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见着他平安归来,她的三魂七魄才全归了位,也不再提心吊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感到度日如年,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她却觉得有如几个世纪长,多怕就此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恶,你真可恶……”凌霜边哭边抡起拳头打着他。
申玉烙喟然一叹,认命的将她搂进怀里让她尽情发泄。每回都拿他当沙包练习,她是想当拳击手吗?
“是,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天下最可恶的人就是我。”他轻言细语安慰着,不忘恶狠狠地瞪着惊愕地忘了合上嘴巴的颖华。“……你说什么我都没意见,只要你不要再漏水了。”
颖华真的让他给吓到了,申玉烙竟然会说笑话逗人开心!
老天,他是不是气疯了?。
申玉烙不只会安慰人还有幽默感,这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凌霜泄愤地将泪水与鼻涕用力的往申玉烙的丝质衬衫上抹去,直到衬衫脏兮兮的她才满意的抬起头。
“和好?”他低头询问,对她所造成的丰功伟业不甚在意。
“嗯——”她笑咪咪的扮着鬼脸,“休想。”
第八章
“申玉烙,你给我出来!”
凌霜气急败坏的怒吼响彻在陶宅的起居室内,破坏了难得安宁的下午,那怒气腾腾的声涛中夹带着炙热的火焰,几乎要向四周喷起火了。
就在她快忍不住再度河东狮吼之时,申玉烙总算施施然地慢慢踱了出来。
“急着找我,是不是太想念我了?”申玉烙对着她眨了眨眼,心情似乎很好,与凌霜的怒气冲冲恰恰相反。
“少耍嘴皮子,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赶走芸菲的哥哥!”凌霜目不转睛瞪视着他,也借此可以光明正大看着他。
以前天天和他溺在一起、看得到他的人,所以并不会很特意的盯着他瞧,但是最近几天和他吵架、与他避不见面,这才发现想他想得紧。不过她才不会承认更不会告诉他,免得他还以为自己没他不行呢。
“是为了他的事?”他所有的好心情刹那间全跑光了。
“他找的人是我,你凭什么赶他走!”她努力漠视他脸上的寒霜,以免吓得拔腿就跑。
若非方才接到奉详岳暗地托人带给她的纸条,她还不知道这家伙做了这么多好事,至今仍被蒙在鼓里呢!
纸条上说奉详岳曾送花关心她,也打过电话,更曾亲自登门拜访,但是全在中途便让申玉烙给拦截了。
其实,见不见奉详岳对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她气的是申玉烙的霸道与专制,还有一点点的借题发挥,谁教他比石头还顽固。
“他碍着我的眼了。”他冷冷的吐出理由。只是心底却因为凌霜对奉详岳之事,而打翻了一窖的醋坛子,整个人笼罩在酸意之中。
而他的回答对凌霜来说,无疑是火上加油。
“你最讨厌了,我讨厌你!”
“不,你说你爱我的。”他大言不惭的指正,气得凌霜直想拿鞋子丢他。
“我不要爱你了!”她大声对着他吼。
“收回去!把这句话收回去。”申玉烙竟破天荒的也吼了回去。他神情吓人的可怖,以着狂怒而冷峻的声音,霸道的命令道:“不准你再说出这句话。”
她气得直跳脚,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站在什么立场要求我,是你不要我的耶!”
“我没有不要你!”他何时说不要她来着?
“有,你就是不要我,才死都不肯对我说那句话。”凌霜委屈的扁着嘴。
懊死!是哪个混蛋家伙发明那三个字的,让他找出来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就为了区区这三个字让他这几日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是招谁惹谁了?只是没说出口而已,他就得背上负心汉的罪名吗?
“可恶,你话太多了!”他向前跨了一大步。
他的企图是再明显不过,她再不闪就是笨蛋,但她才不会让他得逞。每回无话可说就来这一招,不知白白让他占了多少便宜。
“不准过来,离我三尺远。”她躲到沙发后对他隔空喊话。
她防备的样子反倒让他泛起一丝笑意,诱拐着说:“离你太远怎么让你取暖呢?你不觉得愈来愈冷吗?你的耳朵、鼻子、脚指头有没有冷的开始发痛了?”
凌霜仿佛遭到催眠般双手自动的模了模耳朵和鼻子,哇,真的好冷!她由心底机灵灵的打了一阵哆嗦。
申玉烙见状,唇角的弧度弯得更大了,继续再接再厉地说:“快点过来,过来我的怀里让我给你温暖,快点呀!”
他欣喜的看着她缓缓开始移动,走出了沙发后,继而给了他一个鬼脸!
申玉烙愕然瞪着她的笑脸,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笨蛋!”凌霜赶紧趁着他怔忡之际,一溜烟地跑回房间,关门上锁将他留在门外。
好半晌,除了她的喘气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她纳闷的侧耳仔细听个清楚,但依然是安静无声。
“哼,想骗我开门,休想!”她顽皮的朝门板吐了吐了香舌。
电视上不是都说这是欲擒故纵,让门里之人误以为门外的人打消念头走了——其实是守在一旁等待门里之人松懈,然后奋力反扑攻其不备。
“我才不会上当!”
“上谁的当呀!”申玉烙含笑的嗓音在她背后响起,吓得她肩头一缩,连转头的勇气都没有。
完蛋了,她怎么忘了他不是寻常人,焉能用寻常方法呢!
她嘿嘿傻笑僵硬的站在原地,两人靠得之近,近到他致命的气息回旋在她的鼻间,干扰着她的思维。
“敢戏弄我,嗯!”金黄的眼瞳闪着邪气,笑睨着她的鸵鸟样。
“呃,跑一跑,运动运动嘛!”
“想运动,我有更有趣的方法。”
申玉烙突然倾身靠向她并俯在她耳际吹了口气,引起一阵阵战栗窜上她的背脊。
凌霜倏地转身退了两大步,背部紧抵着门板,心跳加速,胸口更因为急遽的喘息而快速起伏着。
可恶,每次都利用她的弱点!
“我不运动了,我要睡觉,你可以走了。”
他轻笑出声,天鹅绒般低柔的声音带着魅惑,“有我在,你会睡得更舒服。”
申玉烙眼眸因而变得更加深邃了。凌霜一动也不能动,仿佛被下了定身咒一样,只能睁大双眼看着他性感的唇噙着笑意缓缓的接近自己,最后覆盖上自己柔软的唇瓣,温存的将她的气息给夺了过去……
***
莫非他的千年大劫找上门了?!
否则为何最近烦心琐事、一些有的没的麻烦事全搅和在一起了,而这之中又以凌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为最!
申玉烙阴郁的坐在沙发上冥想,心中的怒火也愈烧愈旺。
常理而论,在一番温存后应该是相拥而眠,然后是雨过天晴两人和解的,就算没有也不该是上演失踪记。
这丫头在他一觉醒来后竟然不见了!
整个陶宅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全找遍了就是不见她的倩影,他已经排除她是让人掳走——这个可能,因为若是有人闯了进来他会最先知道。那么,就只剩内贼以及她自己跑了出去。
他想,最有可能的是她自己跑出去了。
除了她自己自动离去外,是没有人可以在不惊扰到他的情况下自他怀中带走她的。可恶,她还是在他怀中不见的!
因为那正是他最松懈之时。
是她事先计划的?!
为什么?她为什么非得出去不可?
这几天她是闷坏了没错,但还不至于傻到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而她又要去哪里呢?
申玉烙在等待颖华问清家中的佣人之际,在脑子里仔细回想着下午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