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沂,千万别怪我!也不要因此而鄙弃我。
从小我一直在母亲的内疚中成长,我感受了太多感情上的压力,也在无形中,背负了他们的苦楚和罪过。只有此刻,我突然感觉封好轻松,这种选择对我而言,是一种解月兑,完完全全的解月兑……
子超是真心爱着你的,我知道,你们彼此深爱着,你不用再隐瞒我了。子超是善良的男孩,因为你的安排,他始终不愿伤害我,但是,我不要因为你的牺牲而造成遗憾,这样只会增加我的罪恶感!
凌沂,我永远忘不了属于我们那段日子。
留住子超吧!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永远、永远祝福你们……
皖攻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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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超终于决定回侨居地了。
临行的前一天,他特地来找我。
“凌沂,在我回美国之前,想再看看你……”
我咬紧了嘴唇,朝他望着。
唉!多么可爱、浓黑的头发,多么令人着迷的闪亮眸,多么令人心碎的声音!
“告诉我吧!我只要听你一句话,我受得了的,只要你告诉我。”子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望着我,我也望着他。
“你始终不曾爱过我吗?”他说,眼睛停驻在我眼中,他的绝望感染了我。
“不要再继续折磨他了,留下他吧!”我心中不住在呐喊。但是,此刻脑中却闪过皖玫的死。
蓦地,我仰起头,冷冷的,用一种自己也听不懂的声音对子超说:“是的,子超,你走吧!忘记我,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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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从张亦强手中拿到子超留给我的信。白色的信上,那蓝墨水写着潇洒娟秀的字——
傍凌沂
子超留
我的心一阵抽昆,慌乱的抽出那白色的信笺……
凌沂:
交往两年,我深知你的决定就是决定。
皖玫曾要求我要好好的、一真心的照顾你,一如往昔。
但是,心管我衷心的承诺对你的一切,却得不到你当面的允诺。或许,你认为我不值得你爱,是吗?凌沂。
你既不要我为你留下,那么我只有走了。
我希望找到值得我献身的工作,让我的生命辉煌一点。
临行匆匆,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让我祝福你,并存一点希望在我心中,希望有朝一日,能牵到你的手,读你脸上微笑。
子超告别
我把白色的信纸紧紧按在胸前。
子超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捎失了。
人们一旦各奔前程后,那已断的线就难再接起,距离会使一切的感情褪色、褪色,褪到枯黄与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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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日记,也锁上一段尘封的记忆。
尽避事隔多年,我的情绪竟依然激动,竟忍不住盈眶的泪水。放弃了抑制自己的努力,双手蒙着脸啜泣起来。
八年来,我仍旧每天循着这多年不变的老路上下班,在一成不变的生活模式里,始终没有情绪的高低起伏,仿佛一首单调的乐曲,看似贫乏也相当平易。这就是生活,永远不变、陷入固定轮回的——生活。
在这漫长的岁月中,我与子超的感情也整整中断了八个年头。然而,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管经过几个八年,我对他的惦念与深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磨减的。
尽避我终日生活在遗憾与悔恨当中,而最令我深感绝望与无奈的却是,这么多年来,我始终未曾听闻有关子超的任何音讯,更遑论他的来信了。也许,他一直无法原谅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吧!
是的,一定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如此狠心吧!
不过,这八年来,我和林伯伯却一直保持联络。自从皖玫死后,我常常独自到山上的墓园看皖玫,却总是和林伯伯不期而遇。也许是出于弥补的心态,林伯伯为皖玫建了一座极静谧又清幽的墓园,且视野极为良好,可俯瞰整个大台北盆地。
来到这里伴着皖玫。常让我的内心获得不少宁静虽然林伯伯表面上从不表示什么,但是,我仍然感觉得到他的沉郁。有时,我也不免怀疑,他是否就像他外表所表现的那样平静?甚至,我猜想,他的内心世界也许并不比我好过,就因为这个念头,使我对他产生了无限怜悯之情。
皖玫尚在世时,我和林伯伯并不熟悉;皖玫死后,我开始和他熟悉,我才发现,原来他对我与子超之间的感情竟了如指掌,这倒使我异常惊讶。
子超离开台湾已有一段时日后,林伯伯曾主动向我提及这个问题。
“小沂,你当初为什么不肯要求子超留下来呢?”
已经好久了,第一次有人主动开口问我,心惊之余,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再次听到子超的名字,我的心中忍不住揪紧。
想了一会儿,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留下他,我不值他如此做。”
“可是,你们明明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如果……不是……因为皖玫的话,你们也不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小沂。”林伯伯按住我的肩膀,“你知道吗?皖玫其实走得很平静,也很安心,她的离去,并不是要让我们难堪,令我们永远觉得于心难安。她这么做,是希望成全我们,以及所有的事。”林伯伯说着,似乎也掉入往日的岁月中。
我深吸一口气,安慰他说:“您不用为我担心,真的。子超的离开,也许是我此生中最大的遗憾,但是,与他的未来相比较,这应该是最圆满的结局。”
林伯伯却不赞同我这番论调,仍想继续说服我,“或者,你可以试着和他联络看看……”
“不可能的。”我打断了他的谈话,何必呢?既已如此,又何必当初,就让一切随风而逝吧!
“如果,你是为了顾虑女孩子的矜持,就让我来吧!我来调查他的近况。”林伯伯仍不愿轻易放弃,极力鼓吹着。
“不!真的不用,那份感情早已不存在了,子超已被我伤透了心。我想,他恐怕恨不得早早摆月兑这段痛苦的记忆也说不定。”我茫然的说着。
“多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林伯伯仍不胜欷吁的叹气。
我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被一股浓浓的思念情绪所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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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再加上有好几个专访正紧罗密鼓的进行中,一刻也不得停歇。下午采访完,正好碰上大雨,没带伞,只好冒雨走了一段路,才到停车场。没想到,一回到家里,不仅喷嚏连连,也觉得头开始重了起来,赶紧泡个热水澡,早早上床休息。
到了半夜,却因为头痛欲裂而醒来,模模额头,显然是发烧了,温度似乎不低。
勉强爬了起来,为自己泡了一大杯热牛女乃,坐回床上,瞥见床头的闹钟指着凌晨两点钟。而自己浑身发汤,全身无力的裹着棉被,心想,也许再蒙头睡一觉,让全身出个汗,明天应该就可以好了,以往我一向是如此处理自己身体的突发状况的。
朦胧中,依稀听到一连串的电话铃声,仿佛来自好遥远的距离,却又一直萦绕耳际,无法摆月兑。
我挣扎着张开眼睛,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看来昨晚的休息并未改善我的不适,尤其喉咙感到灼热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