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翟日煦被逗弄出笑容。
“你根本就不是要安慰我!”康勤砚像个孩子指控对面笑得没良心的人。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安慰你。”翟日煦的口气很理所当然,他只是不想让自己错过一个年度精采的大笑话而已。
那他还问这么多干嘛?“没良心……”康勤砚将话含在口中喃喃抱怨,却不敢当面嚷嚷,他可不想在不知不觉中连骨头被吞了还洋洋得意。“你别让那只喷火龙看见你的笑容,要不说不定他也不吝于奉送你两拳!”康勤砚好心提醒。
私底下翟、康两家人喜欢戏称翟日烺是“喷火龙”,毕竟这个称号倒是很名副其实。
“他不敢。”
是啰!人家还是有他身为大哥的威严存在。
喷火龙一旦遇上了笑面虎还不是得乖乖地趴回去冬眠,难怪翟日煦本人敢笑得这么猖狂。
“你还敢来上班,不怕老二拆了你?”翟日煦背靠着办公椅,一副轻松优闲的姿态。
“哈哈!”康勤砚先得意地笑个两声。“他去荷兰出差‘两个礼拜’,啊!对了,他交代我别忘了把仙女送过去你那儿。”
“嗯!”翟日煦轻允,每次翟日烺不在,他便充当猫咪保母。“你好像还登了一篇很精采的文章?”
小小鲍司能有多少流言!来来去去都是绕在几个头头的身上,最后再传进他耳里,这不是难事。
说到这个,康勤砚就一反刚被取笑的颓丧,兴奋地攀着椅背坐下来。“你也听说啰?”
“是拜读过大作。你好像很得意?”翟日煦挑眉。
“我觉得写得不错!”噢!动作太大,牵动了他瘀血的嘴角。
“我以为你痛恨康老爹对你进行的那种以‘了解中国源远流长五千年文化精粹’为目的的特训。”他淡淡地说道。
康勤砚一听重重垂下肩膀。“是不太喜欢那种魔鬼训练,可是你知道二十几年的熏陶,那已经很自然地成为我的一部分,一开口免不了就是‘出口成章’!”他这几年被罚抄过的文章迭起来,大概跟他用过的卫生纸一样多了!
“难怪你会被狠狠地揍了两拳,我根本就不同情你。”这叫做自作自受!
“生活干嘛这么严肃?再说这篇广告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以你才会‘独怅然而涕下’。”翟日煦一针见血堵到康勤砚无话可说。
“好啦!不说这么多了!”从小玩到大,好歹也是二十几年的玩伴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哼!康勤砚心里碎碎念着。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另一个从小到大的玩伴昨天不才赏他两拳?
“最后一个问题!”翟日煦叫住他。这个问题其实才是他最想问的,一早把阿砚叫住也就是为了这个疑惑而已。
“好吧!快问!”
“你的口罩是怎么回事?”花俏到不符台他的年纪,他不晓得原来阿砚原来有这种癖好。
“哦!你说上面的皮卡丘吗?”康勤砚垂下头。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击他的信心了,光是俊脸受创这件事就足够他躲起来好好疗养一阵子了。“早上起来照镜子被整个下巴的青青紫紫吓了一跳,想找个口罩,不过翻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没有,这个还是我从小衍那儿抢过来的……”小衍是他姊姊三岁大的儿子,皮得很。
“哈哈……”答案公布后换来的是翟日煦更大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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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礼拜后。
阒黑的夜里,男人的脚步声轻盈得像只豹子踏上光可鉴人的地板。
疲累的身躯让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门边等着主人的毛茸茸身形,稍稍惹出他的诧异和欢欣。
翟日烺喜欢这种当他出差累到半死,在半夜返国时发现家中还有谁在等着他的那种感受,总可以让他一扫疲惫。
他把大包行李丢在门边,窝进懒骨头里,等着猫咪跳上他的大腿,眯起双眼微盹,厚实的大掌一下一下很慢地抚着猫咪的毛。
搭机前他就叫老大把仙女先送回来,否则依他想得紧的渴望,却又累得根本没有办法移动的身躯,那可真是折磨人。
他头仰着,眼睛虽闭着,脑海里却有些东西在思考着,忽然忆起上机前电话中老大怪异的言行,像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你出国前注意过仙女吗?”
“怎么啦?”
“没有,你回国后自己好好看看,有一件有趣的事发生了。”
老大说话还是那样高深莫测啊!
翟日烺猛然睁开眼,这样的想法吓走了本来攀在他眼皮上的瞌睡虫。该不会是仙女出了什么事吧?生病了?
他把猫翻遍前后上下检查着,手掌贴在柔软的月复部时,他锁紧眉头思考。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哪里不对劲呢?该不会……有个猜测突然跳上心头。
懊死!好像是……
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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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
孙和奏纤细的身子埋在一张大大的工作台后,略及肩的自然鬈发随意用一枝铅笔扎上,双腿盘坐,嘴里咬着另一枝铅笔模糊的哼着歌,偶尔会停下来沉思,然后右手上的笔又开始在纸上移动,横的竖的,一笔一画。
嗯……这面墙设计个落地的摆饰柜……雕饰的图案……她突然离座起身走到房间角落堆成堆的书本前。植物图鉴……植物图鉴……啊!找到了。
她踱步回刚坐热的位子,小手在那厚厚精装的书页中翻动,像是突然有了什么灵感。
咦?笔呢?算了!她找不到刚才自己一直在使用的铅笔,便拿下还咬在嘴中的笔,小手俐落的动了起来。
扭曲的茎、叶子,妖艳的花朵,加上猫叫声……不知道为什么扯开了她的思绪,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她面前气得扑扑跳、对着她大吼大叫的男人,然后想起自己那天在桌下看见的……属于两只猫咪婬靡的气氛……忍不住红透了白晰赛雪的脸蛋。
不知道后来怎么了?她停下嘴里哼的小曲。应该没事吧?她体内过于乐观的因子又发作了。应该是没事的,两个星期了,她并没有接到任何音量接近吼叫的电话。
她一个人在宽敞幽大到无生气的房子内笑了起来。
印象中她从没碰过这么爱生气的人,若有人想跟她吵架,也都会因为她的轻声细语而没了骂人的力气,如果骂人还得不到回应,那还有什么乐趣呢?
她不是不吵,是懒,太花费力气,所以对于那个三不五时便火气上升、劈头大骂的男人有很深刻的印象。
他是个怪人!这是孙和奏归咎出的结论。
明明就是个粗犷、像是以火焰为守护神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呢?但可惜的是,那只有对猫……
真是太丢人了!人怎么可以输给了一只猫呢?她不明白。
她看见桌上未完成的施工细部设计图,发觉自己似乎放了太多心思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
“无聊!”红艳的唇几近无声的吐出这两个字,她又埋首回工作中。
“嘟嘟!嘟嘟!”
电话钤声不识相地选择在这当下响起,让孙和奏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不会这么巧吧?她才以为那天那样的窘境其实并没有任何后遗症的时刻,便立刻得到了反驳。
会不会她一接起电话就有怒焰冲天的三字经跑出来?她想,除了乐观以外,她其实还很爱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