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不会让她这么做。”他收紧手臂。如果能将她揉进胸膛,也许就不用如此为她担忧了。
“喔!”成水沁忽然低喊。
“怎么了?”翟日微拉开她察看着。
“我的手好痒。”
“你刚才碰了什么?”
“什么都碰了。”她懊恼地道。
“我看看。”
她的右手掌微微浮肿、发红,让他蹙起眉头。
“你模了苇麻科的植物。”
“怎么办?我还得替病人看诊耶。“
“看样子你得好好休息,明天以后红肿应该就会慢慢退了。”
“真的会退吗?可是我现在很痛。”手掌传来的阵痛让她疼得缩起脸。
“你啊!”翟日微感到好气又好笑。“来,我们回去擦药吧。”
“好。对了,那个人的事别忘了处理喔。”手虽痛,成水沁的脑子里仍不忘此事。
“我知道。”
角落一地的落花萧索地躺在烂泥间,残败的模样像抗议着两人对它们的忽视,成了衬托他们感情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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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水沁才催着翟日微将情债解决,以免发生意外,结果还等不到对方先做什么,意外就发生了。
原先小小的植物中毒事件,没料到会继续扩大。
成水沁因为皮肤红肿发炎,出现了发烧的现象。
医生替她看过后表示,皮肤中毒过敏的现象的确会减低免疫系统的防疫能力,尤其病人刚从国外回来,要旁人多注意她的状况。
“还是很不舒服吗?”翟日微伸手探探她的额温。“温度好像又升高了,烧了退,退了又烧,晚一点如果还是这样,我们得再回医院一趟。”
“嗯。”
很少见她没什么朝气,他极不能适应,语气中多了疼惜的意味。
“起来喝碗粥。”翟日微体贴地扶起她。
“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多少吃一点,喝个热粥,逼出汗,说不定烧便退了。”健康方面的事他不可能让步。
他们家中只有三兄弟,虽然小悠可说是跟他们一块儿长大,但她有人抢着宠,所以这辈子他倒还没这样服侍过任何人。
看见成水沁终于肯进食,他心里的担忧减轻了几分。
“吃完就睡吧。”
“陪我?”她几乎眼眶含泪,身体的虚弱让她对他多了几分依赖。这回得到教训,以后她的手绝对会收敛许多。
“快睡吧。”他直接爬上床,在她身旁躺下。
棒日,来风苑敦两人去吃早餐的凌谨悠看到的便是这温馨的景象。
翟日微躺卧在床上,成水沁则是蜷在他胸前,两入睡得十分安稳。
然而就算画面再美,早餐可不能不吃啊。凌谨悠还是开口唤人起床。
可是,翟日微醒来后,两人怎么唤都叫不醒成水沁。
“水沁!水沁!”
他甚至拍打她的双颊,只听见她难受的呓语,而且他发现她胸口的起伏不太寻常,像是得多费力才能吸进空气。
他与凌谨悠两人不约而同对望了眼,接着他倏地从床上跃起,拿起床头的电话拨打。
情况发生得太突然,这中间翟日微一直处于浑噩的状态,等他真的静下来思索时,人已在加护病房外头。他茫然地打量着周遭,发现在一旁陪着他的人是大哥。
“这是怎么回事?”他惶惶然地低语。
“别着急,医生还在里头诊治,待会儿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翟日煦拍拍他的臂膀,温言转述着情况。
他的妻子一时吓得不知所措,只得由他陪着同样心慌的弟弟赶到医院。
一名护士推开门走了出来。
“请问一下,病人……”翟日微一抬头便焦急的询问。
“你们别着急,我是来问你们一些问题的。”护士婉转地说明情况。“大约两到三天前,病人到过什么地方?”
“这两天她才刚从国外回来。”
“知道是哪儿吗?”
“南美洲安地斯山。”翟日微眉一皱。她的病原来和这个有关吗?
护士睁大眼,有些惊讶,也恍然大悟。
“病人在国外曾从事登山活动?”
“不晓得,她是自己一个人出国的。”
“好的,请你们稍坐一会儿。”
翟日微没来得及开口询问,护上已转身离开。
不明的情况让他充满无力感,护士问的几个问题也只是加深他的困惑,难道她不是单纯的感冒发烧?他反复在心中思索着。
稍后,康勤砚带了一个人到医院来,终于解答了他的疑问。
“你说水沁在智利境内曾因为严重的高山症进医院?”
“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转述安东尼奥的说法。”
翟日微这才将注意力转到跟着康动砚一块到医院来的安东尼奥身上。先不管这两人是怎么凑在一块的,他关心的只有成水沁忽然倒下这件事。
“那是怎么回事?”
“他们为了要看冰河而上山,在将近三千公尺的高度时,水沁出现了头痛和呼吸困难的症状,却还是勉强上山,最后被送进医院。她在医院待了几天,随即因为时间因素,匆匆出院。”康勤砚仅敢大略转述安东尼奥的话,实情是这女人太过轻忽自己的身体,实在枉费她还是个医生。
“所以呢?”忧心忡忡的翟日微完全无法将康勤砚转述的消息与如今的情况联想在一起。
“安东尼奥认为,她可能是并发了高山症的后遗症。”
由于翟日微疑惑的表情太过明显,安东尼奥十分心急,一开口又是一连串的西班牙语。
“安东尼奥是著名的登山家,曾经攀登过喜马拉雅山,你可以柜信他的判断。”康勤砚替他说明。
翟日微顿了下,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忽然以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跳起来,冲至加护病房门口。
“微!”康勤砚讶然惊呼。天啊,这会儿是翟家个性最冲动的翟日烺来附身吗?
“医生!医生!”翟日微的拳头奋力地击在门板上,发出巨响。
“你做什么?”翟日煦从没见过么弟发狂的模样,不免感到讶异。
“我要见医生。”
“你见医生做什么?”
翟日微没有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微。”翟日煦压低音量,熟悉他的人已经听出这是他发怒前的前兆。
走廊上的人们因为好奇而不断朝他们瞥来,他不希望再引起更大的骚动。
这时,加护病房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
三人异口同声的叫唤让医生不由得一愣。
“哪位是病人的家属?”
“我。”翟日微立即道。
“嗯……”医生沉吟了好一会儿。“病人有肺水肿的情况,根据你们提供的资料,判断是高海拔肺水肿。其实这些后遗症大多数只会发生在严重高山症过后,病人依旧停留在高海拔山区的两到三天以内,但是,病人在两天前便回到台湾,这的确很少见。”
“那么……”
翟日微焦急的语气引起医生的注意。
“结论就是,怎么发生的并不重要,现在病人的状况已经稍微稳定,只是因为肺积水的缘故,得插管治疗,等情况好转,再移至普通病房。”
医生的回答很妙,也解释了情况,让康勤砚莫名地有点欣赏他。
“这表示她没事了吗?”翟日微一时还无法随即松懈。
“暂时是如此,只要没出什么大意外就是没有问题了。有关病人探视的问题,你们就询问护士吧。”
交代完注意事项,医生便踩着轻松的步伐,随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位医生……未免活泼过头。”康勤砚惊叹着,转回注意力后,他才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微他人呢?”
“早跟着护士进病房去了。”
“惨了。”康勤砚立刻下结论。“他看来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