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来住一阵子,可不可以啊?”江以安喝着热牛女乃,一边问着。
自从出院后,她就住在雷少游家里,原本租的小宿舍为了省钱也早就退租了,现在又一时冲动跑了出来,结果落得没地方住的下场。
“可以啊!”季若桑耸耸肩,无所谓地回答。“我可以不收房租,不过你要负责洗碗盘喔。”她知道江以安不喜欢欠人情,所以才这么说。
“谢谢。”江以安知道好友的用意,感动地道谢。
到德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原本她的存款就不够,经过前一阵子的折腾,现在的她也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付房租了。“我大概会住到去德国之前。”
“雷少游呢?”季若桑挑了挑眉,口气平淡地问,一反常态地没有用各种问题再套她的话。
“去德国之前,我不想再和他联络了。”她的语气有些落寞。
“吵架了?”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所以单方面的躲着他。”她没有多做解释。
“躲他?”季若桑望了江以安颈子上的金环一眼,“你确定你躲得了吗?”
江以安不甚肯定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如果雷少游真的要找人,不会找不到的。
“雷少游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怎么知道你被新堂彻藏在那里的?”季若桑问。
小安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项炼里有追踪器吧!戴着追踪然。怎么可能躲得了雷少游?
江以安摇头,她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件事。
“太好了!”看了她的反应,季若桑忍不住拍掌大笑起来,
看样子,雷少游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老婆出走到哪里去了。她敢打赌,明天她准会被雷少游“传见”。
“去睡吧!”她笑嘻嘻地招呼江以安。看样子她也毋需多问了,这出“逃家”的戏码很快就会有结局。
“小安,你真的没有回去找雷少游的打算?”
晚上十一点半,季若桑坐在计算机桌前,一边打着报告,——边问着刚下班的江以安。
离开雷少游住的地方已经一个月了,这段期间,江以安—一直住在季若桑的家里,没有再回去找他,而雷少游似乎也没有找江以安的打算。
“没有。”江以安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回答。
毕业考早就考完了,学校也已经停课,现在就等着毕业典礼。季若桑已经决定留在台湾继续念书,所以成天待在家里找资料,为研究所的课程做准备。
而江以安当然是依照以往的计画,拼命利用时间打工,只希望能顺利凑足到德国的旅费。
听到江以安的回答,李书安停下了在键盘上快速移动的手,回过头来望着她,“可是再过不久你就要到德国去了,这一去就是四年基础呢,你真的忍心不见他?”
“总觉得还不到时候。”江以安垂下了眼,淡淡地回答。
除了对雷少游的思念越来越浓之外,她的生活依然没有变化,仍然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不会现在回去的。
“你也真是放心,就不怕有一天他真的和别的女人跑了?”季若桑取笑她。
这一个月下来,虽然小安什么都没有悦,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她的神色越来越憔悴,时常抚模着颈子上的金环发呆,十足十是个犯着严重相思病的女人,不再是以前那个除了出国之外,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了。
她已经和以往不同了,懂得忧愁、相思,从一个娇嗔无邪的少女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周围所有的人都可以察觉到她的政变,就只有她自己毫不自觉,还一心一意期待着长大。
再这个样子下去,她都不知道先抓狂的人到底会是一心祈求长大的小安还是苦苦守候的雷少游了。
“现在的我并不适合少游,如果他真的找到了——个更适合他的女人,我一定会祝福他的。”江以安故作不在意地耸肩,“不过我既然把金环带出来了,相信少游可以了解我的心意——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他的女人。”
分别这么久,少游真的会找到别外一个女人吗?这的确是她最害怕的事。毕竟时间和距离是感情最大的杀手,相隔遥远,谁又能保证什么呢?
不过,现在的她不够坚强,只要一靠近少游,她就会忍不住想依赖他、向他撒娇:如果她一直没有进步,那么她终究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还不如让他和其它的女人在一起比较安全。
“真有你的!”季若桑叹了口气,“原本我以为你离开他不到一个星期就受不了,没想到居然可以撑那么久!”看样子这一次小安是真的铁了心了。
江以安笑笑,“别总是说我。你和左大哥呢?毕业后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结婚啊!”季若桑答得很理所当然。她和左士奇早就计画好等她毕业后就结婚,现在当然还是依照预订的计画进行,再拖下去、就怕左士奇会性急地直接来抢人了。
只不过原本计画担任伴娘的小安临时决定提早一个月出国,连她的婚礼都没有办法参加。
“桑桑,你一直都很聪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和左大哥在一起一点也不突兀,而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
桑桑一直都很聪明灵巧、有主见,从以前她就时常被桑桑的伶牙俐齿逼得无路可退;这也是她最欣赏桑桑的地方,总觉得她不论到什么场合都不会轻易被击倒。
“是吗?”季若桑笑了,虽然穿著大红色的米老鼠睡衣,又留着清汤挂面的发型,女圭女圭脸的她还是一点都不会给人幼稚的感觉。她伸出手扯了扯江以安的“猫尾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点,雷少游爱的就是现在的你,他才不介意你到底是不是聪明呢!全部都是你在胡思乱想。”
"算了。”江以安笑笑抽回自己的发,“反正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凑足旅费。”
转身从衣橱里拿出了睡衣,江以安决定去好好洗个澡。也只有在浴室里,她会容许自己尽情地思念雷少游,大哭一场。
唉!她还是动不动就哭,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望着江以安的背影,季若桑叹了口气。真是死心眼的女人啊!她自己累,雷少游也累;看样子,这对鸳鸯还有得磨呢!
“完蛋了!完蛋了!"趴在床上,江以安望着手里的存折,半哭半哀号地嚷着。
“怎么了?”季若桑望着一脸颓丧的江以安。
“你看!”江以安一伸手,把红色的存折递到季若桑眼前。
“有什么不对吗?”季若桑看了半天,只看到存折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存折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她完全看不出任何异状。
“你看啦!”江以安指着存折上最后一排数目。
“七十三万七千九百四十一块。”季若桑把上面的数字念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
“只有七十三万七千九百四十一块罗!到了这个月,我就只剩下便利商店的工作了,等到月底领了钱,也只有七十五万八千六百四十一块,离八十万还有四万一千三百五十九块,根本凑不齐。”江以安哭丧着脸。
下个月中她就要到德国去了,所以只好先辞去研究室和家教的工作,没想到还是凑不满预定数目。
“才差了四万多块,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江以安拿出小记事本算着,“到德国的单程机票就要三万零九百五十块,这样子就算是少了机票钱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