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玲旋过身,一脸的不耐。”还有事吗?”她侧着头问。
“你今天早上到哪儿去了?”他问。
美玲不雅的翻了下白眼,扯动嘴角道:”你每次跟我说话一定会有这句,你不烦我都觉得烦了。没话题跟我说没关系,请不要一直反覆问这个问题。”她极认真的说着。
看他没话说,美玲甩开他紧抓住她的手,旋身跨步而去。
看着她盛满怒气的背影,他没有出声留她。
***
“玲!”罗刹唤道。
“嗯?”
美玲坐在圣火亭的椅子上,正用心的折着手上的青色星星,顺便分一点心思在与罗刹的对话上。
“你有没有发觉大哥最近怪怪的?”
“哪里怪?”她头抬也没抬的继续折她的星星。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走到哪儿都会’偶遇’到他,问他怎么会在那里,他又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连我在窗口发呆也会看到他在那儿。”罗刹仔细的回想着最近的怪事。
美玲听完后头依然低低的,但折星星的手却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罗刹发觉到她的异样。
“我……我去如厕。”
说完便丢下手上的星星,一溜烟的离开了她的视线,留下满脸困惑的罗刹。
“咦!她不是说要去如厕吗?怎么往反方向跑去?”
罗刹看着美玲离去的方向,满心不解。
***
直至跑到罗刹看不到的地方,美玲才允许自己停下脚步放声大笑,笑到她直不起腰来。
要是让罗刹知道是因为美玲的一番话,才使得柏臣有如此怪异的举动,而且是冲着罗刹来的话,那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突然,一阵刺痛袭上了她的胸口,美玲慢慢的蹲去,感觉到脖子上的水晶项链正在发热、燃烧。
“兴昌?兴昌呢?”
美玲突然想到,该不会是兴昌有危险吧?
美玲强撑起身子,随手捉了一个路过的仆人。
“教主呢?我问你教主呢?”
美玲口气不甚好的问着,仆人被她反常的举动吓得说起话来都会口吃。
“教……教主,到后……后山林去了。”
美玲一听脸都吓白了,拉着他的双手微微颤抖。
后山林是兴昌他们练马、射箭的主要场所,却也是敌人下手最好的地方。
“有没有人跟着教主去?”
美玲”心渴望着从仆人口中听到”有”这个字,可惜天不从人愿。
“教主今天一早心情就不大好,所以不许任何人跟着他。”
美玲松开了她的手,脚步不稳的向后退了一、两步,头摇得有如博浪鼓,口中喃喃自语着。
“不!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
***
山林间,兴昌盘坐在泥地上,闭上双目,正运气练功。
“哈!炳!炳!”一名独眼、面貌斯文的年轻男子,手持长剑,正面目狰狞的放声狂笑。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马上要送你下地狱,替我老婆报仇。”他恨恨的说道,而后贼兮兮的笑着。
“不用担心,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的,我会好心一点让你那刚过门的妻子下去陪你。”
兴昌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汗水布满脸上,却丝毫不损他的俊容。
“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
他平稳的开口,目光如剑的注视他。
“哈!炳!你在说什么?无辜的人?对我们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根本没有任何良心可言的人,你居然在对我说’无辜’?真是可笑。”他一脸不屑的反驳。
兴昌深知再争辩下去还是不会有结果,倒不如闭上嘴,省点力气。
看他又闭上双眼,苏文财硬是要激怒他。
“怎么?没话讲了吗?”他的左手抚向他那失去的左眼。”我可有话要讲呢!”
“啧!啧!”他的剑峰轻轻的划着兴昌英俊的面容。”好一张俊脸呀!如果在上头划一、两刀,还会不会有女人爱呀,啊!我请错了,应该是女鬼才对。”说完便病态的哈哈大笑,出其不易的将剑峰一划,一条明显易见的血痕出现在兴昌刚毅的脸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
苏文财又提起剑,拍了拍兴昌的右脸颊。
“还嘴硬嘛!那我就早点送你下地狱,让阎王好好的管管你。”
苏文财高高的举起右手,奋力的向下一刺。
“不——”
美玲瞪大了眼,看着他高举的剑有如鬼魅,却依然奋不顾身的扑向前去。
就在那一刹那,原本应该刺穿陈兴昌心脏的利剑,此刻却贯穿了吕美玲的右肩,红色的液体顺着剑峰流了满地。
冷汗不断由美玲苍白的脸蛋上冒出。兴昌抱住她那无法支撑而渐渐下滑的柔弱身子,眼中充满心痛与懊悔。
美玲艰难的抬起左手,轻抚着他那犹如石刻般的轮廓。
“你……你没事吧!”她气若游丝的开口。
兴昌捉住她那直颤抖的手,抚着自己的脸。
“我没事。”兴昌话中有一丝从未对美玲展现过的柔情。
“你……没事就好。”
美玲一宽心便整个人向后仰,陷入了昏迷的状况。
兴昌一看美玲昏过去了,便抬起杀人般的双眸,注视着仍感疑惑中的苏文财。
“贼婆娘?贼婆娘你没死?”
苏文财一脸狂喜的要去抱起美玲。
“别碰她。”
兴昌大吼,一掌将苏文财打退十步远。
苏文财倒地,左手按着中掌的左胸膛,口吐鲜血。
兴昌这一掌将苏文财的理智给打了回来,他知道兴昌已经将筋脉打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苏文财只手撑地,困难的爬起来。
“我会来把她带走的。”
他立誓般的宣布,便撑着受重伤的身体离开,一路上频频回首,不舍的看着兴昌怀中的人儿。
“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兴昌对着怀中昏迷的美玲说,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施展轻功,快速的向圣火楼而去。
***
“怎么会这样?”柏臣对抱着昏迷不醒、一看便知是身受重伤的美玲的兴昌问道。
“去叫澎神医。”兴昌没有回答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柏臣交代了义明去找澎神医,随后也进了房。
“出去,等一下我会交代清楚。”
柏臣识相的走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此刻兴昌的心情非常恶劣,还是闪一边、听话些最保险。
兴昌听到关门声响起,立刻动手将美玲沾满血迹的衣裳月兑掉,用湿布将她的伤口清洗干净,并拿了块干净的布压着伤口,制止血流不止的情况。
“咿呀!”一声,澎神医推门而人。
“澎神医,”他唤道。”她不能有事。”
“我知道。”澎神医给他保证。
“说!你为什么在教主的饭菜里下药?那山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背叛圣火教,不惜与圣火教为敌。”
火旗主高居首位,审判着跪在底下的伙房大厨王阿胜。
火旗主在圣火教中是掌管司法赏罚一职。
王阿胜泪水纵横的申诉着。”那山贼握我妻女,威胁我如果不照他说的话去做,便要找人她们。我女儿才上八岁呀!她还那么小,如果真的——”他无法说出那个字眼,那对他来说实在太刺耳了。”我没有办法弃她们于不顾呀!”
顿时,现场鸦雀无声,每人都被这番说词感动。
“人渣!”罗刹怒骂着那山贼,握紧的双拳看得出她有多不耻那人的做法。
世上最难割舍的莫过于亲情,这次连一向铁面无私的铁面判官都动容了。
“于公,你下药陷害现任教主是事实,依照教规,看你用哪只手下药就将它留下。于私,你在教中待了不少年头,没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赏你黄金五十两,带着你的妻女离开此地,不准踏人圣火教范围一步,否则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