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错了什么?”老天知道席煜是真傻还是装傻,一脸无辜的挽起方岑的雪女敕的藕臂。“走吧!”
“走去哪里?”方岑一脸迷糊。
“我们约好的晚餐。”
方岑猛然想起,是昨晚她亲口接受席煜共进晚餐的邀约的,心里惦着柳洋逃家的事倒把与席煜的约会给忘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忘记的。”
“我原谅你的遗忘,我期待我们会有一顿浪漫的晚餐。”席煜极具挑逗的磁性嗓音,催眠似的从方岑的耳朵里传进了紊乱的心窝里。
“席煜,对……对不起!我恐怕无法接受你的邀请。”方岑怯怯的抱歉,杏眸直勾勾的望着席煜,深怕那深邃的俊眸底会爆出高温的烈火,然后将中途之家烧个精光。
席煜露出僵硬的微笑,沉默着,那微笑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没关系,不过我要个合理的解释。”席煜尽量保持着绅士的风度,心底的火山蠢蠢欲动的寻找爆发的出口。
方岑慌张的急忙安抚:“我不是存心戏弄你,请你听我解释。”
席煜相信方岑也没这胆量,虽然他答应收敛暴烈的个性,但她很清楚如果没有能让他满意的解释的话,他会抓狂的。
“洋洋己经离家出走很多天了,我担心他这几天不晓得是怎么过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才十几岁的小孩子怎能这样孤独的流浪街头,万一他被人欺负了,万一他没饭可吃,万一他被人利用……”方岑焦虑的说着说着,禁不住哽咽了起来。
席煜紧绷的怒容逐渐舒展,情不自禁的将泪人儿揽进怀里。“又是那个小表闯的祸。”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为什么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方岑仰着模糊的泪眼责骂。
席煜心疼的拭去红通通脸颊上的泪痕。“为那个目中无人的小表掉眼泪一点都不值得,他那连我都可能被打败的本事,在这个人吃人的险恶残酷的世界还吃不了他。你放心,他现在活得比你想像中的还快活。”
方岑愣愣的看着他,在那自若的轻笑神态中,仿佛看到了答案。
“你知道他在哪里?”方岑激动的追问。
“唉!如果你关心我有你关心他的一半,我就该偷笑了。”
“快说啦!”方岑快急疯了。
急惊风遇上慢郎中,席煜露出轻松的笑意,不徐不缓的挽起方岑紧紧箍掐住他的手,揽过她的柳腰,潇洒自在的朝门口走去。
“我们先去好好的吃顿饭,然后再去把那小表的事搞定。”
“不要,先带我去找洋洋,以后要陪你吃几顿饭我都答应。”方岑不依。
席煜愤恨的咬牙,真想把柳洋那个专门与他过不去的小表给宰了!
***
尖锐的煞车声像记者的亢奋剂般,席煜还来不及挽着方岑下车时,一群记者早已蜂拥而上,困住席煜走进展览馆的去路。
“席大摄影师,求你透露一下这次展览的内容好不好!”记者们几乎是以恳求的姿态哀求。
席煜的个人摄影展,已进入最后紧锣密鼓的阶段,各大媒体大肆宣传报导,在创意总监王诚彻底贯彻不曝光的高度保密下,外界除了知道这次的摄影展是为了筹募震灾孤儿教育基金外,对于展览的内容一无所知,所以媒体记者无不使出浑身解数,想取得展出内容的独家。
“王诚这王八蛋是怎么办事的?不是叫他在外面准备一票人吗?”席煜火爆的骂着。
席煜早料到门口会有这样的阵仗,在来的途中早要王诚准备一票保全人员开路,没料到连个人影也不见,倒被这群苍蝇惹得不快。
席煜绷紧一脸的不悦,一副挡我者死的强硬姿态排开一波波蜂拥而上的记者,而记者人墙的外围,也有一票上帝的信徒,声势沸腾的高嚷着抗议。
几天前,席煜为这次展览定下了“悲悯上帝的残酷”的名字,惹来了上帝的信徒的激烈抗议。
“席大牌,对于这次展览你定的悲悯上帝的残酷,引起上帝的信徒轩然大波的抗议,你有什么看法?或想做什么解释?”
席煜不语,他向来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的解释。
一群保全人员终于突破重围及时护驾,席煜顺利的护拥着受到惊吓的方岑进入展览场。
“921不是上帝的错,而是人类的无知造成大自然的反扑。”方岑提出她的见解。
席煜仍是那不愿做任何辩解的我行我素。“你去替我向那些上帝的徒子徒孙解释好了。”
“对了!你不是要带我去找洋洋吗?”方岑被刚才那混乱的场面吓得差些忘了目的。
方岑质疑的话方落,便听见柳洋那高八度的尖锐声音很具权威的在空荡的展览场回响。
“你是猪头啊!版诉你灯光的角度不对,是听不懂啊!你知不知道?灯光角度对一幅作品的表现很重要的……你白痴啊!扁源低一点,这样才能表现出作品的深度……喂,你,就是你,那幅作品斜了,你要参观者斜着头看啊!”
方岑很不确定那是柳洋,但那确实就是柳洋的声音。
席煜点了个头,很肯定的告诉她那就是无恶不做的小魔鬼柳洋。
方岑疾步寻声而去,果然发现柳洋一派极具专业权威的双手插在腰际,指挥着工作人员摆设着一幅幅摄影作品。
方岑突地愣住了,这会是那令她头痛不已的小魔鬼柳洋?
当席煜悄然的从身后揽住她的腰时,王诚迭忙的迎了过来。
“刚才那群保全人员……”王诚惶惶恐恐的忙拭去额头的冷汗。
席煜懒得听解释,问:“进度怎么样?”
“一切顺利。”王诚进一步说:“那个小表果然是个好帮手。很意外,小小的年纪,那专业程度连专家都折服,是个很具慧根的可造之才,而且那种指挥若定的气势,颇有乃父之风。”
乃父之风?!席煜怒瞪王诚一眼。
王诚噤若寒蝉的封住嘴。
“这是怎么回事?”方岑纳闷的问。
席煜发出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苦笑。说来话长啊!
方岑还没迎向柳洋,柳洋倒主动走了过来,气急败壤的指着席煜开骂:“喂!你这个人很不上道耶!这算哪们子的哥儿们,你怎么可以不经我的同意就带这个鸡婆的女人来见我?”
噢!吐血!席煜严重内伤。
***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我可以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年,甚至告你绑架。”方岑气急败坏的责骂席煜的不是。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干过最愚蠢的一件事。”席煜大呼倒霉。“我美丽的方岑,我很乐意你把这个专门制造麻烦的小表带走,能带走多远就多远,搞清楚,是他自己死缠着我不放的,我还唯恐避之不及。”
“喂!你讲不讲道义啊?!我为你做牛做马的,你没有一句感激的话也就算了,居然要弃我于不顾。”柳洋跳脚抱怨。
“你为我做牛做马?哈!炳!是我胁迫你做的吗?当初说的好听,什么不占我便宜,很有骨气的说要自力更生,要到展览会场打工,现在倒好,让我背负起压榨童工的罪名了。”席煜数落的笑说。
“不是吗?请了一堆对艺术白痴得要命的工作人员,把我累得半死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连个最基本的灯光都不懂,你这不是在虐待童工是什么?”柳洋胀红稚气的脸,毫不客气的发飙。
席煜有些无言以对。几天来,在布置展览会场时,确实很诧异的发现,柳洋虽然只是十几岁的小毛头,对摄影艺术的涉猎与敏锐的鉴赏能力,全然不逊于专家,而且那指挥若定的气势与脾气,比席煜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