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定住不动,最后蓝道起身,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抱了起来。一开始若薇根本不知道他要带她到哪里去,她的视线锁在他脸上,眼中只看到他。这时他走的路越来越曲折复杂,她才明白他要把她带进迷宫里,那是由与他肩膀同高的树篱围成的,在里面不虞被人看见或发现。
他轻轻将她放下,若薇站在那里看他解开自己的袖扣,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白衬衫落到地上以后,她所面对的便是铜墙铁壁般的赤果胸膛。她的嘴发干。他好美,除了幻想世界中的人物,不可能有人像他这么完美……然而他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此刻他是她的。若薇缓缓将双手贴上他胸膛,指尖穿过丝般的毛发,抚过坚实的肌肉。蓝道享受着她冷漠飘忽的触模,欲念高涨,他用臂环住她。这时她跟起脚尖,将嘴唇印上他颈根,舌尖抚过沉重起伏的脉搏悸动处。
"小薇,"她抱住他的背,他激动地喘着气,她温柔而臣服。"啊……上帝,若薇……"
他将她压倒在衬衫上。她将头转向柔软的布料,吸取残留的男性清香。这时他来到她身上,她兴奋得发抖。蓝道的唇性感地移到她细女敕的颈间,找到耳垂后的微凹。他一手忙着掀起她的衣服,若薇感到草叶刺着她的膝弯,略略将腿拱起,他微一侧身,将她的裙子掀到臀部以上。
"你确定这是……"若薇颤巍巍地开口,在突如其来的怀疑中失去了声音。当她觉悟到此刻置身何处、两人在做什么的时候,体内一阵震撼。她确信大多数的人不会幕天席地……这样的不文明。她让他这么做了以后,他会怎么想?
"嘘……别害怕,"他说道,他的嘴唇火热,声音因而沙哑。"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是不对的,"他低语,手指在她胸衣下游移。"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啊,甜心,别多虑了,让我爱你……"他的话语、他的双手,对她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催眠力量,使她浑然忘却一切。"吾爱,"蓝道喃喃低语,两手稳稳地捧住她。"别避开我……信任我。"
"让我来。"他嘶声说道,于是她放松了一些,但是仍紧紧握住拳头。
他低下了琥珀色的头。
……
她的脸庞汗湿,透明的肌肤泛起柔润的色泽。若薇抬起浓睫,明亮的紫蓝眸目光涣散地望着他。他吻了她,他的嘴里有淡甜的魔香味。她毫不犹豫地回应,抬起头让两人的嘴唇更加胶合。一时之间他既不动也不出声,占有她的感觉真是无法言喻,因为这是无与伦比的经验。激情披上了之感的外衣——这时性成了一种本能、一种感情,而不只是一种技术。他过去所有的经验,从未能和这次的相提并论。他用一只大手捧住她的头,注视着她的眼眸因快感而睁大。他吻她,感觉她嘴唇发颤。
"你把膝盖再弯一点。"他低语,若薇遵命而行,喘了一口气。此次他紧张而迫切。她抬头望着他的脸,眼眸好比两颗闪闪发光的青玉。接着若薇便被一阵袭遍全身的极度欢愉所包围。蓝道咬着牙,在战栗的前一刻全身绷紧不动,缓缓吐出一口气,当两人结合的喜乐恢复至柔缓的浪潮,他们才放松下来,懒洋洋地互相。激情过后正如先前的抵死缠绵一般甜蜜。蓝道懒懒地用一肘撑起自己,用朦朦的榛绿眼眸低头望着她。
"出一趟远门,回来得到这种欢迎真是太值得了。"他吸声说道。
她半晌后方才开口。"蓝道……今后我们怎么办?"若薇柔声问道,双眉微蹙。
他用嘴唇抚平她的前额,以太阳穴上的一吻做结束。"这我们从前也讨论过,"他明白表示。"相信你也记得,结果并不怎么令人满意。既然我们俩对长期的关系有歧见,也只好先过一天算一天。"
"可是我们迟早都要——"
"那就迟些。在我们做出任何决定之前,还有其他事情要解决。"
"我……是的,我也同意。"若薇说道。她现在已经知道一个人的生命转变得有多快,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再也无法回去过从前的生活了……也许她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不过眼前就有个问题。"她指出。
"什么问题?"他问道,唇上带着好奇的微笑。
她看看两人沾满草渍又凌乱不堪的衣服。
"你要怎么把我弄回去?"
他咧嘴一笑,拂开她脸上的头发。"当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喽,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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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所有的过去已不再属于我,
飞扬的岁月逝去了,
犹如昙花一梦,
梦中历历,
只存留于记忆之中。
——韦约翰·罗彻斯特伯爵
蓝道信守诺言,设法将若薇避人耳目地送回房中,在离去之前给了她一个深长的热吻。
晚餐时,若薇非常沉静,她不敢面对蓝道狡狯的眼神,害怕自己会噎住或呛到。
这使人恼怒的男人!当晚他没有来到她床上。若薇花了长长的两小时瞪着大床,心中为要不要到他房间去而迟疑不决。最后谨慎占了上风,她不情不愿地吹熄蜡烛,沉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她在枕畔发现一朵淡黄的玫瑰,所有的刺都已除去。有一阵子她仿佛又回到了花园中。若薇带着恍惚的神情和美雅一起度过早上。有她作伴一点也不无聊。
"在这儿。"美雅低语,瞥向走廊另一端。
若薇试着转动金色海豚形状的门把,发觉无法开门。"你说得对,"她失望地说道。"门锁了。但画廊为何要锁起来?"
"你认为这是画廊?"
"一定是,其他房间里都充满了邓家祖先的画像和遗物。"若薇怀疑地打量那扇门,几乎被好奇心吞噬了。这是整个城堡中她和美雅唯一还没探索过的房间。"也许这是不小心锁上的。"
"你认为我们该向温太太要钥匙吗?"
若薇慢慢摇头。"如果是故意锁上,她会找理由拒绝我们。然后如果有人发现我们溜进去,我们就不能假装无辜了。"
她们望向对方,露齿一笑,一同分享冒险的乐趣。
"小姐,你有——"
"发针,如果你能弄开这个锁——"
"是的……但替我把风。"
美雅无声地用细细的发针挑锁。
"你真是多才多艺,美雅。"她说,那个女孩吃吃窃笑。
"跟尼洛在一起可以学到许多谋生之道,小姐。他教我的。"
锁喀啦一声开了,美雅带着胜利的微笑将发针还给她。她们溜进去,轻轻地关上门。里面的确是画廊,阴暗的画像挂满了四面墙。若薇慢慢走过去,拉开窗帘使光线透人房中。
"邓艾伦。"美雅念出画框上的刻字,近前打量这幅画。若薇留在原处,双眸大睁。她知道这幅画一定是这间房上锁的原因,然而她不明白蓝道为何不将这幅画取下就算了。
"她很美。"美雅道。"这是——"
"他母亲。"若薇回答道。"并不那么美,美雅。"也许是她对蓝道的感情影响了她的判断。以某方面来说,美雅是对的;邓艾伦的外表很有吸引力。她完美的脸形使她想起蓝道。
然而,邓艾伦在许多地方并不像她的长子。她的表情中没有温柔。邓艾伦看起来拥有激情、嘲讽,甚至愤怒,但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