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断断续续地低泣着重复说明道。
"星儿说的是实话,是马匹将她拉到观前的,等我和她赶到林中时,除了老焦的尸体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玉虚散人点了点头道。
"十年前没有除去公冶阴这个老魔头,却造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真是可恶。"夏侯渊源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
十年前如果不是他一时心软,念公冶阴一身武功练之不易不忍毁了他,今天也就不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事情采了。
"公冶阴有什么好怕的!他要是敢到慕容府来老身第一个毙了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沉烟和那个秃驴给我找出来。"慕容老太君怒吼着道。
她今年虽已有七十多岁了,火气却是不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之下。
"老太君,您别发这么大的火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坐慕容老太君身边的那个华服的妙龄少妇一见到老太君气得滓身乱颤的样子,眼光一闪,脸上露出焦虑担心之色,柔声地对着老太君道。
"不生气,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真的有愧于祖先没脸去见他们啊!我对不起玉儿啊!"
老太君闻言,犹如火上加油悲怒交加,盯着夏侯渊源高声悲呼怒喝。
夏侯渊源又怒又愧又羞,一脸尴尬之色。
此刻,他不知道该怎样对眼前这个顽固的老太君说才好!
"也许大嫂是身不由己被抓走的。"妙龄少妇又开口道。
她正是慕容沧海的妻子,慕容府的二少女乃女乃白依玲。
"什么也许不也许的,反正沉烟认识那个秃驴就是……,枉我平时对她那么信任。我真的是看走眼了,我,唉!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慕容老太君看了看脸色涨得通红、尴尬万分的夏侯渊源,没再说下去了,只是一劲儿地叹气。
她只是固执,并不糊涂。
夏侯渊源虽然在她面前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好歹他毕竟也是一个大家族的掌门人,也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自己也不能给他太难堪弄得他下不了台。
"我相信大嫂一定不是那种人,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的!"
慕容沧海此刻心中虽然是充满了惆怅不是滋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十分平静地道。
"我也相信大嫂一定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的,她就算不顾自己,也一定会想到慕容夏侯两大家族的声誉和地位的。"
白依玲眼光闪烁不定,对着老太君安慰着道。
"如果她有你这个想法就好了!就怕她不会这么想。"
老太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耻辱般难以使自己的心情火气平静下来。
"师姐,你应该对烟儿有信心。"玉虚散人见老太君一个劲儿地往牛角尖钻,对着一脸尴尬的夏侯渊源露出了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语气有点不悦地道。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心中自有分寸。沧海,你派人去'少林寺'把悲智给我请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来处理好他的'高徒',接着再派人去将他们三个人给我找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个破禅是否有三头六臂,竟敢对慕容府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老太君阴沉着脸色,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冷声道。
此刻,她已经是愤怒到极点了。
夏侯渊源与慕容沧海两人心里都一寒。
近十年来,老太君对于府中的事情已经是很少亲自施发命令出来处理了。可是,今天居然为了夏侯沉烟的事而破例,看来,她已是下定决心要对此事追究到底了。
他们两人都希望,此刻夏侯沉烟最好不要和破禅在一起。
至少,不要让老太君知道他们在一起。
但是,事情真的会是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吗?
第七章
江南,姑苏城外。
城郊一无名谷。
晨曦。
晨雾萦绕着一排险峻的山峦。
温柔的阳光,翠绿的远山,平静的湖面。
一道古老而坚固的小木桥从寂寞的小河面上横跨而过。桥上朝露未干,桥那边竹篱掩映处,有茅屋两间,鸡啼之声,隔篱传来,屋顶炊烟,随风袅娜。
"呀"地一声,柴扉推开,一个人影从茅屋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扁头、浓眉、豹眼、虬髯。虽是一身土布衣裳,却有如天神般不怒而威。
破禅,
是破禅!
他居然仍在江南?
他不是要与夏侯沉烟一起远走他乡吗?
不但没有离开江南,而且居然还住在慕容府的势力范围之内?
现在,破禅是满面红光精神焕发,整个人完全陶醉在幸福的时光之中。
他的确是应该高兴的。
因为,他已经是如愿了!
"阿禅,吃早餐了。"
屋中,传来了一个温柔甜美而幸福的声音。
"好的,马上来。"破禅眼中尽是笑意地应声道,又转身走进了屋中。
这虽是一间小茅屋,室内却是布置得十分干净整洁,插在墙角那个雕得玲珑小巧的小木缸中的几枝芬芳四射的桃花便给这间小茅屋之中又增添了几许浓浓的春意。
擦得一尘不染的小木桌上正摆着几盘热气腾腾色味俱佳诱人欲滴的翠绿的青菜。桌旁坐着一个身着粗土布衣裳的女子。
此刻,她虽然是一身粗土布衣裳坐在这间简陋的茅屋之中,其神态却是犹如一个身披罗纱正在琼楼玉宇中宴客的仙女般高贵,风姿迷人而使人心醉。
她,正是夏侯沉烟!
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进来的破禅。
她的样子就犹如一个新婚的小熬人般快乐而幸福。
与破禅在一起的这十几天来,她的确是过得好快乐、好开心。
在这里,她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压力,完全可以做一个真正的"自我",而不需要看周围的环境而行事,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宽阔结实而温暖的胸膛可以让她依靠、供她撒娇。
一直以来,夏侯沉烟所向往就正是这种依山傍水、平静宁恬与世无争的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现在,她已经是如愿了。
所以,夏侯沉烟幸福极了。
与破禅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她不再是以往那个身份高贵、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慕容少夫人"了。而是一个犹如新婚不久、平凡而普通、忙碌而快乐的小熬人。
现在,她就正在为了"油盐米酱"而精打细算地设计着。
"阿禅,院子里的那捆干柴晒得差不多了,你吃过后就将它挑到城内去卖,换一点米吧。家里的米都吃光了,然后再买几只鸭子回来。这里的一条小河刚好可以养鸭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有一群可爱的小鸭子。"
夏侯沉烟一脸陶醉之色地对未来充满了欢悦的憧憬。
"好的,我这就进城去,顺便打听一下'他们'有什么消息动静。"破禅点点头道。
现在他的确很需要了解一下慕容府到底有什么动静。
"希望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在这里,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够这样永远地过一辈子。"
夏侯沉烟脸色一暗,忧伤地叹道。
虽然她与破禅在一起过得很开心、很满足,但是她的内心深处毕竟有着一个"心魔"。
那就是"慕容府"。
特别是"慕容老太君"。
因为她知道,老太君她们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的。
只是,他们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找上门来呢?
不知道!
夏侯沉烟只祈望这可怕的一天永远不要到来!
她只想这样平凡地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难道这样也不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