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素兰蓦地抬起头,脸颊羞红。
天啊!他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曾经回来看到过?可那段时间门窗都被她锁好了啊!
“你若害羞,拿布帘挡上就是了,我不会偷看的……”反正也看过了嘛!
“哎呀!”素兰匆然痛呼一声。
“怎么了?”郑天命急忙跳过来,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不小心被针扎到了,你吃饭吧,不用管我。”
“你……你好像不太高兴?”
“什么?没有啊!”素兰淡淡地一笑。高兴?父母之仇未报,她岂能高兴得起来?每天这样伪装自己真的好累啊!
多可笑啊!连跟自己肌肤相亲的人,都不能泄露出半点真实情绪——
她咬断线头,把针收拾好,“明天去镇上帮工时,顺便把衣服给念恩送过去吧!天冷了,该添点儿厚实的衣物。”
仍然是轻声细语,可他总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还有,以后你若提前到家,就敲敲门,即使我在沐浴也会给你开门。”
“呃……好。”
“饭菜有些冷了,我再去热热。”
“好。”
“你不要再说‘好’行不行?”
“好……呃!不好!”
“你……”素兰没奸气地笑笑,“算了,我去热菜了……”陡然间,转过身对他说:“这次不许你跟进来!”
“好……”又忘了!
他拿起衣服看了看,表情有些怪异地说:“好像有点大,念恩能穿吗?”
素兰把热好的饭菜端上桌,看了他一眼,随意地应道:“念恩的是下面那件,这件是你的。”
“我的?这件衣服是给我的?”
“对啊!”怎么了?有必要那么欣喜若狂吗?
“特地为我做的耶!”他在身上左试试,右试试,高兴得不得了!
素兰一直给念恩做这个做那个,让他在心里嫉妒了好久,原来她也给他做了啊!
“第一次有人给我做新衣服呢!”还是这么漂亮的衣服!
“怎么可能呢?”素兰根本不信,随口问道:“小时候,爹娘难道没给你做过新衣?”
“我是孤儿,爹娘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他一点也不在意地说道,注意力还在那件衣服上。
闻言,素兰一阵心酸,原来他们都是孤儿啊!
“你试一下,我看看。”适才的心烦渐渐淡去,她走了过来,轻声道。
“你身边没个亲人,是怎么长大的?”她淡淡地问道。
“当乞丐啊,这走走,那走走,就长大了,后来,又遇到了几个人……”
“几个人?是谁啊?”
“呃……他们不是重点了,总之,后来我能赚钱了,也去布店做过一次新衣服。不过,那时的感觉跟现在不一样。我喜欢你给我做衣服。”
“是吗?那你以后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以他这么随遇而安的性子,难怪长得这么壮,“你月兑下吧,腰间有点紧,我再改一改。”
“不用,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啊?明明差了那么多!念恩看到有一点瑕疵都会提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素兰……”他困惑地望著她,刚刚不是还有说有笑吗?
“我……对不起……”素兰转过身,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她只是觉得日子过得茫茫然,心里空荡荡的,戴著这张好妻子的面具真的很累啊!
“我出去走走。”他面无表情地月兑下衣服,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搞的?看见素兰抑郁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好像也憋了一把火似的。压住!压住!千万别发火。他可不希望素兰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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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会这样?”郑天命垂著头。
“或许是那个来了吧?”念恩和他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他也同样垂头丧气。
“哪个?”
“癸水啊!”
“哦……好像真的来了。”
“你真的是块木头耶!不解风情,难怪姊姊心情会不好了。”他急得跷起。
“是吗?”
“当然了,姊姊除了忙做家务,就是剥那些恶心的动物皮,她怎么会开心?”
“自从你说素兰见不得血腥后,我没再让她做过啊!”他很无辜地说。
“真是的,年纪一大把了,连讨女人欢心都不会!”还要他在旁边担心。
“那该怎么做?”郑天命很虚心地请教。
“笨!你可以给她写情诗啊!”
“情诗?”有点困难。
“你可以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不对!应该是月圆之夜,烫上一壶酒或沏上一壶茶,在朦胧的月光下,吟诗作对。”
难度更高了,头垂下。
“闲暇时,不要只顾著练功打坐,你可以与姊姊下下棋,弹弹曲子。”
他好像没学过这些耶!头垂得更低。
“当然了,带她出去散散步也可以的,漫步林中,也很有情趣的。”
这个他可以办到!他欣喜地拾起头。
“小兄弟,你教也是白教,他除了认识几个字以外,根本不会下棋,也不通音律,更别提什么风花雪月了!”
一个低沉的笑音突兀地插入进来,秋暮云一身白衣似雪,微笑著站在两人的面前。
“咦!大叔!怎么又是你啊?”
秋暮云保持著微笑,手摇折扇,和蔼地说:“小弟弟,在下姓秋,名暮云,字逐之。年方二十有二,记住,只有二十二岁,别叫大叔,来!叫声哥哥。”
“天气很冷!你不要再摇扇子好不好?”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
郑天命则寒毛直竖,不愿相信地喃喃自语道:“这是幻象!这一定是幻象!”
“听到没有,姊夫说你是幻象,快点消失。”
秋暮云不以为然,笑笑地说:“三哥,当初老大带我们去妓院增长见识,你偏要守身如玉,现在知道痛苦了吧?”
“哼,敢笑话我!你不也一样跳窗逃跑了?而且还是我们当中第一个跑的!”郑天命气呼呼地叫道。
“啊!我们先不谈这个……那个,小弟弟,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懂得讨女人欢心了?好聪明哟!”
“这有什么啊!斑大哥就是这样对姊姊的啊……”
“高大哥?”
“啊!不谈这个!呵呵!秋哥哥,你好年轻英俊哟!”当然与他比还差了一大截!
“你怎么找到我的?”郑天命心有不甘地问道,可怜他的乎静生活哟!
“上次在街上,我就认出是你,不过,这小表一出现,我就不敢认了。三哥,真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啊!不晓得老大得知后会不会抓你去研究呢?”说著,手便直往郑天命斯文的脸上模去。
“滚开!”郑天命不客气地飞起一脚,“你敢让老大知道,我就先串了你……念恩,我们走!”
秋暮云抚著疼痛的肚子,在后面不怕死地喊道:“小弟弟,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姊姊吗?告诉你,只要有人肯嫁他,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都会感恩戴德,喜欢得不得了,母猪也会被他当貂蝉养的……”
“姊夫,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
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
第五章
郑天命跟念恩走到学堂门口。
“你真的决定跟我回去?”郑天命再次询问道。
“是,这里的夫子个个都讨人厌,学问不高,道理倒是不少。还没有姊姊的学问大呢!什么红颜祸国,女人如衣,屁!女儿家都是宝耶!
最气的是,看到我书中夹的一首诗,本来是连连称好的,但听到这是我姊姊作的以后,竞污辱姊姊说她不守妇道,伤风败俗!你说气不气人?”
“他们敢这样说素兰?非教训他们一顿不可!”郑天命怒气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