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所以,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将她带走。
破禅是个粗人,没有读过多少书,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好听话来哄女孩子。
他只知道是什么事情该做而什么事情不该做,他更知道大丈夫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只会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一片心意。
又是怒吼一声,破禅再次扑向了公冶阴。
"秃驴有种!"
鲍冶阴称赞一声,也从地上跃出纵身而上,一掌击向破禅的顶门。
破禅见状,身形往后一侧,正想避开,但公冶阴似早料到破禅有此一着,掌到中途骤然收起五指有如鹰啄般从破禅胸前扫过。
"嗤"地一声,破禅左胸被扫中,立刻出现了五道鲜血淋淋的伤痕。
"血魔爪?"破禅心中一动,月兑口而出。
"还算有见识,总算没有埋没悲智的名头。"
"狗屁!"
破禅怒骂着,一进身双拳齐出,直捣向公冶阴的前胸。
"罗汉拳?雕虫小技也敢来老夫面前献丑,难道悲智就没有教你点别的名堂?"
鲍冶阴一眼就看出,破禅使的正是少林寺中极为普通流传甚广的"少林罗汉拳",眼中露出了不屑之色,讥讽着道。
这是一套在江湖上极为流传的拳法,就算不是少林寺弟子的练武之人,大多数都会这一套拳法。
所以,公冶阴想都没想,双手推出正想格开。
谁知,带着凌厉拳风直击向公冶阴的双拳突然从中分开一化为二,双掌轻飘飘地拍向公冶阴的左右两耳门,两掌拍出同时,又是突起一脚飞向公冶阴的小肮。
这哪里是什么"少林罗汉拳"?
鲍冶阴脸色一变,知道自己一时轻敌上了破禅的当了。
双手刚架住破禅的来拳,小肮已是重重地挨了破禅一脚了。
敝叫一声,公冶阴急退。
"拳是死的,人是活的,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已经是太老了,过时了。"
破禅见到公冶阴一副狼狈的样子,立刻讥讽着道。
"放肆!"
鲍冶阴眼中露出了两道刺人的寒光,几欲喷出火来,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吼道。
这下,公冶阴真的是动怒了。
但是,尽避此刻他怒极,却是没有出招。
破禅也没有动。
破禅已经感觉出,一股无形的、使人感到窒息的"巨网"排山倒海般直向自己猛压过来。
这张"巨网"就是公冶阴所发出的。
他此刻虽然是没有出手,但却是比刚才那猛烈的招式更为可怕,压力更大。
如果现在公冶阴出手的话,破禅还有招可破,有式可挡。
可是,此刻的公冶阴却犹如一根木头人般屹立在那儿动。
不但不动,反而更是将全身所有的空门不加掩盖地暴露了出来。
破禅看得出,现在公冶阴全身的空门都已暴露出来。
可是,他却没有出手。
空门太多,他反而拿不定主意该出手攻哪一个部位。
只要他一出错手,他就没命。
所以,空门太多反而成了没有空门。
这是武学修为中的极高的境界。
这个道理,公冶阴无疑已是懂得并善于运用的了。
他现在就如同是一场雾。
一场极大极朦胧的雾。
你随时随地无时无刻地处处感到这场雾的存在,仿佛就在你身边,但却又使你看不清楚。
鲍冶阴不动。
破禅亦没动 狘br />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立着。
夏侯沉烟看得清楚,不敢出声!
她看着这两个犹如两根石柱般屹立着不动的人,眼中露出了惊恐、担忧之色。
她担心破禅。
她害怕破禅不是公冶阴的敌手。
她宁愿公冶阴此刻将自己抓走。
她想大呼。
可是,她不敢。
她不敢出声。
她知道,如果自己一出声,破禅的精神意志难免就会受到影响。
破禅一分神,公冶阴就有机可乘。
像他们这样的高手,胜负往往只是一招半式之间即可分出。
夏侯沉烟紧张。
好紧张!
夏侯沉烟担心。
很担心 狘br />
静!
很静!
静得很 狘br />
静得依稀可以分辨出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鲍冶阴依然是没有动。
他在等待。
他在等待时机。
他知道如果依然像刚才那样一味打下去,最终输的肯定是自己。
"拳怕少壮,枪怕老郎。"
他的经验虽然比破禅丰富出手虽然比破禅快,但是他的体力毕竟输给破禅。
他不可能有破禅那么旺盛强壮的体力。
所以,现在他惟有以静制动,以慢制快,以不变应万变。
他相信年轻人的精神意志难免是会有点心浮气燥的,肯定支持不了多久就会忍不住而出手。如果破禅忍不住先出手的话,他就有把握挑出破禅的空门一招而将之击败。
老年人的耐性韧性总是要比年轻人更能够持久一点的。
何况,自己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而破禅却是要担心到夏侯沉烟的安危。
破禅知道公冶阴在等自己出手。
所以他仍然不动。
他也在等机会。
他在等公冶阴先出手。
"谁先忍不住出手,另外一个就有机可乘。"这个道理两人都明白,所以两人都忍住不动。
这是一场韧性的持久战。
这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平淡无奇,可是,谁要是稍一不慎,马上就会口吐鲜血。
一阵寒风拂过,林中"沙沙"作响,枝叶犹如群魔般乱舞。
夏侯沉烟觉得自己好难受。
面前的两人虽然都静立着不动,但她却觉得这情形比.刚才那猛烈的对打更为可怕。
可怕得令人感到恐惧。
她感到有着一股"杀气"。
浓浓地,无形而使人感到窒息的"杀气"。
这股"杀气"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两人紧紧地笼罩在中间。
但是,现在这股"杀气"却是慢慢地、逐渐地往外扩张开来。
夏侯沉烟感到呼吸好困难。
脸上、身上的肌肤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疼痛。
显然,两人身上所发出来的"杀气"在相互的冲击下已是逐渐地往外扩散,慢慢地、无形之中也就逐渐地将夏侯沉烟笼罩在这股"杀气"之下了。
夏侯沉烟只觉得胸口涨得好疼,好难受,身边有如巨雷般"嗡嗡"作响,几乎要将耳朵震聋,鼻血已是慢慢地从鼻孔中流出。
她本身的内功修炼就不是很深,而且又是被公冶阴点了穴道,不能用功抵抗。所以一下子就为这两道强烈的内劲所伤。
眼前越来越黑暗了。
夏侯沉烟感觉出,如果两人再这样继续"不动声色"
地运功对抗下去的话,她一定会"受不了"。
"受不了"的意思也就是"死亡"。
破禅越来越担心了。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担心夏侯沉烟。
他知道夏侯沉烟已被"笼罩"在他们所发出的这两道"内劲"之下了。
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夏侯沉烟一定会受不了的。
鲍冶阴的这股内劲犹如长江之水源源不绝直涌而出,迫得破禅想收手已经是来不及了。
现在如果他收手,势必为公冶阴所重创。如果不收手,公治阴越来越高兴。
他已经看出,破禅已是有所顾虑有所牵挂了,他开始担心夏侯沉烟了。
只要破禅一个不慎分神,他就有机可乘。
也就在这时。
在公冶阴心中最为得意的时候,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谁都没想到它会发生。
包括公冶阴自己。
罢才被公冶阴一掌重创晕迷远卧在地的老焦骤然奇迹般申吟着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狂嚎着张开双臂朝着公冶阴直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