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走出房间之后,小湄才终于了解到她被自己给愚弄了。什么美梦,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噩梦!而她竟然自欺欺人到这个程度,连现实跟梦境也分不清楚!
她紧紧抱住自己,任不争气的泪水发泄着心里的委屈及恨意,她不懂他为何会这么恨她?连到了最后一刻他还不忘羞辱她,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她从床上坐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还有一个母亲及两个弟弟,她没有资格再自怨自艾下去。如今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重建她残存的自尊。毕竟这也是她目前唯一所能拥有的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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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如维坚所料,小湄没有向任何人道再见就消失无踪。大家都在为他能恢复行走能力感到高兴,根本无暇顾及到她。
“真是太好了!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王妈高兴地说。
是吗?他深深怀疑,他甚至怀疑父亲怎么会找人来照顾他,不让他自生自灭算了,这不就是父亲向来对他的看法吗?
“维坚,你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思葇的眼里含着高兴的泪水,欣慰地说。
“是啊,是没有白费。”他回答,只不过他想的是另一件事。
“对了!得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王妈急急忙忙地冲到客厅打电话。
“干么这么费事?”他忍不住讥诮地说。
“维坚,我想事情过去这么久,林伯伯一定已改变了他原先的想法,你就别再跟他计较了。”在一旁的思葇不忍见他们父子反目,安慰地说。
维坚的嘴角冷冷上扬。“他会改变,只有一个可能,除非我死。”
“维坚……”她哀求道。
“好了!别再说了,我待会儿要出去办点事情,你自便。”他说完话便准备步出门外。
“你要去哪里?我跟你去!”她紧跟在后。
维坚回过头看着思葇。“小菜。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不可能接受你的爱情,所以别把时间继续浪费在我身上,赶快回美国继续以前的学业吧!”他语重心长地说。
思葇猛摇头。“不!我不要离开你!”她哭泣着。
维坚I把将她抱进怀里。“你知道你对我具有某种程度的意义,可是我一直都把你当作是一个朋友、是碧儿的姊姊般看待。所以,不要再对我这么执着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的。”他态度坚决地道。
思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将脸埋在他广阔的胸前不断地低泣。她有一种预感,他将会离她越来越远,直到遥不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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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两个儿子还在梳洗更衣,欧阳湄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待会儿的早餐。
突然,她听到“咔嚓”一声,那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奇怪?是小湄回来了吗?”她纳闷地跑出去看。
真的是小湄!可是,并没听她说今天休假啊?怎么会突然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
“小湄,发生了什么事?”她担心地上前询问。
可是眼前的小湄就像一具被抽干灵魂的空壳子似的,一张惨白的小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她不顾一旁母亲满脸的担心及疑惑,立刻跑进房间将自己锁起来,让压抑许久的泪水奔腾而出,嚎啕大哭。
“小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开门啊!”她母亲着急地猛敲着门。
她会死吗?应该会吧!毕竟,当一个人被这样的伤害过后,怎么可能还有勇气、力量继续存活着呢?
可是,母亲担忧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似乎在告诉她,她还没有资格这样死去。毕竟这个家还是需要靠她来维持家计。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摆月兑的重担,即使在这么悲惨的一刻,她的心里还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事实。
所以,她一定得走过来,毕竟她曾经答应过自己,再也不会让妈妈及两个弟弟回到以前耶种贫困的生活。
没错,她一定得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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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台北讯
旅居义大利的青年天才画家Massimo,将于三月三十日首次在台湾举办为期一个月的个展。
被欧美艺文人士推崇为“东方翠卡索”,来自台湾的Massimo。行事极为低调,目前只知道他来自台湾,习画三年就在欧美刮起一场东方旋风。在对他独特的画风感到赞叹之际,外界对他神秘的作风也感到极度好奇。这一次大规模的画展可望让本地刮起一场由Massimo一手所导的艺术旋风……
这六年来,多亏了苏院长不顾小湄的拒绝,坚持将维坚的父亲给她的奖励金八十四万及违约金四十二万硬塞给她,他还安排小湄重新回到医院工作,因此这六年来他们可以说是过着衣食无缺、生活无虞的日子;否则要她一个女人照顾一个家庭,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啊!
“绍华!快点将衣服穿好,待会儿袁叔叔就要来接我们喽!”小湄一边洗碗、一边对五岁大的欧阳绍华说。
“孩子还那么小,哪会自己穿衣服,来,过来这里,女乃女乃帮你穿上!”小湄的母亲疼爱地说。
绍华走到女乃女乃面前,乖乖地让女乃女乃帮他穿好衣服。
“谢谢女乃女乃!”绍华的声音仍充满童稚。
“嗯,绍华真乖!”小湄的母亲不断地抚模着孙儿的头,她早已升格做了女乃女乃。
“我说小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到底准备让袁庆等你到什么时候啊?”母亲又开始老调重弹。
“怎么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几次,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吗?更何况我现在在医院的工作也很稳定,为什么还要结婚靠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普通朋友?你以为像袁庆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都老大不小了还不娶妻生子?还不就是为了等你点头?!”母亲一针见血道。
“你别胡说!”小湄心烦了。
“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妈——”小湄还欲解释,电铃声在此时突然响起。“算了!不跟你争辩了!”说完走过去开门。
“袁叔叔!”小孩一看见袁庆,立即兴奋地跑了过去。
袁庆一把接住小孩,再将他高高举起。
“奇怪,你怎么还是那么瘦啊?是不是都不照时间吃饭,只顾着打电动?”
“才没有!妈妈把电动玩具全都收起来,不肯让我玩!”小孩嘟着嘴说。
“你喔!竟然跟袁叔叔告妈妈的状,看妈妈怎么收拾你!”小湄作势要搔他的痒。
绍华又笑又叫地跳开,他们愉快地追逐着,整个屋子顿时好不热闹。
“看招!”
“不要!”
袁庆笑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心中不由得兴起一股失落感。他希望自己是小孩的爸爸,更希望小湄是他钟爱的妻子,如果能够拥有这样的家人,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人。
回想过去,当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怀了别人的孩子时,他几近崩溃边缘。可是为了继续守候在她身旁,他唯有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年下来,他看着小湄丰辛苦苦地一手拉拔这个家、养大这个孩子。一直到她两个弟弟上了大学开始打工分担家计,这个重担才稍微减轻。坚强、乐观、不向现实环境妥协,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无法将关爱的眼神自她身上移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