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诚然走过去牵住绮罗的手,另一侧牵着缰绳。反正此时官道上无人,也不怕两个男子手牵手有什么怪异。
“诚然,你说大哥会不会追来?”走了几步,绮罗突然开口问道。
“不会,欧阳家兄弟众多,不缺我一个帮他打理生意。”
绮罗眯着眼睛嬉笑,“我猜啊!大哥看到我们的留书后,一定会气得吐血!”
诚然皱了一下眉,“除了我写的那封书信外,你又加了什么?”
“没有啊!”她能做什么,顶多涂改一些账本,让他过上几个月昏天黑地的日子,或者损失一些银两呗!绮罗对当初使计逼她离开诚然身边的欧阳大哥一直怀恨在心,不报复他一下,怎能解气。谁说一家人就可以原谅!谁说一笑泯恩仇!她可不甘心。
诚然看她表情便知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愿你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大哥真的会追来也不一定!”
“反正我们去关外,他要追,就来啊!谁怕他啊!”话音未落,只听——
“欧阳诚然,等等!等等我!”
两人大惊回头,但见尘土飞扬中,一人一骑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向他们疾驰而来。绮罗脸色一变,“你大哥不会那么小气,真追来了吧?”他顶多赔一些银子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若把诚然抓回去帮工抵债那可就糟糕了!
片刻,那团灰尘便已奔到近前,待漫天飞舞的尘沙消失,他们才看清来人竟是齐寒!
“齐寒!怎么会是你?”自她嫁人后,已有半年未见到他了!
齐寒眼中精光大闪,跳下马来,走到绮罗跟前,感激涕零地道:“绮罗,我们半年未见,你竟然还记得我,呜呜!太感人了!”这也是他适才为什么喊欧阳诚然的原因,就怕绮罗又把他忘了,误会他是疯子。
“你不会得了什么疯病吧!我无缘无故地为什么不记得你啊?”绮罗眯着眼睛,像看白痴似的打量着齐寒。
“……”齐寒满满的感激之情瞬间化成愤怒之火。
诚然一笑,拉过绮罗,不忍这位堂堂武林四公子之一又被绮罗肆意戏弄!
“齐公子,半年未见,还是一般的风神俊朗!”诚然拱手施礼。
“风尘仆仆才对,你瞧他身上的灰尘,都能下碗面了!”绮罗闲闲地道。
齐寒决定忽略她,看向诚然,“欧阳兄,五天前我去府上拜访,得知你们的去向,便一路追来了,我正巧也有事去关外,这样我们一路同行也热闹些。”
“原来如此,不知齐公子去关外办什么啊?”
“哦,是这样的!我应约参加一次决斗。”
“你马不停蹄地追赶我们,该不会是想决斗输了,让我们帮你收尸吧?”绮罗淡淡的眉眼挑起,斜睨了齐寒一眼说道。
“你……”额上的青筋在跳跳跳。
诚然抚额哀叹,实在不知为何绮罗这般喜欢戏弄齐寒,而齐寒也怪,堂堂的武林四公子,武艺超群,却甘愿被她捉弄。这还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奇的是自己竟然也没觉得不妥,可能是看出两人感情虽好,却只是姐弟之情吧!
“绮罗,你上马待着。”诚然吩咐道。这样不用担心她随时跌个四平八稳,“齐公子,我们边走边谈。”
齐寒与诚然并行,“欧阳兄,幸好有你在啊!否则我就得以身相许了!”
诚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随手在路边折下一枝野花,回身递给坐在马上的绮罗,绮罗喜滋滋地接过,却把它别在了马头上,“马儿,马儿,你最漂亮了!”
诚然眸光温润地笑了笑,回身继续前行。
齐寒怔怔地望着他们自然亲昵的举止,心中忽然一阵感悟,原来相爱便是这样啊!如此平凡温馨的场面,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感受不到吧!
许久,齐寒又恢复了谈笑自若,“欧阳兄,有件事很奇怪,你大哥是不是练了什么邪门的内功啊?”
“怎么会?大哥与我一样是不谙武艺的。”
“哦,那就奇了!这次我去府中拜访,怎么见你大哥一脸铁青啊!那脸色……真是骇人!谁知我刚开口说见绮罗,他的脸色一下子又变黑了,跟锅底似的……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诚然回身瞪了绮罗一眼,绮罗眯着眼睛,喃喃地道:“啊!这个病症我也没见过呢!大哥真要保重身体才是啊!大嫂那般的年轻貌美……咦!诚然你去哪里?等等我啊……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等一下!哎呀!”绮罗跳下马,去追诚然,想当然尔,又跌了一跤。
诚然回身走过来,俯身将她扶起,“你追我做什么?我只是去林中方便一下。”
“哦,这样啊!”绮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呢!”
“哈哈……”身后的齐寒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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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上欢声笑语,诚然给大哥留书上就已说明,去关外经营凤祥牧场,请大哥勿念。实则也清楚,绮罗只是希望离开欧阳府第而已,她毕竟是过惯了江湖上自由闲适的日子,不喜待在府中。
而诚然少年之时便被韩怜月下了奇毒,一直待在府中养病,少有出去过。解毒以后这五年间又是寻找绮罗,又是帮大哥经营欧阳家的商号,更是毫无闲暇。如今正好趁此机会与绮罗天南海北游玩一番,是以并不急着赶路。走走停停,路线忽南忽北,忽东忽西。
长烟落日,青山碧水,小桥孤舟,野芳佳木,相爱之人悠然相守,缠绵而拥……倒也惬意非常,若身边少了个跟班搅局的齐寒则更佳。好在齐寒与人决斗日子临近,不便再与他们二人闲耗下去,提前分道扬镳,约定关外再见。
如此又过了两月,诚然才带着绮罗朝关外奔去。岂知某日途中,绮罗迷迷糊糊中被客栈的门槛绊倒,然后便大呼肚子痛。原本就缓慢的行程又被耽搁。
必外那边,决斗完的某人正闲极无聊地翘首以盼,还没到啊,难道说那位欧阳诚然也跟绮罗一样是路痴?哎呀!那可真是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妇了!
这边,客栈房中,诚然由怀中取出事先早已备好的药酒,月兑下绮罗的鞋袜,在红肿的脚踝处擦上药酒,拿捏着适中的力道帮她搓揉,“别乱动!不揉怎么能消肿……”诚然固定住绮罗那只因痛而乱动的脚踝,“太不小心了!不是自称你武功高强,有内功护体?不会真的跌伤吗?这次是怎么回事?把脚筋都扭到了……”诚然不谙武功,却也知道内功的确会在身体突然遇到外力时自动相抗以保护自己。是以绮罗经常摔倒,他虽无奈,更是心痛,但也没过于担惊受怕。想着她年龄大些,性子稳了,自然也就不会摔倒了,“绮罗,你刚刚跌倒时,怎么喊肚子痛?是不是磕碰到哪儿了?”他边细心地搓揉边询问着。
绮罗一直垂着头,没吭声。神情有些为难,许久,她才低声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诚然……我可能……有身孕了!”
闻言,诚然揉搓的手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她,眼眸慢慢地变深,沉着声道:“你是说,你刚才跌倒时,差点儿动了胎气对不对?”
“不对……呃!对,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真的!真的!我是神医,所以不会有事!呵呵……”在诚然清亮锐利的眸光注视下,绮罗讨好的笑容终化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