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祈清寒听见这句话时,扬起了抹极有深意的笑容。
坐在他对面的金发女郎,见着他难得的笑容,陡然因为这样的目眩神迷而恍惚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美女倾身看了下祈清寒摆在桌上的精装书本──第一次生产的孕妇子宫颈需要五指全开(十公分),为了避免自然的裂伤,医生会将会阴部剪开,当会阴部受胎头挤压膨出……
“哦!GOD!”她惊呼。如果她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的应该是关于孕妇与幼儿一类的书吧?“你看这类的书是为了……”是因为职业吗?他是妇产科医生?
“为了我妻子。”他一脸平静。
倒是美女受到了不小惊吓,说了声抱歉便匆忙起身离去。
另一个声音却接着响起。
“帅哥,我可以坐下吗?”来人比了比他旁边的位置。
他没说话,仅抬头看了她一眼。
来人自然也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坐下。
“我有机会跟你认识吗?”显然是抄袭前人的台词。
祈清寒仍是只瞟她一眼,继续看书。
“你在看什么?我可以看看吗?”她倾身向前看他桌上的书。“当妊娠末期,以内诊决定骨盆腔的大小,以及使用超音波来预估胎儿的大小、胎位和胎盘位置,以利医生决定孕妇适合生产(自然生产)抑或是剖月复生产……”
她忠实的念出书本的内容,坐在一旁喝咖啡的外国人,听到她说的话时皆忍不住好奇的望向他们。
“先生,你有家室了吗?”她一脸惋惜。难得一见的帅哥呢!
祈清寒一反常态地从椅子上挺起身子,没了原先慵懒的姿态,俊朗的脸庞缓缓靠近她的脸,浊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炽热得令人脸红心跳。
“我的家室不就是#……”他的唇靠着她的,很轻很轻的说话,每发出个音律都像是在吻她。语毕,他倏地覆住她的唇,舌头还在大胆地来回舌忝过她的双唇,之后才钻入口中。
她原先想要挣扎,但他的双臂像铁条般锁住她肩膀。她被吻得气喘吁吁,红透脸颊,只能瞪着他。
祈清寒本是满脸笑意,却在炽热一吻结束后眯起双眼,舌忝了舌忝舌头,忽地沉下脸色大声咆哮──
“秦可恋!”
没错,这个依样画葫芦向祈清寒搭讪的美女,正是他的妻子。
秦可恋耳膜被震得发疼,用手指堵住耳朵,瑟缩的闭起眼睛。哦!天啊!靶觉真像是有人拿着一面铜锣在她耳边用力敲着!
“#为什么喝咖啡?”他怒气冲冲的责问。他在她的嘴里尝到了咖啡香。
她放下手指,激动的反驳,“我没有!是这里的咖啡香味。”她把罪名归咎给咖啡座四处弥漫的咖啡香。
“我在#嘴里尝到了。”他冷静的指出。
“不是!那是你自己喝咖啡的缘故。”她死都不敢承认。
自从知道她怀孕、他飞来法国后,他越来越像只老母鸡,每天都在她身后喊着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就连看孕妇丛书也看得比她还勤快,像是怀孕的人其实是他,不是她。
“我没有喝咖啡。”他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葡萄柚汁。
怎么会?!他不是最爱喝咖啡了吗?何况在法国的咖啡座不点咖啡不是太不入境随俗了?
她认输。“为什么?你不是爱咖啡胜过果汁的吗?”这样也算是间接承认自己偷尝了咖啡。
“我喝了,#会忍不住想喝,我让#一个人去逛,没想到#就偷喝了咖啡,#还敢问我,啊?!”他的音量不住飙高。
“可是咖啡真的很香,我都来法国一个月了,也没喝到一杯咖啡,因为你不准……”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含在嘴里的。
她怀孕后,其实孕吐的情况不严重,除了上次因为坐云霄飞车连续晕了三、四天,此外其他孕妇避之唯恐不及的症状到现在为止都没出现,算是非常的幸运。
并且,她家的准爹地把她看顾得紧紧的,该塞的东西一样也没少,统统进了她的肚子,为此她不但没有憔悴,反倒因为怀孕的缘故面色红润,身为母亲的天性让她散发出另一种慵懒的性感。
也许是身体状况好转的缘故,准妈妈的心情跟着开朗起来,也开始有了做母亲的自觉,至于那些对怀孕的陌生经验随之而来所产生的恐惧,也鲜少再盘旋脑海。
“可恋,#知道孕妇不能喝咖啡,因为对身体不好。”他无奈的抚着她的头发。
最近他叹气的次数以及感到力不从心的时候增多了,妻子怀孕后,情绪起伏大了,爱哭、突如其来的大笑和不时的撒娇,对他这个总裁而言,都已经是见怪不怪。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有耐心!
他得找个时间好好想想,这婚姻为什么竟超乎他想象、彻底失控。
“所以我才只喝一杯,来到法国得喝杯这里的咖啡吧!虽然不是闻名的左岸咖啡,但总是在这片以咖啡闻名的土地上的第一杯咖啡……”她也是一脸无奈。
好吧!总算是喝到一杯咖啡,也是不枉此行。
秦可恋其实心里喜孜孜的,不掩其雀跃,想起今天来机场的目的,她看向丈夫。
“几点的飞机?”
“三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刚逛商店买了些什么?”
等飞机是一项颇闷的工作,对他而言反倒不失为一个难得优闲的时刻,于是他仔细看了下财经日报,妻子却是受不了无聊的候机行为,早跑到免税商店逛去了,可是看她逛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买什么东西。
“没有,家里已经不缺什么了。”她耸肩,手握拳捶了捶大腿。
他顿了一会儿,盯着她瞧。“今天要回去啰!”
“嗯!好吧!别看我,我其实有点不安……”她像个诚实的小孩,老实的向丈夫说出她现在的心情。
他朝她伸出双手,让她坐到他身边,抱着她。“为了孩子?”
“也是啦!还有要适应新环境,也让我感到些微的慌张。”她低着头。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舍不得爸妈和小弟他们?”
“我还没有那么高尚,去替他们烦恼,我打过电话回去,他们只希望我搬过去后有假期就回家看看,现在妈抱她的金孙早就不亦乐乎,根本用不着担心他们会寂寞。”
寂寞的人反倒是她。她低头不语,脑海里有件事绕啊绕的。
“你会认为我无情吗?”她转头看他,在意起他的看法。
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无情,对于丈夫坚持搬到美国这件事,她可以说是无异议便答应了,甚至完全没有考虑家人的想法便点了头,唯一的顾忌也仅止于对抗内心对新环境产生的不安。
成长的过程中,她一直不是备受关爱的小孩,尤其是小弟出生后。她一直都习惯自己决定所有的事,自己承担后果,父母从来没有对她做的事多说什么。
又或许这样生活着,终究是太累人,即便是哭泣,也只能自己躲在棉被里,久而久之,她让自己要求自己的不过是希望能唯心而活,这样毅然决定放下一切到美国,算是另一种让自己拥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吧!
“为什么这么问?”他讶异。
“因为其实我很高兴没有家人的羁绊……”说白一点,对于从小独立生活的她来说,有没有与家人的联系其实不重要,偶尔能从电话中得知他们生活顺遂就很足够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己内心的纠葛是很邪恶的,有时候她再想想,这样的自己也许不应该,她会担心他的想法,却不会因此改变自己对家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