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对了,我们先去吃饭,坐下来好好聊聊。”
才刚坐定,安瀚柏就等不及地问乔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算待多久?”
乔治喝了一口水,泰然自若地说:“我已经回来一个多星期了,除了开会以外,还逛过不少地方了呢!”
“什么,你回来已经一个多礼拜了!现在才想到要找我,你这算是什么朋友?”安瀚柏埋怨着说。
“谁不知道你是鼎鼎有名的大企业家,每天忙进忙出的,我曾经打了好几通电话,却一直没能找到你的人,你还好意思怪我哩!”乔治夸张的摆出一张苦瓜脸。
安瀚柏一脸纳闷,“你打过电话给我,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看过你的留言呢?”
乔治笑了一笑,“是我自己说不要留言的,因为我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算是在你繁忙的工作生活当中的一个小小的调剂。”
安瀚柏恍然大悟,便笑了开来,“你还真是本性不改哩!”
“依我看,彼此彼此。你呀!也是老样子,依然一副风度翩翩的斯文模样,一点儿也没变。”
说完,两人默契十足地笑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直到安瀚柏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才把他们两人从往日怀念的时光中拉回现实。乔治瞥了一眼手表,才惊觉已过了两个小时。
“喂,是,好,我知道了。”安瀚柏低沉的声音简单地应答着,然后便挂上电话。神情也严肃不少。
“对不起,我忘记你是个大忙人,不好意思占去你太多时间。”乔冶语带戏谑地说。
“算了,你就高抬尊口,饶了我吧。”安瀚柏一副消受不起的模样。然后,便招手买单。
“说真的,我也不好占你太多时间,不过,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到一个地方。”乔治兴味盎然地说。
“什么地方?”
“瞧你,还是一样充满好奇,但是,我还是得先保密,另外,你还得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才能决定是不是该带你去。”这下,乔治收起玩笑的面容,改以严肃的态度。
“喔!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安瀚柏一脸狐疑地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呢?”乔治收起玩笑的神态,严肃地问。
“我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你到现在不也是孤家寡人吗?”安瀚柏有些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般。
“我可跟你不一样,你应该明白我的爱情观,婚姻对我而言,就像是枷锁,会把我套得窒息的。但是,你全然不同,你是个执着、深情的人——”
安瀚柏似乎有所感地摇了摇头,内心深处某个蛰伏已久的角落在此刻竟然这般扯心痛肺般地抽痛起来。
乔治瞥见了安瀚柏脸上一闪即逝的痛楚,他恍然明白了,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安瀚柏却依然未变——
不用等安瀚柏的回答,乔治已经清楚得知他想要的答案。“先说说看你的时间吧!”
安瀚柏回过神来,眼神仍然有些恍惚。他望向乔治,“对不起,我得回办公室之后才能完全确定。对了,你住哪里?我要怎么样跟你联络呢?”
“这次回国参加研讨会,主办单位安排我们住在福华饭店,我住在1201房。”
安瀚柏点点头,“好,我知道了,等我确定后再通知你时间。”
“OK!我等你电话。”乔治干脆的应着。
两人相偕走出饭店,告别前再次重重地握了握手。
安瀚柏依依不舍地说:“能再次见到老朋友,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我会尽快安排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嗯,我也是,谢谢你的招待,再见了!”
互道再见后,安瀚柏目送乔治坐上计程车后,便也坐上自己的宾士车,交代司机老华直接开回公司。
***
自从跟乔治见过面后,安瀚柏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对于乔治最后丢下的大问号,犹如一阵狂风,吹绉了一池春水。
这么多年来,安瀚柏原来自认为武装的非常好,那些陈年旧事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灰飞湮灭。然而,乔治简短的一番话却撩拨起安瀚柏心中埋藏已久的、纠缠已久的纷乱情愫。
尽避他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强迫自己忙碌起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释怀。
隐约中,他似乎能感受到,必然有奇妙的事情要发生了,可是,又无法理出一个头绪,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为了一探究竟,他总算在排得不能再满的行程中,费力地空下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
虽然如此,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又已经过了一个礼拜。
***
这一次,安瀚柏并没有让司机老华开车。出发前,安瀚柏交代老华,算是给他两个钟头的假,老华看他这几天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便不太放心地说:“安总,你要去哪里,还是由我来吧!”
安瀚柏摇摇头,拍拍老华的肩膀,“你放心,好好休息一下吧,虽然只有两个小时,我想,以后该让你多多休假,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真是辛苦你了。”
老华听了,连忙说:“不!不!我一点儿也不累,”说完,他停顿了一下,“倒是你,忙碌了许多年,应该留意自己的身体。”
安瀚柏微笑地说:“我知道,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会小心的。那么,我把车子开走了。”
老华知道安瀚柏心意已决,便说:“嗯,小心点,再见!”
“再见。”说完,安瀚柏加速,驶离老华的视线,逐渐淹没在市区拥挤的车流中。
当他在约定的时间到达福华饭店门口时,乔治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乔治一上车,安瀚柏便开口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今天下午的目的地吗?”
“士林。”乔治简短而清晰地回答。
“士林?”安瀚柏有些狐疑,他转过头来,瞥了一眼乔治,“我们到士林干什么呢?”他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要让你看样东西。”乔治回答说。
他们往北开出市区,慢慢地上了高架桥,远处的青山顿时立现眼前。他们漫无目的地谈着。
然后,安瀚柏照着乔治的指示,减漫车速,从马路旁转到旁边一条山坡路上。车道上铺满了碎石,穿过矗立两旁的绿荫,终止在一栋爬满花藤的建筑物前。
安瀚柏抬头一望,只见旁边浓阴的绿草皮中,有紫色的小花坛被修剪出“紫藤轩”的字型来。这是一家极有名气的画廊。
“你觉得怎么样?”乔治一派优闲地问。
“动人心弦,”安瀚柏说,不禁纳闷长年远居异国的乔治竟然会对国内的画廊产生兴趣。“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呢?”
乔治笑笑说:“还不是因为主办单位的安排。这次返台,他们特地安排我们参观故宫,在途中,我无意中看见了这栋建筑物,顿时为它心慑不已,经过询问,才大略知道它的来历,便特地独自跑来参观哩!”
说完,乔冶便跳下车,并挥手示意要安瀚柏跟着他走。
安瀚柏随后跟着乔治走进去,那屋子委实令人瞠目结舌。
它有着一间只有艺术家才设计得出来的大房子,里头展示了一系列杰出的画作,看得出来,经营这间画廊的主人非常有心,并且不落俗套,可说是为画家们提供一个颇为出色的演出舞台。
安瀚柏一边浏览,一边赞叹不已。
“你看起来显得很开心的样子。”乔治愉快地说。
“我的天啊!乔治,这是谁经营的画廊呢?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安瀚柏忍不住赞叹的问。
“哦!据我打听来的可靠消息提供,这位有心的画廊经理人是一位叫做方基伟的。”乔治回答说,“我想,你应该略有所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