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婆,您可回来了,这次您给我买了什么东西回来?有没有冰糖葫芦?"
蚌子较高一点的小孩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老太婆的面前,一张白净的小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多么可爱、多么天真的一个小孩!
"有,有,婆婆当然会给小天带来最爱吃的'冰糖葫芦'了,来,乖,让婆婆抱一抱。"
老太婆笑眯眯地蹲了下去,抱住这个被叫做"小天"的小孩。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笑嘻嘻地道。
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孩,破禅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暖意。将来,我也会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的……
正在陶醉间,那个个子比较小的小孩已经是跑到了他面前,扁着小嘴红着眼眶抱住破禅的大腿气呼呼地道:
"叔叔,你看,婆婆就是偏心,婆婆就只疼哥哥,不喜欢小弟。"
"小弟,你就是爱耍脾气。婆婆哪里不疼你呀?婆婆最疼小弟了。你猜猜,婆婆这次带了什么好东西来给小弟来,过来,让婆婆抱抱,不要缠住叔叔,让叔叔帮我们把柴挑到家里去。"
老太婆仍是满脸笑意地将手伸进了怀中,一个劲儿地似乎要掏出什么东西来,对着抱住破禅大腿、一脸委屈之意的小孩笑嘻嘻地哄道。
"是啊,小弟,你快过去看看你婆婆给你买了什么好……"
破禅正想准备哄这个小孩过去之时,突然觉得被他抱住的大腿上传来了一阵刺骨的剧疼。
"破禅,你死定了。"
抱住破禅大腿的这个小孩突然仰起了他那天真无邪的脸孔,对着破禅露出了一个"天真而纯洁"的笑容,笑眯眯地道。
这个"小孩"此刻的样子就犹如一个馋嘴的小表头正在向大人要糖吃般地"可爱"。
破禅? 狘br />
破禅心里一震。
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难怪刚才一踏进这条胡同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原来他们早就布置好了陷井在等着自己跳进去。
这时,那个蹲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往怀中掏东西的老太婆发出了一声有如夜枭般的尖笑声,枯瘦的躯体内发出了一阵有如爆竹般的清脆的响声。本来插怀中的右手上突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刺向破禅。
破禅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遇上急变,想躲避,右大腿却又已是被擒住动弹不得了。
"嗤"地一声,匕首已经是没柄地插入了破禅的左肩。
又是一声天真无邪的清脆的童声笑起。
那个刚才正在老太婆怀中撒娇的"小孩"在他那清脆的笑声中,整个人如同一只饿狼般带着一股尖锐凄厉的劲风直扑向破禅。
泵苏城外,山谷下。小河边,茅屋前,院子里。
夏侯沉烟在缝补衣服。
破禅的衣服。
这是一件他们向乡下的农夫所购买的衣服,已经是洗得发白了,破禅在山上砍柴时不小心将袖口给撕破了。
一针又一线。
夏侯沉烟缝补得非常地细心,非常地温柔,嘴边更是不觉地挂上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现在,她就如同是一位贤淑的妻子正在给自己所深爱的丈夫缝补衣服般充满了温馨之意。
针线在夏侯沉烟那双灵巧的手掌的穿引之下,飞快地上下穿梭缝过。
看着自己这双上下穿梭着的玉手,夏侯沉烟似有点儿痴痴地了。
手,依然是那么地白净,但是比起以前来却是粗糙了许多。
以前,这是一双保养得很好、不曾操劳过半点家务的玉手,可是今天却要淘米做饭洗衣裳缝补衣服。
昔日高高在上的贵夫人在今天却是成了个平凡而普通的农家妇。
在这几天里,夏侯沉烟都快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了。
江南望族"慕容府"大少女乃女乃的身份。
这一切都过得似有点儿不可思议了,夏侯沉烟做梦也
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亲手缝补衣服的一天。
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她并不后悔。
也是一直到了今天,她才渐渐地体会到了为人妻的那种"家庭"的温馨与幸福。
没有一个人不为丈夫穿着自己亲手所缝做的衣服而感到骄傲的。
现在夏侯沉烟就有这么一种感觉。
针线在巧手下快乐地穿梭着,欢愉地飞舞着,夏侯沉烟的心情也随着手中的针线而跳跃着、滚动着、欢歌着。
也就在这时,远处骤然传来了一阵有如战鼓急鸣,又好似奔雷般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
远在天边。
瞬间,一匹红色的骏马立刻从天边而来。
马俊,人更俊。
红马紫衫玉面佩剑的一骑士从崎岖的山道上朝着小茅屋这边急驰而来。
这下,夏侯沉烟看得清楚来者了。
脸色大变。
急变。
惨变。
她认得这马上的骑士。她知道他是谁。
只是夏侯沉烟怎么也想不到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她想闪避,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马上的骑士已经是开口了。
"大嫂,大嫂,我可找到你了。"
声音嘹亮而激动,充满着欣喜之意。
夏侯沉烟心里一震,一惊。
一不留神,右手上的小针已是穿过衣服深深地刺进了左手的食指。
一阵细细的刺疼自手指尖上传来,夏侯沉烟急忙将手指伸出来一看。
一颗鲜艳的近乎妖艳的血珠立刻从洁白的青葱玉指上
啊现。
血!
血从破禅左肩上喷出。
老太婆将刺在破禅左肩上的匕首用力一扭一拔,整个
人如同蝙蝠般地滑出好远。
鲜血,立刻从破禅的肩上喷出。
剧疼使得破禅怒吼一声:"王八蛋。"
声落,掌出。
巨灵三掌朝着他腿下那个擒住他大腿、面貌"天真无邪"形似小孩的侏儒头上直拍而下。
掌未到,这个小侏儒已是怪叫一声,五指顺着破禅的大腿直抓而下,随身往地上一翻,滚出了老远。
"唰"地一声,破禅的裤脚立刻被撕裂,腿上立刻出现了五道鲜血淋淋的血痕。
这时,被老太婆称为"小天"的那个小侏儒已是扑到,左手两指如剑直插向破禅的双眼。
好毒的一招。
如果破禅的双眼被他碰到的话,这辈子就再也别想见天日了。
破禅急避,一偏脑袋闪过。
但是,就在破禅避过"插眼"的这一招时,小侏儒的一拳已是打到。
"嘭"地一声。
他右手的这一拳已是重重地打在了破禅的胸口之上。
好响,好重。
破禅只觉得双眼一蒙,喉头一热,整个五脏六腑都上下翻腾了起来。
侏儒的个子虽小,但这一拳的力量却是不小,是为将一头健壮的公牛打成了牛枯。
幸好破禅并不是公牛,所以也就没有被打成牛枯。
破禅只觉得胸口一阵巨疼,咬紧牙齿挺住立刻出手还击。
任何人都休想在他身上白打一拳。
这个小侏儒在一拳击破禅之后,心中大喜,正在心想"破禅也不过如此"之时,却发现破禅已是一拳打到。
他心内一惊。
破禅的一拳已是朝着他的脸门直击而来。
拳未到,拳风已是先将他的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好重的一拳!
小侏儒正在一惊一迟疑之间,破禅那雷霆般的一拳已是打到。
小侏儒只听见鼻梁上传来了一阵骨骼爆裂的响声,一阵来自骨髓深处的刺疼从他的心底下升起。脑袋一阵发晕,眼前一片血红。
好红!
好艳的一片红!
他的双眼已经是被自己鼻孔中所喷出来的鲜血给蒙住了。
接着,他又感觉到一阵巨大的狂风向他直卷过来。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胸口响起了一阵刺耳、有如爆竹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