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姊?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格格说着,还打了个大呵欠。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妳吵醒,妳听我说,我准备临时搬家,在新的房子找到前,妳再休息几天,等我的通知再开始画。”纵使她的情绪已经好不容易的平静下来,可是浓浊的鼻音还是或多或少的透露出一些讯息。
榜格立刻清醒过来。“樱姊,妳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急着要临时搬家?”
“以后再告诉妳。这阵子我的手机不会开,所以一切就等我的通知。好了,妳快去睡吧,晚安。”说完,不给格格继续发问的机会,她结束了两人的对话。
币断电话后,她虚弱的瘫坐在沙发上,原本以为已经枯竭的泪水竟然又涌出。
就让它尽量的流吧!但愿眼泪能取代所有的痛苦,将她已经破成碎片的心冲刷得一乾二净,将所有的回忆全都带走,什么也不要留下。
田樱深呼吸一口气,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没有太多时间自怜,她开始起身打包简单的行李,其它的东西等以后房子找到了再慢慢搬。
“铃铃--”电话铃声倏地划破寂静的夜。
田樱停下所有的动作,紧盯着电话,彷佛它是一只可怕的猛兽。
她有预感这是白景明打来的。
田樱的嘴角冷冷地上扬,他此时一定很失望吧?原本今晚就可以将这件事做个了结,没想到竟遇到了一个这么不愿意配合的对手,削减了他成功报复的喜悦。
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第十章
翌日一大早,白景明再也等不及,一个人驾车来到田樱的住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行动电话一直没开,打电话到她家也没接?他的脑海里浮现上回田樱车祸的画面,整颗心都揪在一起。
老天爷,我求祢保佑田樱,别让她出事!他紧咬着嘴唇,在心中默祷。
一到达她的住处,白景明立即下车猛按门铃。
棒了三、四分钟,还是没人应门。
他发狂也似的敲打着门。“田樱,妳到底在不在,快开门啊!”
可是响应他的,是一阵安静。
镑种田樱深陷危险的想法一一掠过他的脑子,白景明的神经已经到达崩溃的临界点。
“田樱!”
“少年仔,你呗垂向?”一个操着闽南语的老伯伯,突然从白景明的身后冒出来。
白景明旋即回头,看到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竹扫帚,看似在清扫街头的落叶。
“请问你是这附近的住户吗?”他的心里出现一丝希望。
“我住棒壁,也是这里的房东,你要找田樱吗?”
“是的,请问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吗?”他急忙问。
“她现在人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她昨晚临时打电话说要搬家,现在已经不在了啦!”老人说完,拿着扫把准备离去。
搬家?白景明顿时如陷入五里雾中。
他急急忙忙叫住老人。“不好意思,请问她有说为什么要搬家吗?”
“没有。这也奇怪,不是住得好好的吗?怎么说搬就搬啊……”老人嘴巴念念有词的离开。
到底怎么一回事?就算是搬家,也没有必要不听手机、不接电话,更没有必要连说都不跟他说一声就悄悄地消失。
老天!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必须做这样的决定呢?
江宝恩从日本出差回来后就一直联络不到田樱,去她家也没人应门,打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转语音信箱,把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还是一筹莫展。
因此当田樱主动跟她联系时,她既兴奋又生气的心情是可以预料的。
“我的老天爷,这两个多礼拜妳到底上哪里去了?全世界的人都在找妳,妳知不知道?”江宝恩一听是她打来的,噼哩啪啦的一阵猛批。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现在没有住在原来的地方了。”虽然田樱努力地想假装没事,可是沙哑的声音却透露出一些端倪。
“一定是白景明对不对?”
田樱沉默了一会儿。
“你们之间到底又怎么了?白景明这几天像发了疯一样找我要人,根本不相信连我这个编辑也不知道妳的去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江宝恩又急又担心,她明明记得出国前他们俩还甜蜜得很,怎么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变了?
“妳还记得画展开幕那天朱莉所说的话吗?她说白景明在美国有个正牌女友,这件事还真被她说对了。”田樱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心已经被掏空了一样。
他还找她做什么?难道他非得当着她的面宣布胜利才甘心吗?
“什么?是真的?妳怎么会知道?”她惊讶的开口,这不是朱莉自己瞎掰出来的吗?怎么……
“那天去机场送妳的时候,我刚好在机场的停车场遇到他们。”每回想一次那个画面,心就会再痛一次,究竟要等到多久才会没有感觉呢?
“妳有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吗?”江宝恩看过太多因为误会而分手的例子,不希望聪明如田樱也犯下相同的错误。
“还问什么问?眼见为凭,我都亲眼见到他们的亲密样了,何必自讨苦吃的多此一举?”田樱冷冷的开口。
江宝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万万没有料到白景明竟然是这样的人。
“妳现在打算怎么做?”
田樱幽幽地回答:“我能怎么做,就当是自己傻吧!如果当初坚定一点,或许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江宝恩听得懵懵懂懂。“妳说『如果当初坚定一点』是什么意思?”
田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之前所发生过的风风雨雨告诉江宝恩。
江宝恩听了之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厚!厚!怎么会这么过分!真的是太恶劣了!”
“算了!别再提他了,我打给妳是为了工作的事,稿子我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妳不用担心。”现在除了偶尔纵容自己大哭一场外,也没有其它事情让她分心了。
“我知道了,妳现在的确是需要工作来分散注意力,才不会一直想着他的事情。如果想找人好好聊聊,就尽避打电话给我吧!”心碎过的人都能体谅田樱此刻的心情,江宝恩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嗯,我知道。”
“对了,妳现在住的地址也给我吧,有空我会过去看看妳。”
田樱的眼眶又开始聚集泪水,混合了对自己的懊恼与友谊带来的感动,她真的希望能尽快走出这个阴影,恢复成以往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自己。
讲完电话,江宝恩心里还是十分不痛快,她从没见过田樱这么凄惨的样子,而且她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白景明的演技真的有这么好吗?否则怎么可能看起来这么的像……像他真的爱上田樱一样?
或许,这件事情并不像田樱表面上所看到的一样。
不行,这件事越想越有问题,她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哥,先吃点东西吧!否则再继续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吃不消的!”白嘉丽站在画室门口,眼神充满忧虑的看着白景明。
自从田樱不见踪影后,他整个人就像疯了似的,将自己囚禁在画室内,一天吃不到一餐,一个星期也没有几个夜晚能够成眠,简直是在强迫缩短自己的寿命。
“妳别管我。”他冷冷的回答,手不曾停下来,疯狂的在白色的宣纸上宣泄内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