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休学,反正读再多的书也没有用,更何况,现在不论她走到哪里,人家都认得出她的长相,连带的也会想起她的事情,倒不如教她在大宅里住几年,让人们逐渐淡忘这件丑闻。”
应有悔慌了,如此一来,她不就等於被应家软禁了?她不要再回到那阴森森的宅子,不要再过那种被人操控、没有希望的日子。
“太爷,我求求你,别让我休学,我发誓我会乖乖的!哪里也不去,什么都不做,只求你让我继续在这里读书,好不好?我绝不会再让应家丢睑的。”她跪在老太爷面前苦苦哀求。
“不成,你已经丢尽应家的脸,现在就给我回去!”
“有悔,太爷这么做很有道理,你就乖乖听话。”应承中拍拍她的肩,将她半扶半拖的拉起来。
“不,我不走,我不要回去,你们别逼我。”应有悔像发了狂般,死命拉著老太爷的衣袖。她不能就此屈服,她知道她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但绝不能用夺去她的自由的方式来惩罚她。更何况,她还想跟雷霆在一起,他们的关系没有爱为基础,如果现在离开,雷霆马上就会忘了她,她不能失去他!
“有悔,这是你唯一的路,不管你做什么,你始终是应家的子孙。”老太爷冷冷的瞧著她,失去利用价值的应家人,在他眼中是最卑下的,既然她自甘堕落,就别怪他狠心。
“如果我不做应家人呢?”把心一横,她说。她全都不要了可以吧?应家从没有给过她温暖,现在又要夺去她生命中唯一的幸福,她索性先放弃应家的“名分”。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甩上她的左颊,“不要脸的东西,再敢说一次大逆不道的话试试看。”
“太爷请息怒,她只是一时想不开,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回去好好劝劝就行了。”金郁娘打了一个呵欠,好累,她最讨厌面对应家的事,尤其这几年,在她好不容易退出应家的暴风圈后,更深觉自由的可贵。“应有悔,你该知道自己的身分,如果应家都不欢迎你,你还能上哪去?”
金郁娘的话让应有悔含恨的抬起双眼,“从小,你便一直说我是个多馀的人,难道我的存在真的令你这么痛恨吗?”
金郁娘怔了一下,才又无情的回答,“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留在应家。”
“我是绑著你的脚,还是捆着你的人?都没有,不是吗?你凡事只想到自己,只要事情一不合你的意,就全是他人的错,你自己有好好的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吗?”应有悔站起身来,多年的屈辱一古脑儿地全部涌上来。
“你不是我想要的,我为什么要对你付出我的关心?”金郁娘嫌弃的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们,既然如此,何不放我自由,别再管我?”她看著金郁娘,然后转向老太爷,“老太爷,你不过是想增加应家的势力罢了,我没有用,根本帮不了你,你就放我走吧!”
“你休想!”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翅膀硬了,讲得出大道理了,就想撇清所有的一切?你作梦。”
“太爷。”应有悔悲哀的朝老太爷大喊,又转头看看一旁不说话的父母,无助的发现她居然一点外援都没有。
“承中,还不捉住她?我们马上回家,我要亲自锁住她,直到她死心为止。”老太爷一声令下,应有悔只好转身就逃。
但她身上的伤阻碍了她的速度,应承中只是站在门口招来两个保镖,就轻松的将应有悔逮住了。
“我们回去。”
“不,我还有东西放在宿舍里,很重要的东西。”应有悔几乎要绝望了,眼眶凝聚起泪,感觉距离她心爱的男人愈来愈远了。
“东西让人去拿,我们现在就走,我再也受不了你的愚蠢。”老太爷拄著拐杖,率先走出了校长室,只因他相信应承中会照他的吩咐替他办得妥妥当当的。
金郁娘走过她的身旁时,若有所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什么也没说的离去。
她一直以为这个女儿应该是逆来顺受的,到底是汁么改变了她?但金郁娘不愿仔细去探究,她关心的永远是她自己。
应有悔绝望的掉下泪来,她的手被人捉得好痛,但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痛,难道她就在一定要被关任应家大宅,过著没有欢笑、没有希望的日子吗?
“把眼泪擦擦吧!”应承中让两个保镖放开她。
“我没有流泪。”应有悔仍是倔强的说。
“倔强是没有用的,应家的人每一个都比你还固执。”应承中摊开手帕,动手替她擦去泪水。
她的泪愈掉愈凶,彷佛要洗去内心的悲哀。
“如果不回去,你有落脚的地方吗?”应承中弯下腰,与她的脸平视著。
“呃?”她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如果有一丝丝的可能,这是不是代表他会帮她呢?
应承中拢拢她的发,“这么惊讶!都不像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有悔了。”
“爸。”她唤出许久不曾出口的字眼。
“如果我答应放你走,不用回应家老宅,你要去哪里?”他又重复问了一次。
应有悔想起雷霆,“有个朋友,他一定会收留我。”而且绝对隐密,因为雷霆也不希望让她曝光。
“瞧你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模样,那个朋友是男的?”他有些感慨,真是吾家有女初长成啊!
“是的。”应有悔老实的承认了,“爸会反对吗?”
“你跟他只是朋友的关系吗?”
“我爱他。”她说的肯定,只不过,她知道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
“这样就够了。我也不再问下去,你长大了,许多事情已经可以自己作主,不需要我再替你拿主意了。”应承中搂著她站起来,“现在去收拾收拾,我送你出去。”
“爸。”她感动极了,没想到向来怯懦的父亲会在此刻伸出援手。
“我自己也在奇怪,怎么会忽视你这么久?”若不是刚才她指责金郁娘的那番话,他到现在还不曾体认到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多差劲。
应家有太多事都不正常,就像因利益联姻而成就的脆弱婚姻般,他和金郁娘已经是个悲剧,若再连累下一代,那就更不应该了。
“爸,太爷那边怎么办?”她这一走,大概就不会再回去了,而可怜的父亲就得独自忍受老太爷的怒气。
“只好跟他说你逃走了,而我没用,连追都追不上。”懦弱归懦弱,应承中倒是颇能应付精明的老太爷,老是有办法让老太爷气到忘了正事,“太爷始终认为我是个没有用的人,既然这么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理所当然的罗!”
“不会有事吧?”应有悔对父亲露出难得的关心。
“放心吧!大不了,被他念一顿就是了。”
案女俩相视一笑,觉得彼此从未如此亲密过。
第七章
雷霆正埋首忙著一件事关数亿儿的大案子。
突然,开门的声音令他皱起了眉头,“陈秘书,我不是要你跟国科会的蒋先生联络,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接上线?”
“陈秘书现在正忙著和美国的客户接治事情,你要我叫她进来吗?”童秋人替他递上公文,笑吟吟的顺手奉上一杯热咖啡。
“怎么是你?”雷霆见到是她,并没有特别高兴,反倒觉得讶异。
“下课没事了,所以过来看看雷哥,”童秋人皱皱眉,“最近你这么忙,很多事都错过了,连昨天雷大哥的生日你也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