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沂——”子超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凌沂,你答应我也好,我已经不能再独自等待了,凌沂,我们结婚好吗?”
我并没有抽回后,任由子超紧紧的握着,眼睛愣愣的望着远方。
“凌沂,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知道吗?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再也没法子忘记你。凌沂……我爱你呀!你可曾了解?”
“子超,别说了。我愿意……我愿意的。给我一个全新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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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临近暑假,整个杂志社似乎也随着绿意盎然的夏而鲜活起来。
许多的专栏报导、计划,也都心量针对假期的迫近而大作文章。
总编为了充实杂志内窜已经开过好几次会议,他不仅要求最新消息的深入报导,且需要专业的探讨主题,逼得全公司上上下下无不战战兢,丝毫不敢松懈。
因而在炎炎夏日中,人虽然坐在吹着冷气的办公室里,但是责任的压迫感却逼得人汗流夹背。
而一挥别春风,夏也有意无意的逐渐泛滥开来。情绪也一样,慢慢的热了,最后也似燎原的野火一样,织烈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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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班,天气闷得令人心烦。小陈送来一份报纸,兴奋的对我说;“今天又有大新闻了!看来你又得忙罗!”
我翻开报纸斗大的两行字跃入眼底:
旅美医学博士任子超
回台引进医疗新技术
这名字使我不由得战厉了起来。我情不自禁的从椅子上站起。
子超?不会是另一个子超吧?
可是他确是学医的,那么真的是子超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好吗?他怎样了?
一连串急切的问句在我心中闪过。我又重新坐下去,把那份报纸拿起来仔细的、一宇一句的看,深怕遗漏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任子超博士,三十四岁,台湾大学医学系毕业……
真的是他!我的心快速的跳动。
整整八年,他终于又回来了。
子超成功丁,他的生命果真因此而辉煌起来。
在异域的八年奋斗,他顺利达成他的理想与目标。或许在他挺胸屹立之前,他也曾经历人事的沧桑,正如同他的父亲。
早在八年前,他原本就该属于这里的,在他所挚爱的土地上札根。然而……
“怎么样?这条新闻值得采访吧!时代进步,医学新知一直是读者所热中得知的读息。这期的专栏应该……”
“再说吧尸我全身无力的瘫软着。
“凌沂,你是不是不舒服?看你一脸苍白……”小陈有些惊慌的问道。
“哦!我没事,大概是天气太热了。”我靠在椅背上,将眼睛缓缓的闭上。
“那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冲洗相片了。”小陈不放心的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转身离开。
八年了,多漫长的时间啊!
在这些年当中,我每天为了工作而生活,也为了生活而工作。我一直不敢正视“时间”这个名词。
现在我地猛然警觉八昕已经过去了,自己也已比逝去了八年的青春。我还能像八年前那样再重新开始吗?
子超回来了,曾经断过的线还能再重新接合吗?
“铃!铃!”
我拿起话筒。
“喂,凌沂,你看到今天的报纸了吗?”原来是休假在家的心玮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充塞着焦急与兴奋。
“刚才看完。”我据实以报。
“任子超回来了,凌沂,他真的回来了。昨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他打来的电话,声音温柔低沉,好有磁性。我还觉得纳闷,韦仑怎么会有这样一位同事,我从来也不知道。后来,我听见聿仑对着电话兴奋的大叫:‘子超你回来了!你可真的。回来了!’我连忙跑过去,也想抢过电话来听,但事实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知道吗?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发觉自己却对他感觉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你们昨晚就知道他回来的消息了?”我竟然有股莫名的怒气,也许在责怪他们并没有事先通知我有关子超回国的消息。
“本来我是迫不及待想马上告诉你的,可是聿仑他和子超聊了好久好久……对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们两个可是在共商策略……”心玮说到这儿,故意卖个关子。”
“什么策略?”我没有好气的说。
“当然是在讨论如何才能将你收服啊!”
“收服我?谁要收服我?”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心玮一听,发觉我语气不太对劲,连忙解释说:“凌沂,我是在跟你闹着玩的,人家子超哪里舍得?”
“哼!”
“哟!真的生气了?”心玮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我边绞着电话线边发愣。
“凌沂,记得你以前曾经答应过我,愿意给自己机会考虑。如今子超也已经回来了,而且听聿仑说,他对你仍然非常关心……”
“心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放下电话,我顿觉无力的全身缩在椅子里。闭上眼睛,感觉有一股泪水似乎要夺眶而出。
傍我时间,心玮。我在心理默想着,时候到了,我自然会不顾一切的迎上去……
棒了一会儿,电话又再度响起。
“喂,凌沂,到我办公室来。”是总编的声音。
伴下话筒,我开始迟疑。难道会是老天爷在捉开我吗?
走进办公室,也许是我的脸色不甚好看,总编用一种关切的眼神着我。
“你应该看过报纸了吧?”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很令我诧异。
“关于任子超博士返国的新闻,我已经联系好了,不过有关采访的细节你得和他再确定。”
“我?”我突然变得畏缩起来。我深怕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他,更何况是采访!”
“当然由你来进行。以前不都是如此吗?况且……”他又加一一句,“他可是你的校友,这样一来,采访可能更容易进行。”
“对了!他现在住在凯悦饭店,待会儿,你可以先拨个电话过去。”
从总编办公室走出来,我的心情五味杂陈,一颗心乱得犹如浪潮德腾,简直就没有办法使它定下来。
我把头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抓紧椅子的扶手,眼睛睁得又圆又大,出神的望着电话……
时间像漏斗,漏去了一切不够美好的。
曾经属于我子超全部生活的往日时光,曾被时间隔得多么遥远!他是否也为这即将到来的相见,怀着目样紧张的心情?这是一串多么长的岁月啊!
那时的自己,仗恃自己的年轻任性,完全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子超已经获得一切,“衣锦荣归”了。我不经意的梭巡着自己现今的一切,思绪也显得不着边际,犹如漂浮在空中的羽毛……
我的手伸向电话,眼睛却不自觉的飘向天花板。散落多年的记忆,能有再次接续、重整的一天吗?
我寻思不出解答,最后还是拿起了电话。
一鼓作气拨了饭店的电话,听电话的是一位声音甜美的小姐。
“请问有没有一位任子超先生?”我抑制着自己声音的颤抖。
电话那边似乎是在查询,过了一会儿才说:“请等一下,我帮你接到任先生的房间。”
“谢谢!”我心慌意乱的想,他就在这里了。
苞着电话传来一声,“喂!我是任子超。”
我眼泪蓦地涌上来,喉头被哽得紧紧的,好久、好久,我没有办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