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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媳 第22页

作者:乐颜

原嘉宁恍然大悟,她明白爹爹的深情,爹爹已经爱屋及乌,凡是和娘沾上边的都喜欢了。

不过,说来说去,她到底是谁的孩子啊?

真的是父亲的种吗?

晚上,原修之把大女儿找他谈话的事详细告诉妻子,并且忿忿地敲了敲床头。

“岂有此理,她居然还敢怀疑自己不是老子的种。”

云青萝又好气又好笑。

“她这么笨,到底像谁啊?又爱人云亦云的,真担心日后长大了被坏男人欺负了。”

“明儿个把她身边那些碎嘴子的丫鬟都赶出去,换几个老实可靠的。真是,这么多年了,这流言蜚语怎么就不能停歇?”

云青萝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谁教咱府里就一个叶姨娘,还整天沉默寡言,没什么八卦可传,别人就只能拿我这个正妻嚼舌根了。她们还等著看夫君把我当妒妇休出门呢。”

原修之哈哈一笑,伸手将依然魅力不减的妻子揽进怀里。

“那就让她们等吧!等到咱们一起进了棺材,再随便她们碎嘴去。”

番外二宝相花

原府的大小姐原嘉宁,自幼就崇拜爹爹。

原嘉宁是原家的嫡长女,也是“嘉”字辈里的老大,下面的亲弟妹以及叔叔家的堂弟妹众多,但因为她是这一辈里第一个出生的,所以得到家里长辈最多的疼爱,就连最爱挑剔的祖母都很宠她。

原嘉宁的父母一生恩爱,共生育了五个儿女,按年龄排序是长女原嘉宁、次女原嘉馨、长子原嘉衍、次子原嘉衡、幼女原嘉敏。

除此之外,原嘉宁还有个庶出的弟弟,是叶姨娘生的。据说叶姨娘原来是娘亲的陪嫁丫鬟,后来因为生了个儿子才被提拔为妾室,但是叶姨娘一向不爱出门,总喜欢待在她的小院里,也从不过问家事。

叶姨娘的儿子叫做原琅,只比原嘉宁小了半个多月,不知道为什么爹爹没有把他写入族谱,就连起名字也和他们不一样,没有加入“嘉”字的辈分排行。

原嘉宁曾经偷偷问过父亲,父亲说他是庶子,和嫡子不一样,等他十八岁以后再说。

原嘉宁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大人的世界,她向来都是一知半解,这也莫可奈何。

原嘉宁对自家娘亲却是尊敬、依赖,还有点小小的畏惧。

娘亲向来严肃,对儿女管教严格,倒是爹爹总喜欢笑咪咪地逗他们玩。

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他们家正好反过来,是慈父严母。

原嘉宁也曾小小地向父亲抱怨过,父亲笑著睨她一眼,“这样不好吗?自古慈母多败儿,你们母亲严格点才好,有我宠著你们就够了。”

“是,是。反正不管娘做什么,您都会说好。”

在原嘉宁这个小泵娘的眼里,自家娘亲实在不够婉转柔媚,不知为何能独得父亲专情这么多年?

而父亲年纪越大越有成熟魅力,家里每次新来丫鬟,都会忍不住对著父亲暗送秋波。

原嘉宁那些手帕交的父亲,哪个不是喜欢年轻娇女敕的小美女?都早早就把糟糠妻抛在脑后了,唯独自己父亲面对那些新鲜诱惑,完全无动于衷。

“你们要向爹爹学习知道吗?好男儿就要像爹爹那样为妻子守身如玉。”原嘉宁偷偷这样教育弟弟们。

小弟嘉衡翻个白眼,说:“爹爹哪里有节操了?不是还有个叶姨娘吗?”

原嘉宁无话可反驳,叶姨娘是她心头的刺,是爹爹清白历史上唯一的污点!

她气得跳脚,挥著戒尺忿忿地强词夺理,“叶姨娘不算,不算!爹爹从来都没进过她的房呢!反正,你们都给我学好了,记住了,好男人就是爹爹那样的。”

小妹妹嘉敏怯怯地问:“那好女人要像娘亲那样吗?”

二妹嘉馨也问:“不是说女人应该温婉顺从吗?娘亲那么严格,爹爹为什么喜欢她呀?”

原嘉宁其实也很想问一问呢。

原嘉宁喜爱爹爹,在她眼中,无论弟弟们也好,那些权贵之家的子弟们也好,都是些不成熟的小毛头,跟父亲一比简直都惨不忍睹。

唯一和父亲的气质有些相像的是原琅。

原琅从小就沉默寡言,小时候不讨人喜欢,总是一本正经、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慢慢长大了,倒喜欢说笑了,只是眼神越发深沉难测。

不过就算是原琅,在原嘉宁的眼里,也只是父亲的拙劣翻版而已。

原嘉宁十四岁的时候,女红学得差不多了,就费心思给父亲做了一套里衣,纯白色棉质的柔软里衣,分上衣和下裤,都是贴身穿的。

原嘉宁将自己亲手做的衣服送给父亲时,原修之先愣了一下,才笑说:“难得女儿费了心思。不过,从成亲之后,爹爹的里衣就全部由你娘亲亲手做了,如果我穿别人做的里衣,她会不高兴的。”

“啊?”原嘉宁惊讶了。

小泵娘其实并没有多想,对父亲也完全不涉及男女私情,只是单纯的对长辈的崇拜喜爱依赖而已。

“真的?”她好奇地问。

原修之点点头。

“这么多年,都是娘亲一人做的?”原嘉宁十分佩服。

“是啊。她说贴身之物,还是自己亲手做的舒服些。”

原嘉宁终于发现娘亲的一个小优点,原来她也能这么体贴呀!

“我能看看吗?”原嘉宁眨著大眼睛,期待地问。

原修之返回卧室,取了几件里衣出来,递给她看。

这些衣服,多数是白色的,也有少数淡青色、藏蓝色、米黄色,都洗得很干净,柔软而舒适。

而令原嘉宁惊奇的是,无论是上衣还是长裤的边角,都绣著同色的花纹图样。

这些花纹是相当费时费工的宝相花,纹样来自于佛教,以莲花为原型,中心为圆盘状的莲蓬,向四周呈多层放射状排列,造型饱满,雍容华丽。

这些宝相花都是与衣料同色的,是用同色的丝线绣上去的,比如白色的里衣,衣角就是白色的花纹,淡青色里衣就是淡青色花纹,不注意看不会发现绣了花。

原嘉宁学女红时,曾经试过这种同色暗绣法,知道这是最伤眼睛、最吃力的一种纹绣方式,娘亲居然在父亲所有的里衣上都绣了这样的宝相花,实在让她太吃惊了。

她一直以为娘亲冷静理智,什么时候都有条有理,却缺乏足够的热情。

难道,其实娘亲不是没有热情,只是她没有看到而已?

而且,娘亲的情,又岂是简单的热情而已?

这浓浓的爱,在这些同色的一针一线里,都密密地缝了进去。

爹爹一直穿著娘亲亲手缝制的里衣,被她的爱密密包围,难怪这么多年一直对娘亲痴情不改。

原修之见女儿一直小心翼翼地描摹著衣服上的宝相花,微笑道:“我曾劝你娘别绣这么麻烦的花样,反正穿在里面别人也看不到,她却说这不是绣给别人看的。宝相花是佛教圣花,能避凶,只要穿著它,牛鬼蛇神统统不敢近身。所以,爹爹贴身的衣物上都有绣,这是你母亲保护我的心意。”

原嘉宁痴立了半晌,然后抱著自己做的衣服离开了。

原嘉宁也试著在衣服上绣宝相花,可是第一次尝试很失败,绣得乱七八糟,难看极了,简直毁了上好的衣料。

她想著,爹爹有娘替他绣宝相花,那她呢?

她绣了宝相花,要送给谁?

她原本想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的衣服悄悄扔掉,却被碰巧来找她的原琅看到。

原琅皱了皱眉,捡起她扔掉的衣服问:“又浪费?”

原嘉宁嘟起嘴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原琅,她气势就矮了一截,完全拿不出长姊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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