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怜地轻轻抚平他的眉头,“你不要皱眉呵!我是如此如此地喜欢着你,所以愿倾尽我的所有,即使是我的生命,只求上苍垂怜,换你一世快乐。”
她离开床畔,打开了窗子。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射进来,洒了一地银白。她缓缓地跪在地上。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啊!信女风惜惜诚心祈求你,求却保佑裴逸清裴公子一生平安快乐,再求你让我能够永远和他在一起,但愿他……但愿他也能这般喜欢着我……”
开着窗子,让些微的夜风吹人房间,风惜惜缓步走回床畔坐下,静静地望着仍沉睡的裴逸清。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轻轻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描着他那英挺的眉,紧闭的眸,挺直的鼻梁和红润的双唇。
纤指在唇上停留,感受着那分柔软,她微微地犹豫了一下,然后放大胆的凑近身去,在那唇上轻轻一吻。
意识恍惚中,她蓦然听见一声低低的申吟,伴随着一句悄不可闻的低语。
“惜惜……”
风惜惜一惊,慌忙坐直身,低叫道:“公子?”
裴逸清却用力地拉住她,“别离开我……惜惜,别离开我!”
醉醺醺的他使力不知道轻重,一下子,风惜惜就被他拉得扑倒过去,正巧倒在他的身上,肢体的接触使她不禁脸色通红起来。
她虽然出身风尘,可毕竟还是个清白女孩儿,适才那一吻,实在已经鼓足她平生最大的勇气,哪里还吃得消此刻这种亲密的接触?
“公子……公子,你醒了吗?”她慌张地问。
裴逸清显然还未清醒,他紧闭着双目,满脸通红,浑身尽是酒气。
“惜惜……”他口中喃喃地叫着,双手也紧紧搂住了她。没一会他便低叫起来,“好热啊!”
热。是的,她现在也感觉到全身泛起燥热。本来时令就已人夏,今晚又少有起风,如何不热?可此刻这种热,又和天气的热有些许不同。
是因为和他紧密贴在一起的关系啊。
风惜惜努力的想要从裴逸清的怀抱中挣月兑出来。这亲密的接触固然令她心动,可也令她感觉非常的难堪,无论如何,她是想要正式嫁给他的呀!是想要他领着大红花轿来迎娶的,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身子给了他。
“不要这样,逸清……不要这样……”
意乱情迷中风惜惜改换了对裴逸清的称呼。
她柔软的叫唤越发激起裴逸清的另一种感觉。酒后乱性,古话果然不错,他在闷哼一声后,双手开始于她身上放肆游走起来。
风惜惜惊呼,“不要……”
无力的拒绝与挣动无法阻止他的动作,只有更增加酒醉的他男人的迷乱。
混乱中大床咯吱咯吱作响。原本束在床柱旁的床帐在剧烈的摇摆中松月兑了,垂下了半边。桌上的烛火被窗外吹进的轻风吹熄,满室一片昏暗。
“逸清……你不要这样,求求你,好吗?”
裴逸清呼呼喘气,没有回答,一双手越发放肆起来。
风惜惜只觉得全身肌肤滚烫。好热,她无力反抗、无力拒绝,她……毕竟是喜欢他的啊……
“好吧!那就什么都由得你了……逸清,惜惜此生此世都是你的人,但愿你我能够一生一世都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哀求的话语逐渐柔顺,音调也越来越低,终于悄不可闻,窈窕的身影放弃了挣扎,一室黑暗中,只有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映照着一室中满地衣衫凌乱,帐内春色无边。
一夜春宵。
第四章
天亮了。
裴逸清从宿醉中醒来,只觉得头一阵痛,直要将他的整个脑壳分成两半似的,他不由自主地抱着头申吟起来。
一缕清香忽然扑鼻而来,一双柔白的玉手,适时地递上一碗鲜香诱人的醒酒汤。风惜惜的声音轻柔地在他的耳畔响起,“公子你醒了?这是我适才为你煮的醒酒汤,解酒效果极好。你赶快喝了。”
“惜惜?”
喝下醒酒汤,不一会头痛好了许多。裴逸清这才依稀回想起昨夜的事情,不由得面色微变。
抬头看去,却见风惜惜依旧是昨天那身衣裙,只是满头的乌丝由原来简单的发式改梳成了式样较为复杂的堕马髻,一时间显得整个人成熟了许多。
风惜惜见他仔细地打量她,面色一红,眼波一转,很快地垂下头去。那秋波流转间流露妩媚,尽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少妇风情。
裴逸清心头一荡。
“惜惜,”他柔声唤她,“过来。”
她低垂着头走近,心却不由自主地忐忑不安、他记起了昨夜的荒唐事了吧?他……会怎么样安置自己呢?
“公子?”站在他的面前,她无措地低唤。
“坐下来。”他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我好好看看你。”
风惜惜一时红晕满面,乖乖地依言坐了下来,而一颗头越垂越低,但悄然从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满面含笑,她的心顿时安定不少。
“昨夜……你有没有怎么样?”他毕竟经验也不多,支吾了半天,才把要问的话说出口。
闻言,她的脸更红了,细着声回道:“还好。”
他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
两个人僵坐一阵,风惜惜越坐越不安稳,猛地站起身来,“我去楼下看看掌柜的早饭准备得怎么样了。”她边说边匆匆欲走。
一个大掌忽然拉住了她,那力道是如此猛,以致她几乎站不住脚。她一个踉跄,惊叫出声,“啊——”叫声未竟,却觉身子一轻,她整个人坐进了裴逸清的怀抱里。
“公子?”她惊魂未定,心儿怦怦跳着。
裴逸清笑着用力搂紧了她,“不要再叫我公子。”
“那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他轻抚着她的粉颊,“当然是叫我的名字,惜惜,你可是我的人了。”
闻言,风惜惜心神一荡,抬起头来注视着裴逸清,一瞬间只觉得心底有着满满的喜悦。
恍恍惚惚之间,她听到他好似在她的耳边低语,“惜惜、惜惜。你愿不愿意永远跟着我?”
她笑了,并用力地点了点头。
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她愿跟随他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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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过后,裴逸清和风惜惜一起回到寻芳阁里。
这时天色尚早,姑娘们大多还未睡醒。少数早起的姑娘见了两人同行的样子,都冲着风惜惜笑。
看来她一夜未归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风惜惜羞得双颊通红,低垂着的头一直不敢抬起来。
“你先回房歇息。我去和杨嬷嬷商量事情,过两天等一切都办妥了,就来接你回去。”裴逸清低头凑在她的耳边,无限温柔地说。
风惜惜知道他必然是去和杨嬷嬷商量为她赎身的事情,心下甚是欢喜。她抬头对他娇羞一笑,乖乖地点了点头,“我等你。”
目送着裴逸清的身影消失,她这才回到房间。坐在窗边,抑不住满心的欢喜,她打开窗子,远远地向外望,看见蔚蓝的晴空上有几朵白云自在地飘。呵!以后她的日子就像这白云一样,真正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姑娘,瞧你今天满脸喜气,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小翠走进房里问。
她回头,嫣然一笑,“小翠,上白衣庵求的签真准,我要嫁人了!”
是的,她要嫁人了!嫁给她的心上人,裴逸清,从此以后,她再不是寻芳阁的花魁女,而是一个正正经经的良家妇女,是他的妻子!
“恭喜姑娘!”
小翠道贺的声音让风惜惜颔首甜笑。
那天夜里,怀着愉快的心情,她做了很美丽的梦。梦见她身着鲜艳的红色嫁裳,娇羞无限地依偎在裴逸清的怀里,两个人相视一笑,温存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