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样的女孩?究竟是什么蒙蔽了他犀利精准的观察?引以为做洞悉人性的本事,在顷刻间丧尽,自己仿佛走进迷雾森林里。
打在玻璃墙上啪啪的雨声,捣乱了他纷搅的思绪。
不,不行,绝不容许自己产生任何爱的情愫。对于钟爱的女人而言,他的爱是包裹一层糖衣的致命毒药。
天啊!间接杀害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何等残酷。一个可可的牺牲已经够了。
???
骤降的顷盆大雨,打乱了都会忙碌的步调,却似阵急惊风似,来去匆匆。
骆依辰羞怒地步出崔氏商业大楼时,天空已剩雨后的残云,阳光缓缓从云朵后探了出来,唯有湿滑的地面,证实这场滂沱大雨惊人的威力。
心情直荡谷底的她,还真恨不得让场大雨淋醒自己,狠狠淋场雨或许会让愚蠢的脑袋清明,也好让自己明白,这些日子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
好呆喔!恨死自己不够聪明的小脑袋瓜,哪个被当猴戏耍的人,心情会舒坦的。
真想好好痛哭一场,好哀吊自己的悲哀。
什么烂总裁嘛!就算扛着八人轿来抬她,都别指望她回去。要找份工作,哼!愁没有吗?这城市没听过饿死人的。不知怎么地,从踏出崔氏商业大楼后,骆依辰只承认有那么些不严重的悲情,反倒更加有自信了。
一部加长型劳斯莱斯缓缓驶近,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要被洼地溅起水渍,污了身上的衣服。
“哇!这不是崔大总裁的秘书吗?怎么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对劲?”探出车外的是自命风流倜傥的展臣。
她有一万颗炸弹随时会引爆,识相的话,能闪多远就有多远,尤其是臭男生。
展臣嗅出浓烈的火药,这反倒让他更加亢奋。“该不会真让我们崔大总裁炒鱿鱼了吧?啧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没关系,我聘用你,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陪我吃饭、喝咖啡就行了。当然……”能上床的话,嘻!嘻!那是再好不过了。
骆依辰不理不睬,径自走在湿漉漉的红砖道上,加长型劳斯莱斯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不放。
“喂!美人儿,怎么这才几天工夫,就成了冰山美人。上车,让我陪你消消气,解解闷。”展臣一副纠缠不休的耍赖德行。
德行,不长眼睛的烂男人!大概没吃过被女孩修理的苦头。
骆依辰伫立脚步,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可怖笑容,发出嗲嗲的怪声:“展大哥,你真了解我现在闷了一肚子气。那你真的想替我消气解闷吗?”故作妖娆风韵之态,媚眼撩人地猛放超强电波。
展臣吞咽了口口水,胸口烧起灼炽的燥热,虽说朋友妻不可戏,喔!不对,是崔胤自己不要这性感尤物的。他瞪大眼睛,一副馋状垂涎地说:“荣幸之至,崔胤那家伙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由我来好好安慰你,上车吧!”他迫不及待地挪出个位置。“我没说要上车那!”骆依辰从皮包裹掏出一串钥匙,笑得令人心惊胆战。“你知道吗?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一件事,能让我发泄心中的闷气。”
“什么事?”展臣有不妙的预感。在她手中抛玩的钥匙,显然具有十足的破坏性威胁。这个小妮子,该不会……
噢!妈呀!她居然敢……“咯滋——”一声钥匙画在车体上的尖锐刺耳声,划进展臣心窝。
懊死!我的宝贝劳斯莱斯房车。
以为这么便宜呀!只一道刮痕就善终了事,搞清楚!她的怒火是拥有万顿炸弹威力的。骆依辰咧嘴一笑,不徐不缓地走到车前,很不客气地在光可鉴人的绽亮引擎盖上,大剌剌地画了只可爱的小猪猪,还很夸张地画了个特大号的猪鼻。
她满意地瞧了瞧自己的杰作,咧嘴对车内的展臣笑问,又似自问自答:“这样满意吗?喔!还不满意啊!”
展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早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了。
骆依辰好不认真地,像画家在自己的画中,鸡蛋挑骨头似的想着还能修饰什么。然后,她猛然露出灿然一笑。
喂!被了,够了,本少爷怕你了。
展臣还来不及惊声尖叫,引擎盖上多了“婬火虫”三个大字。
这恶女还想怎么蹂躏他的宝贝车?忙不迭跳下车的同时,一部公车缓缓驶近。
嘻!配合的恰到好处。骆依辰得意地对他扮了鬼脸,迅速跳上公车,溜喽!来啊!来啊!有本事开那部猪头婬火虫车子来追啊!
展臣为之气结。气的不是得花十来万小钱,为车子重新装潢烤漆;吐血的是,竟然会被个小丫头整的这么彻底难堪,空前的挫败哪!
???
炳!炳!展臣也有栽在女孩子手上的一天。
这档蠢事,应该足够让崔胤捧着肚子笑上个三天三夜;可眼前的,像是展臣不认识崔胤般,除了露出算得上是反应的小小错愕外,俊颜上依然掩不住骆依辰愤然离去时的失落感。
“真想抓来,狠狠地打她的小。”展臣气呼呼。
崔胤的魂像被骆依辰勾走般,压根没将展臣的话听进耳里。
展臣意外崔胤失神恍惚的模样,这不该是他所认识的崔胤,着魔了不成,他在他木然的眼前挥挥手刃确定他的反应,调侃地说:“崔大总裁,需要我请位道士替你收魂吗?
崔胤缓缓回过神淡问:“你这逍遥浪子,光临大驾有何贵干?”
为了收购案的事,不过他更关心这大总裁与新秘书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害他惨遭池鱼之殃。“我相信你有将女孩弄得死去活来,搞到去自杀的地步,但你居然有本事将个温柔婉约的女孩,弄成变态的破坏狂。”他是搭计程车过来的,车子直接进了烤漆车厂,要他坐着画了只猪头,并写了婬火虫三个大字满街跑,那自己不成了这城市最大的笑话吗?
崔胤承认是他惹怒了骆依辰,但用膝盖想也清楚,是展臣不长眼睛自找苦头的。他缓缓闭上眼睛,理都懒得理。
“喂!你到底对人怎么样了,该不会霸王硬上弓,把她给嗯嗯了吧!”在展臣阅女无数里,骆依辰算不上那种以貌取胜的超级美女,可那气质散发出来的高雅质感,可称得上是美女中的极品。
什么嗯嗯,崔胤没好气地赏了他一记白眼,沉沉地说:“我请她走路了。”
展臣错愕了下,旋即爆出笑声:“太棒了!”嘿嘿!这下机会来了。
崔胤警告道:“最好别动她的脑筋。”
展臣不服。“喂!你愈来愈不上道了,自己不要推出门外的,还不许人捡,是什么心态嘛!”
崔胤凝肃,警告语气转浓:“少动她的歪脑筋!”
“太霸了!般清楚,她可不属于任何男人的,包括你,谁都有权利追求她,懂吗?”
“你今天才认识我吗?”崔胤的眼光冷得似刀光般。
他的霸道还真没几个拿他有辙。“好算我怕你了,真够朋友。”展臣酸不溜丢的,猛然会意过什么,贼贼地笑间:“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
崔胤陡地悸动!不过就短短的一场雷阵雨的光景,在他心中的那座天秤已分不清骆依辰与可可孰重孰轻了。可可祭日甫过,心却在不知觉中地微妙转移及背叛了。除了可可外,未曾有过任何女子能像骆依辰一般,可以在他心湖里掀起丝丝涟漪。
展臣轻易洞悉他茫然的困惑与心虚,消遣地说:“感觉这种东西很微妙的,可以欺骗别人,但骗不了自己,一但它驻进心里后,你连否认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