喝,山泉水很甜呢。”
司徒接过喝了一大口,“安儿接来的泉水就是甜。”
“呵呵。”安儿颇为得意地一笑。
“悦儿,怎么停下了,不是赶时间回客栈收拾东西吗?”司徒对站在原地,似乎正在沉思的悦儿问了一句。
悦儿慢慢地抬起头,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不急,有件事情我想先弄清楚。”
“什么?”司徒一怔,突然捂住下月复,“咦!我的肚子……”一柄软剑已瞬间架到了他的颈间,“悦儿,你……”吃惊地望着她,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突然间变脸。
悦儿冷笑一声,“你是谁?”
“娘。”吃惊的不止司徒一个人,安儿迟疑地看看持剑的娘亲,又望了望有些呆滞的爹爹。有些受伤地垂下头,最后慢慢退到悦儿的身后。
“怎么回事,我身子好像没力气了?”司徒道,最后索性一坐到了地上,“是那泉水,可是你也喝了啊!”
“别拖延时间,这毒运功是逼不出来的,白费力气而已。”
“哦。”司徒了解地点下头,“的确逼不出来。”
“你究竟是谁?”悦儿将剑刃又往前推近一分,在司徒的颈间留下一丝血痕。
“我是司徒瑞安啊!”
“哼!你不是,休要再骗人了。再不说真话,别怪我无情。”
“无情?哼哼!你的确够心狠的,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都有了儿子,难道是我昨晚没满足你,惹你生气了……”
悦儿脸一红,“闭嘴。”
看着颈间的软剑,司徒乖乖闭上了嘴巴。
“安儿,你过来。”
“娘。”安儿轻声应了一声,“什么事?”
“还记得我上次带你去的山谷吗?”
安儿点头,“记得。”
“那好,你现在马上赶回村里,带上狗子他们一家去山谷里等我。”
“为什么?”
“别问了,告诉他们,就说是我有急事让他们去山谷,其他的什么也不要说。”
“好。”安儿点头,刚想转身走,一抬眼,“那爹……”
“他不是你爹,以后娘再跟你解释。快走吧,一刻也不要耽误。”
“嗯。”安儿最后看了司徒一眼,转身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安儿一离开,悦儿也不再客气了,扬手一个巴掌便甩了过去,“就凭这点,公子决不会当着第三人的面说出轻浮的话语。”
司徒被打得脸歪向一旁,“荒谬,凭这点判断我是不是司徒?我看,现在我要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悦儿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跟公子的性格完全不同,我从小便跟在公子身边,体想再骗我。”
“性格是会变了啊!我们分开八年了,稍有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你还嘴硬,人是在变,但你改变得也未免太多了。公子从小便不喜欢吃香菇,可方才那顿饭你吃得很香啊!”
“这样啊!”司徒的表情有些无奈,“喜好是会变的。”
“哼!”悦儿冷笑,“公子从不喜欢穿红衣,可你呢……”
司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蓝衣,大叫道:“我也没穿啊!”
“你的里衣是红色的。”悦儿咬牙说道,可恨她昨晚未曾发现,今早见到那件里衣时还觉得奇怪,公子竟然不排斥红色的衣服了。她还真是高兴忘了形,后来渐渐发现,他的许多地方与公子都不同,无论是说话语气、走路姿势,那时她就已经怀疑了,“八年前,公子虽然未曾对我说出灭门的仇家是谁,但公子显然心里早就清楚。而你,却是好像刚刚才知道。”
“是知道,但未曾确认啊!灭门之仇,总要弄清楚才好,不然杀错人岂不糟糕了?”
第4章(2)
悦儿不理他,接着说:“公子心思缜密,若要报仇,以公子的聪明才智,圣贤山庄早就不复存在了。哪会像你这般马虎大意,留下尾巴让人追查过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笨蛋了?”司徒生气地说,“你既然怀疑我不是司徒瑞安,那我又是谁?你以为我是易容的?”
悦儿不语,死死地盯着他,这也正是她疑惑不解的地方,脸可以易容,身体也可以吗?他们那般亲密的接触,并未察觉身体的不同之处,而且就算易容精湛,也是有破绽可寻的,她本身便是易容高手,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哪里易容了。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哼!司徒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枉我还想娶你为妻……”
“啪!”又是一个嘴巴,悦儿说道:“还是不肯承认吗?”剑尖一挑,司徒的肩头已出现一道长长的血痕。
司徒闷哼一声,骂道:“狠毒的女人,真不该来找你。”他现在心里后悔死了,怎么这么泼辣啊!以前竟没发觉。
面对司徒的咒骂,悦儿却笑了,“那又如何?我从来不是良善之辈,否则我跟安儿孤儿寡母如何在这乱世生存。告诉我,你是谁?扮成司徒瑞安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司徒不屑道:“说了你就会放了我?”
“我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你说还是不说?”
司徒骂了一句:“蛇蝎女人。”转过头,不再看她。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心狠了。”说罢,悦儿一扬剑向司徒颈间划去。
司徒“哎呀”一声,就地一滚,总算险险避过此剑,伸手一模脖子,惊道:“你当真要杀我?”
“哼!你的武功虽然暂时没了,但力气还是有的啊!”她说着,又是一剑刺了过去,司徒狼狈地躲开。
悦儿连刺了数剑,司徒在地上又滚又跳,他武功虽失了,但眼神还算能跟上。只是每次躲闪总会慢上半拍,几剑下来,已经弄得他衣衫尽破、灰头土脸,眼见着又是一剑当胸刺下,他已经没力气躲了,闭眼大喊道:“我死了,你就永远见不到公子了。”喊过之后,许久不见动静,司徒慢慢地睁开眼,却见悦儿失魂落魄地站在面前。
“这么说,你真的不是公子了?”
“啊!”司徒张大嘴,难道刚才那些都是试探?没好气地说,“不是。”
悦儿手中的软剑掉到了地上,不是,真的不是,她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毒般,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吸干了。其实她心里多么希望他能继续坚持下去,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她多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的,她多希望自己能够笨一些,永远不要察觉。她刚才还存着一分希望,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