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他还欠她一个解释。
翟日微月兑下一只工作手套,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手机。
“您拨的电话目前无回应……”
在连拨了三通电话都没人接听后,他懊恼地瞪着手机,不知所措地扯着发,完全忘了自己那只手还戴着工作手套,手上的泥土搞得自己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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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电话还是不通。”
一个星期了,却始终联络下上成水沁,这对翟日微而言已经是极限,想道个歉竟然如此困难,是当初他想不到的。
手机不通,还有其它管道。
但成水沁任职的医院给的答复却是她请了长假,成家的人也只说她去旅行,至于旅行的地点、归期,同样没有答案。
翟日微僵着脸坐在厨房的小吧台边。
“怎么啦?被人倒会似的。”
孙和奏挺着圆滚的大肚子走来,想倒杯水喝。
“没什么。”话虽如此,他的脸却阴沉得像乌云密布。
看小叔一脸心事重重,她跟着在一旁的高脚椅坐下。
“现在打算怎么做?与水沁分手后,打算和许小姐在一起是吗?”
匡当一声,玻璃杯倒在大理石桌面上,水流了一地。
“你说什么!”
突来的吼声吓得孙和奏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她连忙伸手安抚肚皮上踢出的小脚。
“你刚才说什么?”
翟日微像被人踩中尾巴的愠怒模样虽让孙和奏大感吃惊,但仍没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好奇你是不是准备和许小姐在一起。”天啊,好可怕,孩子,原谅妈咪让你遭遇这么可怕的“震撼胎教”。
“不。”他疾声反驳。“为什么说我们分手了?”
“呜……老三,你抓痛我了的手。”
“对不起。”翟日微连忙放开她。“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为什么?”孙和奏皱起脸,她才不明白身为当事人的他怎么会这么问呢。
“水沁告诉我,你们分手了。”
“你见过她?她在哪?”那女人真的存心躲他?他不禁往坏处想。
“她去旅行了,你不晓得吗?出发前我们见面时,她亲口说的。”
“她这么跟你说,说我们分手?”
“怎么了吗?你看起来像完全不知情。”
“我是不知情,我和她从没谈过分手。”翟日微低喃着,阴郁的脸庞让他更显消沉。
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人迎头狠狠打了一棍,疼得直不起身子。
鳖异的气氛让人噤若寒蝉,孙和奏实在后悔自己口渴的时机太不凑巧。
“给我。”他忽然道。
“啊?”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她一头雾水。
“给我她的联络方式。”
他不再吼叫,但隐藏着情绪的表现却让人更担心害怕。
“我没有。”孙和奏顿时感觉宛若万箭向自己齐发,好恐怖。“我真的没有。”
她举手表明自己没说谎,只差没发毒誓。
“水沁每回旅行都没有明确的路线,当然也没有联络方式,一向都是她主动联络我们。”
“每回?”
“嗯,每回她心情低落或遇上难题,都是背包一背便不见好久。”
翟日微这才明白自己确实伤了她的心,不禁发起呆来。
孙和奏决定不再打扰他,连忙离开。
唉,谈恋爱就是这般,酸甜苦辣全混在一块儿,分不清到底是何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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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走在前方的女人对身后的高大男子喊着。
从后头只看见两个大型登山背包,完全看不见人头。
“水沁!”突然在家门前见到应该身在某座原始丛林或荒野的人,凌谨悠非常意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连家都还来下及回去。”
“为什么?”凌谨悠充满疑惑。“你不是应该累坏了?”旅行了一个月的水沁应该只想躺乎好好睡一觉。
“是累坏了,但有点事找你帮忙。”
成水沁的脸色并不好,憔悴许多,但虽然疲惫,却有另一种满足的光彩在她眸底闪现。
“什么事?”凌谨悠领着两人进屋,将目光落在成水沁身后的大块头身上。
“可以空出个房间让他借住一晚吗?”
“他?”喔喔,意外的人出现了。
“我忘了介绍,他叫安东尼奥,是我在安地斯山旅行时遇到的旅伴,他没有固定的旅行计划,所以跟着我来台湾看看,因为决定得太匆促了,一时也找不到住的地方,可以让他住一晚吗?”
其实她大可以把安东尼奥带回家住一晚,但若真的那么做,隔天妈妈和姑姑就会押着两人上法院公证结婚。
她俩恨不得她马上嫁人,谁来娶走都好。
“当然没问题,你呢?和他一起睡?”由于翟家除了沉稳的翟日煦,其它人说话全口没遮拦,潜移默化之下,现在的凌谨悠连带颜色的笑话都说得很自然。
“想死啦,竟然说这种话。”成水沁压低音量,将她拉到一旁,慌乱间早忘了这大个儿不懂中文。“他只是个朋友。”
“什么朋友?”一个并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冷然嗓音插了进来。
星期三下午正是翟日微最忙碌的时刻,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未踏进主楼的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定进厨房,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什么朋友?”他重复问道,这会儿连眉头都失去耐性地耸超。
靶到意外的成水沁很快地平复心情。
“你好,翟先生。”她完全是面对陌生人的姿态,冷淡但不失礼貌。
他眯起眼,不懂她玩什么把戏。“我有话跟你谈。”
“很抱歉,翟先生,我跟你没有任何交情,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事情需要商量。”
凌谨悠听了璞哧一笑。
会这样说,代表他们之间可不像没有交情那么简单。
成水沁懊恼地瞪视好友。
“我并不打算商量,我说了,我们谈谈。”翟日微伸手擒住她的手腕,有强拉她离开的意图。
“我也说过,没什么好谈。”她用力甩开他的力量也没少用半分。
“我、有、话、跟、你、说。”他愤怒地低吼,字字咬牙切齿。
被了,这女人总是刻意忽略他的话,就算圣人也无法再忍耐,何况耐心这玩意儿他现在正巧没有。
气氛瞬间火爆,有如鸭子听雷的安东尼奥非常紧张,即使不懂中文,他也感受得出弥漫在这两人间的紧绷,西班牙语顿时如机关枪的子弹般进出口。
“水沁……”凌谨悠也不知所措的低喊。
“小悠,你帮我安抚安东尼奥,我想我和翟先生有话要谈。”
老天,怎么安抚?比手画脚?她可不会任何一句西班牙语啊。凌谨悠呆呆的看着两人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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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日微忍着怒意,半拖半拉地将成水沁带回风苑。
他心头同时有愤怒、背叛、嫉妒等情绪交错着,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理智。
“你要和我谈什么?”
愤怒的人岂止是他,她也气得想发枫,只是她的理智要自己别对眼前这个与她已经毫无关系的男人做出任何反应,因为那会让她显得特别蠢。
成水沁不断试着挣月兑他的钳制。
翟日微认为自己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开口,一不小心便会失控。
“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她终究忍不住在进屋后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吼出声。
“谈我们之间的事。”他同她一股吼叫,熟练得就像他向来如此做,实际上这样的次数根本少得可怜。
天啊,和她谈话很难不动气。
“我们之间无话可谈!”激动的情绪犹如发条玩具,一旦转上发条便停不下来,成水沁因为愤怒,胸口不住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