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满箱的药葫芦,素兰当真是哭笑不得了!
有这样送礼的吗?满满一大箱子,大概下辈子,下下辈子也用不完吧?她当初喝避孕的汤药,完全是迫不得已啊!她现在不知有多希望能为相公生个一儿半女呢!
这大概又是秋暮云说的吧?
待裴刚走后,素兰对念恩说道:“你去把这些药都烧了吧!”
“不告诉姊夫?”
“你若不怕他把屋顶掀了,就尽避留著吧!”素兰轻揉额头。
“那还是烧了吧!”念恩伯怕地说,姊夫暴怒起来,可是六亲不认呢!他曾被一掌打飞,师父还差点被毁容哩!“姊,你真要给姊夫生小孩了?”
“你自己还是小孩子呢!问那么多干什么?”素兰脸庞微热,轻斥道。
相公喜欢孩子,她岂会不知?否则当初也不会暴怒得几乎失去理智。然而,事后他却同意不要孩子,直到现在他也没再提过此事,相公不会是以为她仍然不想生孩子吧?
“念恩,我明天便去找他。”素兰心中突然作出决定。
“你知道姊夫在哪儿吗?”
“他……”素兰迟疑了一下,然后,轻笑著说:“自然猜得到……他自由惯了,不喜欢被侍从跟来跟去,待在府中这么久,的确闷坏他了!也罢!既然他只想当乡间猎户,那我就去陪他好了。”
“姊,你好像很了解姊夫哟!”念恩打趣道。
素兰嘴畔含笑,当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注意他的一切,细枝末节也不会放过的。
“你留在府中照顾娘,府中的一切由你打理好了。”素兰交代道。
“现在不把我当成孩子了?”念恩端坐椅中,笑嘻嘻地道。
素兰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屋准备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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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像上回为了见到娘亲日夜兼程赶路,行程自然慢了许多,身边除了贴身丫鬟外,还乡了四名护卫,都是秋暮云留在府中的那些人,一行人坐著马车浩浩荡荡。
素兰虽知书达礼,性情恬静温柔,但毕竟生在大户人家,多多少少也有些娇气,因此心中焦急,盼能早日见到相公;但有时又气郑天命只因娘亲几句话,说走就定,像是对她无一丝情意,毫无眷恋似的,所以行进速度便以她心绪而定,这么走走停停,经过数日,终于到了青萍镇。
“春水,告诉他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吧!”素兰坐在马车内轻声说道。
“好。”侍女下了马车。
但愿她猜得准确,否则天下之大,还真不知去哪里寻他呢!
车窗望去,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两旁商贩林立,今天是个赶集日吧?
突然,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由车边走过。素兰一惊,忽然叫道:“停车!”
素兰下车后,急追了几步,喊道:“张大婶!等等啊!”
张媒婆站住,左右张望,谁喊她啊?
“张大婶,是我啊!”
张媒婆怔了一下,随即夸张地拍下手,笑道:“哟!这不是大妹子吗!”
素兰轻笑地点头,对于这位胖胖的媒婆,她一直是心存感激的,若不是有她保媒,自己怎能嫁给相公?又怎能有今天安定的一切?
张媒婆的笑容突然顿住,“咦!不对啊!你不是出了意外吗?怎么还好好的,大白天的不可能见鬼啊?”
“大婶,什么意外?”素兰奇怪地问道。
“村里人都说你出了意外,否则怎么只有郑兄弟一个人回来了啊?”
素兰心中暗叹,这又是谁造的谣言啊?不过,心总算定下来了,相公果然在这儿。
“本来我也不信的,妹子福大命大,阎王哪舍得找你呢!但我前两天去村里,村人托我给他说媒,我才信的……
哎呀!这下糟了!妹子既然回来了,那位姑娘也只能做二房了!这可怎么办?我可跟人家爹娘说好是正室的啊……”
媒婆站在原地嘀嘀咕咕,许久,才发现素兰脸色不对。
“妹子,你的脸好苍白啊!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哦,没事。”素兰淡淡地笑笑,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大婶,不知亲事办了吗?”
“还没呢!”
素兰轻吁口气,那就好,否则真要二女共侍一夫了。
“大婶,我还有事要办,先告辞了。”素兰身子轻轻一转,上了马车。对身旁的春水说道:“别找什么客栈了,我们直接去吧!”
叹息一声,她闭上眼睛。相公,你对素兰真的没情意了吗?
春水应了一声,吩咐车夫及护卫立即赶路。
看夫人苍白的脸颊,春水也不由得心中哀叹一声,夫人真可怜!鲍子离家出走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娶亲!
张媒婆傻眼地望著眼前消失的华丽马车,惊叹道:“大妹子怎么变得像有钱人家的夫人了?真是贵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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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兰轻轻推开栏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走进屋,屋里摆设依旧,墙上有她画的山水,梳妆台上有她用过的困脂,轻手触模,彷佛又回到了昨日。
陡然,门声惊醒了她的沉思。
一转身,见一位姑娘抱著衣服走了进来,姑娘是从后院绕过来的,见房中有人吓了一跳。
“你是……”姑娘疑惑地打量著素兰,奸漂亮的夫人啊!
素兰怔然,微微笑了一下,道:“原来就是你啊!好标致的姑娘!”视线落到她的手上,“这是天命的衣服吗?”
泵娘有些无措,愣了许久,才恍过神,急忙回道:“是……是郑大哥的衣服。”
“哦!”素兰笑著点点头,望向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为他准备晚饭了。”
王婶见侄女去送衣服许久未归,便出来寻找,刚到郑家门口,看见厨房正滚滚地冒出浓烟,门外站著一群人,除了她的侄女外,还有四男二女。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走近前一看,“咦!这不是郑家的……”
素兰微微一笑,柔声道:“王婶,是素兰啊!”
王婶一脸惊讶,“是妹子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咳咳!怎么这么多烟啊?”越来越多,从窗口望进去,隐约中好像见到了跳跃的火苗。
“哦,是这样的,我本想给相公准备晚饭,一不小心却把厨房给点著了。”素兰神情淡淡地解释说。
“那还了得!快救火啊!”王婶说著,热心地便要去井边提水。刚转身,瞬间,身前便多了—柄长剑。
“这,这是……”王婶惊惧地看著面前的男子,凌厉的剑锋吓得她腿软,岂敢再动。
烟越来越多,火势越来越大,村里人见到火光都赶了过来,起初还张罗著救火,却被四名气息凌厉的高大男子拦住。
四人犹如擎天巨柱,分别站在房屋的四个角落,手执著寒光闪闪的宝剑,谁敢动?村人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大火,吞没了房屋……
素兰神情恬静而淡然,微垂著头,安静地站在那里,火光映照在她秀雅的脸颊上,明暗跳跃著,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村人自然也认出了她,皆疑惑地想上前问个明白,却因四大金刚在此,不敢造次。
王婶终于来到侄女身侧,颤抖地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你不是让我给郑大哥送衣服吗?然后,就看见了她,然后,她说要做饭,然后,就生火,然后,就这样了。”王婶的侄女很无辜地说,她可是最莫名其妙了!
郑天命还没进村,就远远地看见火光映红的夜空。
怎么回事?著火了?咦?好像是他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