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这种人?你看不起我是从青楼出身的是不?”李欢儿戳刺的力道越来越猛。
滟晴的衣物逐渐被血染红,地上鲜明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春晓知道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她急忙出去找救星,希望有人能救救无语。
她才一跑出院门就撞上正准备来找李欢儿的宇文革月,春晓一看见是庄主,立刻下跪求他救人。
“你说什么?”春晓说得断断续续的,宇文革月听不太清楚。
“请您救救无语吧,李姑娘正发了狂似的拿金簪子刺她,她不停的流血,如果李姑娘再不住手的话无语会死的!”
“什么?欢儿她……跟我来!”宇文革月在春晓的带领下到房里一探究竟,当他看见已经失去意识的无语时,他勃然大怒的上前拉开李欢儿,狠狠的甩了她两个耳光。
“你给我清醒点!谁说你可以这样对待她的?”他抱起无语怒视着李欢儿。
“爷,是这贱丫头先对我无礼我才……”
“给我住口!你实在是不可理喻!”
宇文革月一凶,李欢儿瞬间哭得涕泪纵横,将手中的金簪子丢得老远,跪在地上对宇文革月猛磕头,请求他的原谅。
“我现在没闲工夫管你,这笔帐等我安顿好她后再慢慢和你算。”宇文革月气得拂袖而去,怀中的无语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身上的伤口仍不断的渗血,染红他的衣衫。
他加快脚步往前走,最后索性施展轻功将她送到大夫所住的院落,将她交给大夫后,他才放心的回李欢儿那儿,去找她清算一下该她偿还的债。
???
紫禁城
养心殿上传来一声怒吼,公公们个个畏惧的看着紧握着纸条不放的康熙,却没一个胆敢接近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丢了脑袋,那可划不来。
方才服侍潍铮格格的彩云带着格格留下的纸条说格格留书出走了,皇上瞪着那张纸条,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当初滟晴格格被贼人掳走时也不见皇上这么勃然大怒过。唉!这就是生长在皇室的悲哀,不得宠的孩子就是死了,也顶多是草草的举行个仪式,从此就不再提起,怎么也比不上皇上的心头肉啊!
鲍公们不禁在心里批评皇上的不公平,也在心里为音讯全无的滟晴格格叫屈。
不久,德妃也来到养心殿,她一张芙蓉般的脸蛋早已布满泪痕,双眼更是红肿不堪,当她一见到康熙,立刻下跪扯着他的龙袍痛哭失声。
“皇上,请您一定要派人将铮儿找回来,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您教臣妾怎么活下去……”
“朕当然会派人将铮儿寻回,想不到那个任性的丫头居然留书一封,就私自出宫去找滟晴了,真是……”
“她这辈子从没出过宫,外头有什么豺狼虎豹她也没见过,要我怎么放心?都怪皇上您不肯尽力寻找滟晴,才会害得铮儿也离家出走。”德妃再也顾不得伦理的管束,月兑口说出如此大不逆的话来指责康熙。
尽避她指着康熙大骂,康熙却没有如公公们预期中勃然大怒,反而沉默的低下头,仿佛正在反省自己的过失一般。
没错,潍铮会出走他的确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从不曾将滟晴失踪一事放在心上,也不会逼得她自己出宫去找人。身为人父,他需要学习的事还有好多,他为何无法将自己的爱平均的分配给每个孩子呢?滟晴那孩子自懂事以来总是记挂着他的事,而他呢?他实在不配为人父!天底下有哪个父亲像他一样荒唐的?
他想起滟晴的生母,喀尔喀部露裘公主,那如花的人儿啊,她的身影至今仍盘据在他的心头,他永远忘不了当初自己是多么的深爱露裘,对她的爱甚至远胜过德妃;但因为当时的他们都太倔强了,因为一点小小的误会就赌气互不见面,他甚至在露裘面前大声的说自己就算老死也不会再踏入仁善官一步,原以为她会挽留他,没想到她却毫不在乎的撇过头不搭理他。
自他拂袖而去的那天起,他就不曾踏进仁善官一步,对她的气愤日渐加深,以至于对后来出生的滟晴也不闻不问;就算仁善宫传来露裘的死讯,他也不曾动容过,直到滟晴和潍铮相继离开,他才发现自己原来错了这么久。
他要怎样才能寻回他的女儿重享天伦之乐呢?
???
宇文革月重回无语身边时,李欢儿也为自己的暴行而尝到报应的滋味,他让下人杖责李欢儿,打得她臀部红肿,保证十来天下不了床。
低头看着昏睡的无语,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失常,将她交给李欢儿的目的不就是要让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怎么一看见她受伤就气成这副德行?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真正想做的是什么,最想要的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看见了玉嫣的影子吗?可那只是他惊鸿一瞥的错觉罢了,康熙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像他的玉嫣呢?
他忍不住再次细细的审视无语,她的确是美得不可方物,他也知道将对康熙的仇恨转嫁给无辜的她是不对的,但是一想到他们流有相同的血液,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虐待她,看她痛苦。
“嗯……”床上昏睡的人儿发出一声细微的申吟,眼看就要苏醒。
滟晴一睁开眼就看见守在床沿的宇文革月,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上的每一处都痛得令她想大叫。
“我……想喝水。”
她的声音细如蚊蚋,但宇文革月还是听见了,且为她端来一杯茶水。
滟晴有过一次被他恶整的经验,她害怕他会像初见面时一样将水往她头上淋,于是紧张的紧闭美眸。
没想到他却出其不意的扶她起来,并将茶杯凑向她的唇瓣,她怀疑的睁眼看着他一会儿,才张口喝掉杯内的茶水。
他怎么了?怎么他今天感觉特别不一样?她犹豫的看着她。
“呃……等你能下床后就像以前一样伺候我,懂吗?”
“李姑娘那儿呢?”
“我说你不必回她那儿去,你听不懂吗?难不成还要我写给你看,你才会懂?”
滟晴闻言猛摇头,表示她听得很清楚。
“那就好,好好歇着吧,别躺太久,像个吃闲饭的丫环!”他说完就立刻离开。
滟晴不由得露出微笑目送他离去,她一定会很快就痊愈,然后跟在他身边尽力的伺候他。
???
这里是哪儿啊?怎么她越走越觉得自己似乎是让天老爷给唬弄了?走了这么些天,脚上都起水泡了,却完全没有滟晴的消息,她沿途见人就拿画像给人看,可就是没一个人见过滟晴。
现在呢?她来到这个黄沙滚滚的鬼地方,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哪还有人啊?
望着前头那无垠的沙漠,潍铮犹豫着该不该继续往前走,走的话怕是还没安全通过这广大的沙漠就先让沙给埋了;不走嘛又担心万一滟晴真是在沙漠的另一头,那岂不是和她错过了?
那到底走不走啊?正当她伫立在原地苦恼时,突然听见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正急速往这个方向前进。
“有人吗?”潍铮兴奋的往马匹的方向冲去,跑了一会儿,她终于看见一匹高壮的宝马,为了将它拦下,她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挡住它的去路。
马上的男子一见前方突然冒出一个个头小小的男子,立刻勒紧缰绳,强制疾驰的马儿立刻停下。
马儿嘶呜一声,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