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姻婷曾是天香院的头牌,有胆识,有气魂,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聪慧绝伦,如今见绮罗如此与众不同,终于明了像欧阳诚然那般气质高贵,儒雅恬淡的男子为何会痴等这看似平凡的女子五年之久。若不是这女子有多重性格,便是她太能伪装了。
“韩姑娘说得很对,相公的确出了事,而且受了伤。”
绮罗目光不易察觉地闪了一下,沉吟了一会儿,道:“我随你回去看一下他好了,我可不想没过门便成了寡妇呢!”
“喂!这于理不合吧!”齐寒开口道。
“合不合又不关你的事!”绮罗斜睨了他一眼,“让开,别挡路,冷烟婷我们走。”
两人下楼,齐寒从后面跟了上来,“喂,从后门走,外面还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呢!”
绮罗蹙起眉,“还围着啊……你出去告诉他们我找到相公了。”
齐寒跳脚,“为什么是我?”
“那我自己去说!”绮罗绕过齐寒,推开一道门,不一会儿,她又退了回来,“那里是厨房!”
齐寒点头道:“我知道,你走错方向了!”
“哦!这样啊!”干笑。
旁边的冷烟婷再次傻眼,这……这个人是她刚才所见的韩绮罗吗?两个人吧?欧阳诚然会爱上这般的女子?那个……弄错了吧?
“那你去通知爹娘好了,善后的事让他们处理,我跟冷烟婷去见诚然。”
齐寒随手抓过身旁一个丫环,道:“刚才小姐的话都听到了?”
“听到了!”
“那就去转告韩老爷!”
绮罗看着丫环消失在另一道门后,转身面对齐寒,“这也行啊?”
齐寒挫败地皱着眉道:“你是主子!”
“啊!我忘了!”
“……”无言!
“……”冷烟婷呆愣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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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欧限诚然在城中置的府第,一进屋,便看见欧阳诚然脸颊苍白,病容惨淡地躺在床上。听到动静,缓缓地睁开眼,嘴角便在此刻慢慢扬起,儒雅的笑容如春目的朝阳般温馨宜人,清亮的眼眸温润如玉映射出绮罗淡淡的眉眼,一瞬间,病容便减轻了几分。
绮罗心中一震,他的笑容还是能影响她啊!真是的,一个大男人笑得那么好看干吗啊!她下意识地模模鼻子,还好,没流鼻血!岂知,她的小动作却惹得诚然一阵轻笑,绮罗眉眼刚刚蹙起,诚然便不舒服地咳嗽起来。
绮罗心一惊,立即奔到他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起脉来。冷烟婷把他们带进来后,便没了踪影。齐寒自进屋后便一直斜眼打量着床榻上的欧阳诚然,心中郁闷,既然受伤了,还能笑得那般开心。装的!
屋中寂静,绮罗蹙着眉,诚然不时压抑地轻咳几声。许久,绮罗把完脉,眯着眼道:“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
还没等减然反应过来,便自行掀开他的被褥,撕开里衣,察看他身上的伤口。伤口很长,从左胸一直延伸到腰侧,已然包扎好,隐隐能看到里面渗透出的鲜红血丝。
齐寒怪叫道:“啊!好长的伤口啊!喂!喂!你怎么随便月兑男人的衣服!”他看出欧阳诚然没有生命危险便笑着打趣起来。
瞬间,诚然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抹尴尬的红晕,绮罗的举动也甚是鲁莽了些,五年前给他治毒伤时,可未像现在这般迅速地撕他衣服。即便是医伤,也该慢慢来啊!
连齐寒都看出没有生命危险,绮罗焉有不知,心莫名地松了下来。她俯身像小狈一样嗅了嗅他身上的伤口,蹙着眉道:“庸医,用这种药,伤口什么时候才能愈合啊!”
诚然苦笑了一下,他请的郎中可是城中医术最好的了!
绮罗重新把被褥盖在他身上,起身到桌前坐下,提笔写下处方,写完后,用嘴吹了一下,递给齐寒,道:“你去抓药,限你半个时辰办好。”
“喂!怎么又是我?”齐寒气急败坏。
“因为旁边没有其他人啊!”绮罗理所当然地道。
齐寒脑袋左右一看,皱眉对诚然嚷道:“你房间里怎么连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他看着手中的处方,突然感到一件事,他指着绮罗疑惑地问道:“你说过,你从不给其他人看病!今天怎么给他看?”不服啊!想当初,他都奄奄一息了,还没得到绮罗一纸处方呢!
“要你管!治他我愿意,别在这磨蹭,赶快给我去,若是诚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以身相许!”
齐寒大叫道:“我去,我马上去!”
齐寒离开后,绮罗又坐回床头,“你身边怎么没侍候的下人啊?”
“我身边的人原本只有两个——奔儿与你,你走以后,就剩下奔儿了,奔儿年龄大了,我便吩咐他到商号去做事了,一些事情我也习惯了自己打理!”
“可你现在受了伤啊!”
“只是轻伤而已。”诚然突然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握住绮罗。
绮罗脸一红,想挣开,“你休息!伤口还流血呢!不痛吗?”
诚然微微一笑,“你记起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顾着痛啊!”
绮罗小嘴微微抿起,眯着眼睛,嗔道:“谁说我记起了你!”
“不记我,又怎么会医我……知道吗?刚刚见你进来时,真怕你如先前一般,一脸陌生地面对我!”说完,他伸手从枕下拿出一发黄的丝帕,递给绮罗。
绮罗怔怔地看着,许久才道:“你当初……”
“我错了,是我的错!我情愿你恨我,也别忘了我……咳咳!”他几句话说急了,又咳嗽起来。
绮罗急忙扶他躺好,皱皱鼻子,哼道:“苦肉计!”
诚然笑着道:“咳!咳!你在意就好!”
绮罗拿过丝帕,想起当初亲耳听到被欺骗的情景,心中阵阵抽痛,猛地起身……
“别走!”诚然拉住她。
绮罗回身瞪他,“松手!”
“我怕再见你时又忘了我!”
绮罗跺脚,“你既破了那棋局,便应知我韩绮罗的性情,你以为我收下丝帕,就原谅你了?我可不甘心!”
“我知道,所以你更要留下来,否则你离开,岂不是任我逍遥。”他眸光清亮坚定,紧紧抓住绮罗。
“不会,这次得不到的,我便丢掉,才不会像上次那般傻!”
“那好,留下!”
绮罗眯着眼睛与他对视,许久,哼了一声,一坐回床上,凶巴巴地道:“你闭眼啊!不要笑,快休息吧!等会给你伤口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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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的伤口换过绮罗开的药后,果然好得奇快。冷烟婷大感诧异,看不出她竟然懂医术,寻思一下后,便跑到诚然房中来,求绮罗过去给欧阳静然医治伤势。
“欧阳静然是谁啊?”绮罗坐在诚然床边。
“是欧阳诚然的弟弟啊!”冷烟婷说道。
“那又怎样?”绮罗不以为然。
“你……”冷烟婷神情尴尬地伫在原地,饶是她镇定自若也无法适然。
“怎么?七弟的伤势加重了?”原本闭眸休息的诚然微微倾起身子急问道。
冷烟婷道:“没有,只是一直昏睡着,听闻韩姑娘懂医术,便想请她过去诊治一下……”她又转向绮罗,眸光含着祈求之色,道:“韩姑娘,人命关天,你过去看一下可好?”
绮罗依然没心没肺,眯着眼睛,闲闲地坐着,“他的死活干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