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超竞没有追上来,他永远、永远的从我的生命中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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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书桌前,我在桌上摆了厚厚的一本英国文学史,奈何却无法强迫自己集中心神。“唉!”不得已叹了一口气,把书重重的合上,干脆让思绪漫无目的游荡、游荡……
连皖玫何时走进房间,我都毫无察觉。直到她在我肩上拍了一记,我才猛然惊醒。
“凌沂,你在想什么呀?想得这么入神。”皖玫站在我旁边,用着关切的眼神询问我。
我拍拍惊魂甫定的胸口,耸耸肩,“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对了!凌沂,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可得实话实说。”说完,皖玫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语气充满了谨慎。
我望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禁感到十足的好奇,“到底什么事?瞧你紧张兮兮的。”
“你跟汤平洋……是……是真的吗?”皖玫支吾的问道,然后一双大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我看。
我的心顿时往下沉……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呀!我在内心极力的否认着,然而又能怎样呢?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人……满不错的,也许吧!反正交往看看。不过感情的事谁也无法那么笃定的,不是吗?”
皖玫一听,用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瞅着我,“凌沂,这并不是你,难道你真的变了吗?变得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我的心又猛然一紧。但是我咬着牙,隐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皖玫,我不懂,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我咽下心中的苦涩,强自欢颜的说:“还不是受了你和子超的影响。看你们两个的模样,使我迫不及待也想尝尝恋爱的滋味呢!”
“凌沂,你……”皖玟握起她绺弱的拳头往我肩上一捶。而她的双颊早已布满红晕。“你又要嘲笑我了!”只见她低垂着脸庞,乌亮的发丝掩盖住几许惹人爱怜的温婉气质。
而皖玫的柔弱更加紧定了我的决心。是的,我已经丧失了回头的权利!眼前已毫无其他选择。于是我挽起她的双手,紧紧的、紧紧的环握住。“皖玫,我怎么会因此而笑你呢?无论如何,我都愿意真心的祝福你;衷心渴盼你获得快乐,拥抱幸福……”
“凌沂,我也是……”皖玫闪动着迷朦的泪眼,欲言又止。“别忘了!我永远都会祝福你,并且谨记属于我们俩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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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下课,上次参加舞会认识的汤平洋早已等在门外,原想装作没看见,再乘机开溜,只见他排开下课的入潮,快速的朝我走来。
不大情愿的,我向他点个头。
“我知道你已经没课了,愿不愿意赏光?我们去看场电影……”
突然,我的眼光被他背后的身影所攫住。是子超,他就站在不远处,定睛看着我和汤平洋。
汤平洋看我神色有异,“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的脸色好苍白,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吸了吸鼻子,心想,算了,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了,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是吗?
我点点头,让汤平洋接过我手上的书。慢慢的尾随他走向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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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我的生活似乎永远失去了欢笑,虽然我竭力要过得好,想—将子超的影子从心里除去,重新玎起精神,除了念书,什么也不管、不想。但事情却是如此的难,子超就像附了体的魂魄,:总在我的思想里转来转去。
那天,我并没有上课,一个人在宿舍待了一天,流了一天的眼泪。我曾幻想子超最后会改变主意,到宿舍来找我,我待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他的音讯,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晚上,皖玫从家里回来。看见我脸色沉郁,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问:“凌沂,你病了吗?怎么精神看起来那么差!”
我—手支着脸颊,坐在床前,只是呆呆的望着皖玫,默不作声。
“没什么,你不要担心。”我换了个坐姿,苍白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容。
“对了,凌沂,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子超?”
听到子超的名字,我的心紧紧的揪着,强忍着泪水,只能用力的摇着头。是不是有心事,他也不肯说。本来我想一定要你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不巧,你人不舒服,看情形,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尤其是最近,我想,他的确有事瞒着我。”说完,皖玫开始难过起来、
“不会的,你别多心,他一定是太累了,你知道的。他的工作压力不小呢!”看到两行清泪沿着皖玫,小巧的鼻梁往上滑落,我不能不强迫自己说出一些令人心安的话来。
皖玫掏出面纸,试抹着眼睛,“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倒是你,要好好休息!
她真的不流泪了,背脊挺得笔直,脸微微上仰,又恢复了以往的柔和模样。
“嗯!”我顺从的答应她。心中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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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并不如我想像的那么好过,尽避我努力要忘记子超。事实上却不容易办到。无论走在街上,在学校,在图书馆,我都觉得有他的影子。
好几次,黄昏时候走出宿舍大门,我都幻想着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子超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暮色中,迈着大步从对街走过来,额前飘着一绺鬈发,嘴角牵着微笑,隐隐约约露出雪白的牙齿……
当我明白这一切只是幻想,是永不再来的回忆,悲哀就像一口坚实沉重的大钟,牢牢的罩住我。
就在这个时候,皖玫的母亲因病去世。皖玫几次因悲痛而昏厥,看到林伯伯因丧偶的悲伤,使得他眼睛呆滞无神,举动迟缓沉重。
丧礼中,皖玫的再度昏厥,林伯伯的郁闷,我觉得自己直往下坠,眼前一片昏黑,然后我被拥入子超厚实的怀中,我安心的闭上双眼,我的确需要短暂的休息,暂时卸下一切感情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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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玫变得更,加沉默了,经常一天说不上几句话。
在失去了最疼爱她的母亲后,我能体会那种无依的心情。而林伯伯的愧疚只会更增加她沉重感情。为此,坚信自己的决定,她太需要友谊与关爱,她比我更需要子超……
第四章
几度花开花落,还没能解开杜鹃会说话的谜,还没读完图书馆千分之一的书,等不及文学院两行椰林成阴;匆匆的,在托福的模拟试题里,在初试学士帽、学士服的惊喜时刻,在送旧晚会、谢师宴、阵阵别歌声催促下,我们要结业了。
毕业前夕,子超、皖玫和我,终于又得以聚在一家幽静的咖啡屋里。
也许过了今天吧!明天的我们又将赶赶另一个人生的驿站。
然而,这一刻,谁也不愿意开口,离愁泛滥开来,重叠在高高低低的回忆里。
我仍兀自强颜欢笑,举杯向子超道贺,“子超,我们之中最值得庆贺的是你,从今天起,你可以全心发展你的理想了,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