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对我的任何处置,荷香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哦?”谢玉莲挑眉,重复道:“任何处置?”
哼,那人胆敢对她失信,她当然得叫他付出代价!
用他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段日子令她魂牵梦萦、食不知味的罪过!
“是的!”荷香慨然回答。
她已做好被逐出府、餐风露宿的心理准备,谁叫她不知本分爱上姑爷?只希望南宫无虑与小姐幸福生活时,偶尔会想起她这个微不足道、既爱管闲事又多话的小婢女。
“很好。”谢玉莲点头。
既然荷香如此重情重义,为了她什么事都愿意承担,她也不能辜负荷香的一片好意。
如荷香所祈求,她也希望过着万事顺遂的一生。
就从悔婚开始!
“小姐打算……”荷香怯怯地问。
把她卖给别户人家?直接赶出大门?等待他的命远是……
“刚才你说过,任何事都愿意做,对吧?”谢玉莲再确认一次。
“当然。”
“好,附耳过来!”
第十章
棒天,谢大贵发函将贝天豪、南宫无虑请来谢府,声明有大事商议,两人不敢怠慢,依约前来。
大厅里,谢大贵与李氏主位相待,贝天豪及南宫无虑向主人打招呼后自自落座,两人再见,各自点头招呼。
“今天,请两位来,首先要再次道谢上个月寻回小女的恩德。”谢大贵清清嗓子,开口对两人道。
“世伯何须多礼,这是无虑的本分。”南宫无虑谦辞。
如果不是他贸然求亲在先,谢玉莲也不会反抗家。
“举手之劳,何必称谢。”贝天豪淡淡地说。
他没有受谢大贵之托寻女,一切只是意外……
意外在荒林遇见一位不讲理的刁蛮大小姐而已。
“贝捕头,沿途小女的诸多关照,小女都已说了,我们都很感激。”李氏也说道,昨晚,谢玉莲到他们夫妻房里谈了一整晚。
她这才知道女儿的心事。
“不敢当。”贝天豪抱拳。
谢玉莲没跟父母乱说他的坏话,他已想大念老天有眼。
“世伯,今天集结贝大哥与侄儿,所为何事?”南宫无虑问道。
“正是,客套话请免,赶快进入正题吧!”贝天豪跟着说。
“今天请两位来,有三件事需要两位参与。一是我们夫妻收义女,请你们做个见证。”谢大贵道。
“义女?”南宫无虑跟着重复。
“乐意之至。”不多问,贝天豪微笑应允。
谢员外嫌一个淘气女儿不够,想多认一个来加速自己老化吗?
因为职业因素,贝天豪经常被请去作见证,早已习以为常。
“我们两老还有玉莲都很喜欢这孩子,想早点让她有个正式身份。”见南宫无虎一脸疑惑,李氏解释道。
“是哪一位?我认识吗?”南宫无虑问。
谢世伯要收义女,他事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一时不觉茫然。
“当然认识。”谢大贵转头向内堂叫道:“出来见客吧!”
随着谢大贵的召唤,内院转向一位身着水袖长裙的娇俏小姐,贝天豪与南宫无虑面面相觑。
这位新小姐他们都认识——荷香。
“荷香,你是谢世伯新收的义女?”南宫无虑哑然。
月兑去青衣,穿上小姐服饰的荷香看来更加可爱,也更让他心动。
“如两位所知,荷香原本是谢府婢女,现在正式月兑离奴籍,我们给她改了个正式名字,谢玉荷。”李氏笑着把玉荷拉到身前。
昨晚还是“荷香”,今天月兑胎换骨变成“谢玉荷”的她变得有些局促,仿佛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似的。
“恭喜谢员外收得一位好义女。”贝天豪转头对谢玉荷道:“也恭喜你,荷……不,玉荷小姐。”
出来后低着头不敢看人一眼的谢玉荷闻言抬头,羞涩地向贝天豪称谢。然而,即使她抬起头来,眼神仍不敢望向南宫无虑。
“荷香……”
南宫无虑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一个劲儿呼唤她。
她今她不再是小婢女,而是谢家二小姐。
“三公子……”谢玉荷鼓起勇气注视心上人,而他也正盯着她不放。
现在的她,有资格向南宫无虑表示爱意了吗?
“等等,年轻人别一下子就走进自己的世界。我们还有事没宣布呢!”谢大贵看着默默相视的两人大笑。
“那……我先进去了。”谢玉荷顿觉失礼,想告退入内。
“慢着!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留下来听吧!”谢大贵拦阻道。
“是,婢女……不,女儿遵命。”她一时改不了口。“谢员外,第一件事新收义女,那第二件呢?”贝天豪开口。
不快解决事情,恐怕当上姐姐的谢玉莲会跑出来捣乱。
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第二件事,我想解除长女玉莲与无虑贤侄的婚约。”谢大贵一宣布完,厅里除了李氏以外的人无不惊讶。
“这是……为什么?”谢玉荷讶道。
昨晚,小姐只向她说要让你母收她作义女,并未提及婚约解除之事,她现在的心情与其说是喜悦,不如说是忧疑参半。
“婚约解除?”南宫无虑不敢置信地说。
他最大的烦恼就这样轻易化解?
这下他有机会跟荷香在一起了!
南宫无虑不觉笑了。
“明智。”贝天豪为南宫无虑得月兑离苦海而高兴,一方面不祥预感复现。
贝天豪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同时,希望无虑贤侄与玉荷缔婚。无虑贤侄,你愿意吗?”谢大贵继续在众人之间丢下轰雷,又是另一阵骚动。
他求之不得的事竟由谢大贵之口轻易说出,哪有推拒的道理?
“爹!”谢玉荷冲出来跪在谢大贵身前,府首道:“无虑公子喜欢的是玉莲姐,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请收回成命。”
她不愿意南宫无虑为人情娶她为妻。
即使她再期望……
“荷香!”南宫无虑跨步来到她身边,半跪地并执起她的玉手,轻声道。“不,你现在是玉荷了。以前我或许喜欢玉莲,那已成为过去,现在我的眼里只有你,永远乐欢善良清新如白荷的你。”
南宫无虑紧抓着谢玉荷的手不放。岂能因误会而让大好机会逝去?
“三公子……请放手。”谢玉荷羞赧地耳语着。
“咳咳,小俩口要亲热等洞房花烛夜吧!”谢大贵打断两人的亲密,继续说道:“无虑贤侄,回去后该准备准备迎亲事项了,我这边给玉荷的嫁妆绝不吝啬,绝对要办场风风光光的婚礼。”
“可是,玉莲姐她……”玉荷不安地说。
谢玉莲是为了她而退让吗?
若果如此,她怎能接受!
“玉莲啊?呵呵,不用担心,这跟第三件事有关。”李氏说。
解除婚约本来是玉莲向他们二老言明在先的,今天最重要也最困难的目的在尚未公布的第三件事。
李氏瞄了贝天豪一眼,他正神清气爽地品茗,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难以揣测的男人。李氏心想。
“到底是何事?”谢玉荷催促。
“这第三件事嘛,跟贝捕头有关。”谢大贵道。
“我?”执茶杯的手震了一下,贝天豪感到一直相当镇静的脑袋开始锵锵作响,危险信号大作。他有预感——
这次他真的要倒大霉了。
“玉莲说……”
李氏难以启齿的模样引人生疑,南宫无虑不禁追问下文。“莲妹说些什么呢?伯母快点说出来嘛!”
“这……恐怕不好开口。”李氏继续卖关子。
这下,南宫无虑跟谢玉荷眼光全投向贝天豪,满是疑惑焦虑的眼神,贝天豪再胆大包天也不由自主局促起来。
“夫人,您就说了吧,我快被好奇的视线杀死了。”
贝天豪无法可施,只有苦笑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