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要去嘛……”唐芯妤指着外头,像关在牢狱里的犯人渴望外面的阳光。
“不行!”唐母毫不留情。
“芯婕跟傅怀安都可以……”
“芯婕没生病,怀安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带他出去走走是很正常的,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快进去吧!”
为什么全家人都可以出去玩,就她这么衰?唐芯妤为自己抱不平。
“妈,爸已经将车子开出来了,可以走了。”唐芯婕从外头跑进来催促母亲。
“跟你爸讲我等一下就来了,我再去检查一下瓦斯。”虽然家里有芯妤在,但唐母仍然不放心。
唐芯妤看着唐芯婕跑去通知车上的父亲和女乃女乃,还有门外的傅怀安,觉得自己真是世上最不幸的人了。
察觉到她的不开心,本来要坐上车子的傅怀安走了进来。
“怎么摆着这副脸呢?”
“你们都可以出去玩……不公平!”唐芯妤抓了张面纸擤着鼻子。
“等你感冒好了,要到哪里都没问题。今天你还是乖乖地留在家里,等会上楼睡一觉,说不定醒来感冒就好了。”“哼!净会说风凉话!”唐芯妤可不怎么感激他的好意。
“是啊,我说风凉话,而你要再着风凉的话,可就无法出去玩啦!”傅怀安幽默地道。不理会唐芯妤丢过来的白眼。走了上前,拍着她的肩推她走向楼梯:“等你感冒好了,要去什么地方我再带你去,就别逞强了,乖。”
细腻温润的语气令唐芯妤不由得一怔!这是他吗?虽然怀疑,然而她却无法拒绝这样温柔的他。
纵然她再怎么讨厌他,他的话却很受用。
“好啦,我上楼就是了嘛。”她乖乖地听话。
回到房间,正好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唐芯妤凑到窗户边一看。少了她,他们五个人坐一辆车子刚刚好,不用跟隔壁的王叔借九人座的小客车,也省了麻烦。
可是……心中总觉得有丝不甘心。
她本来也可以跟着去,不用一个人孤伶伶地待在家里,都是这可恶的感冒,害她被家人遗弃在外。
今天他们一定会玩得很开心吧?
暗怀安不知道会玩得多愉快……没有她跟在旁边唱反调,他倒是可以逍遥了!真是气死了!凭什么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站在外面的太阳底下,而她就得惨兮兮地窝在孤寂的屋子和棉被相依为命呢?
真是不幸啊!她真是世界上最悲惨的少女了。
回笼觉对个体虚的人来说,是十分需要的,如果再遇到原本就常睡懒觉的人来说,那更是不可或缺,唐芯妤心里虽不平,倒也真的狠狠地给它睡了一天,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知今夕是何夕!
“啊……哈啾!”好不容易停止的喷嚏,怎么又开始了呢?唐芯妤将脸孔身子窝进棉被里,感到好了些。
接着是她的耳朵,不知怎么的,好痒,她意识中用手挥开,那感觉又涌了上来。
“讨厌啦……啊!”
她惊叫着看着眼前出现的巨大脸孔,竟然是傅怀安。早就见过这张脸了,为什么她除了惊讶之外,两颊还不由自主地热腾腾起来了呢?
“你……你怎么回来了?”
“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耶!小姐。”傅怀安笑道。看着眼前眼睛逐渐睁大的唐芯妤,感到好笑起来。
“啊?四点多了?”她一点时间概念也没有,满脸疑惑。
“你该不会从早上我们离开后,就一直睡到现在吧?”傅怀安见她精神闲散松弛,开口问道。
“对呀。”
“天!你还真能睡?”他有丝惊讶。
“你管我!”
“睡太久对身子也不好呀,有空也要起来动动啊。咯,为了弥补你整天都待在家里没办法出去玩,来,这个送你。”说着,便将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
唐芯妤好奇地爬了起来。
“这是什么?”
眼前摆的是一个巴掌大的三角锥立体闹钟,整个物体呈现蓝色的透明状,底端设有时针、分针、秒针,让一只可爱的鲸鱼造型拉着走,不过乍看之下是不容易辨识时间,因为特殊设计的关系,得由跟它垂四十五度角的上方反射,才看得出正确时间。它的观赏性,远大于实用性。
“漂亮吧?”傅怀安看她睁大眼睛、嘴巴都合不拢的俏模样,抿了抿嘴,忽地有种想把她的唇吃掉的想望,就像好吃的樱桃他可以一口吃好几个。
不过……她应该是个辣樱桃吧,那张嘴总是不饶人。傅怀安有趣地想着。
她虽然不是什么病美人,但是慵懒的模样却也讨人疼爱,抱着她的话,可能像抱只猫一样,随时随地要小心她突来的爪子才行。
“嗯,好漂亮!”她眼光照照,不舍得移开视线,没有察觉到他眼底的热切。
“送你。”
“呃?”唐芯妤终于把注意力转了回来,她看着傅怀安明朗清逸的容颜,有种不能控制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为什么?”
“看你今天都窝在家里,太可怜了。看到海洋馆里头卖的这玩意,我就买了一个回来送你。”
难怪时钟是以浅蓝色为主色,正好和海洋相呼应嘛!
“是吗?那就谢谢喽。”她忍不住泛起微笑。
难得他还想到她,知道她一个人在家心情不好,还懂得买礼物来送她,嗯,那她就大方一点,原谅他这次好了。
“喜欢吗?”
“嗯。”她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还在想,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个闹钟呢。”
唐芯妤收起笑容,睨着他道:
“无功不受禄,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我不是说了是为了弥补你整天都待在家,所以才买这个给你的吗!你不用以为我有什么用意。”傅怀安心头生起微微的不悦。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接过傅怀安的礼物,她总觉得……怪怪的。因为这么一来,她就不能对他生气了。
如今又见他端起脸色,她更是软下态度:
“好嘛好嘛,算我想太多好了,我……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对了,感冒好一点了没有?”
“睡了一整天,好像好一点了,不过……肚子好饿。”说着便将闹钟放在床头柜,伸手去抓她藏私的零食。
“你整天没吃东西,一醒来就想吃这个?”却被傅怀安制止了。
“对啊……唉,你干嘛拿走?还我!”唐芯妤从床上跳了起来,想将零食抢回来。
暗怀安却退到门外,正经八百地道:
“在你的感冒还没完全好之前,这个我先替你保管。”
“那是我买的耶,还我!”
唐芯妤在他面前直跺脚,傅怀安却不为所动。
“不行!”他边说边离开。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子,那是我花钱买的,你要吃就讲一声,大不了我们一人一半,喂——”唐芯妤追着跑了出去。
房门大开,精巧的蓝色闹钟静静地摆在床头柜上滴答滴答地走着……
***
“你们好过分喔!放人家一个人在家看门,我还是个病人耶!”用餐时,唐芯妤还是忍不住抱怨她的独守空闺。
“谁教你不保重好身子,明明知道我们要带怀安出去玩还感冒。”唐父和她说道理。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们竟然还去海洋馆,自从它整修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本来我还一直想找个机会去的,没想到这次又没跟到。”唐芯妤端着鸡汤,袅袅的热气让她的鼻子好过了些。
“那就记得,以后睡觉之前,先把头发吹干。”唐母从旁边冒出了一句。
唐芯妤尴尬一笑,转过头对唐芯婕道:
“对了,芯婕,盛德早上有打电话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