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阳光,让整座规划极精致美丽的墓园,越发清明爽朗。底下拾阶而上的凝重的身影,大家皆静默地迎视他的来到。
他默然的眼神定在崔胤困惑的脸上,唇间似想传达某种讯息。
“二叔?!”
一片乌云遮了阳光的灿烂,笼上一股疑惑的阴沉气氛。
崔震天凝郁半晌,沉沉地问:“胤儿,还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吗?”
“很模糊。”这点二叔是清楚的,变身狼后就像作了场无法记忆的梦般,压根记不得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只记得我一路像疯了似的狂奔到可可墓前,之后就不记忆得发生什么事?”
二叔若有所思沉吟了半晌,才说:“昨晚在东区发生了一起风尘女子遭奸杀案,死状惨不忍睹。”
彼此错愕地面面相觑,心底有了一致的答案——狼人。
“二叔认为是狼人所为?”崔霖进一步确认。
崔震天以沉默证实了答案。“从被害者身上所受的伤,极可能是狼人所为。”凶杀案正巧发生在他管辖的区域。身为局长的他,亲自接下了这案子。他再投给崔胤一记质疑的眼神,凝重地说:“希望不是你闯的祸。”
不,绝不可能,崔胤慎重地检查自己的身体,连指甲也仔细地检查一番。“如果是我,身上为什么没沾上半点血渍?”对自己,并没绝对的把握。
“二叔,麻烦将尸体送到我医院,或许可找出些蛛丝马迹。”崔霖要求道。
尸体经检查官勘验过后,崔震天已指定送往崔霖的医院了,主要也是针对是否为狼人所有。
这国家里每匹狼人的形踪动向,全例管在属于崔震天自己的秘密档案里,若确定为狼人所为,缉凶自非难事。
???
为了向崔胤做记者会的报告,骆依辰提前半个小时进公司。忙完了总裁办公室的清洁工作后,见崔胤没如预期时间上班,不觉径自发起呆来;瞪圆的杏眸,直勾勾地定在她特别用心擦拭得净亮、放有崔胤的相框上。
这样,她可以将相框里的男人看得更清楚一点。
真是个酷得很好看的男人,尤其是那双绿瞳,甫看时还觉森冷诡谲的吓人,只是愈看愈觉得他透着一种莫名的迷人神秘,而且只盯上一眼,就很难说服眼睛从他身上移开。
“他究竟是怎么样的男人?”美丽的下巴,拖在撑开的手心里,水眸蒙上一层失焦的迷离。
是个危险,但很迷人的——狼。那个自诩风流的展臣曾这么说过,他是匹狼。
但她相信崔胤绝不是匹。
收购唐氏公司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骆依辰不自觉得摇动手中的笔杆,将它含在两片嫣红的唇瓣间,贝齿轻轻啃咬套着笔尾的笔帽,凝思的杏眸似找不到焦点般,神魂朔回昨日的记者会——
记者会比预期中还圆满地进行着,她在与贵宾房有一道玻璃墙之隔、同样是贵宾房的房室里,埋首赶着在记者会结束后,要发给记者的新闻稿。
振笔疾书间,不经意微扬的余光,凝入一双冷沉森肃的绿瞳,他正以这种眼神睇视着她。从发现的那刻起,倏惊一股剧烈且霸道的电流,直窜进她每条竖颤的毛细孔里,煞似一匹凶残的饿狼,随时有可能破窗,恶狠狠地扑向她,当她是无助的羔羊,獠牙垂涎地当是可口美食地吞噬她。
她的心忐忑不安地挂上喉间,手中颤抖的笔,也不听使唤地在原本字迹娟秀的新闻稿上画出一道道似要镇住恶狼兽性的符咒;然而,一道道的鬼画符镇不住棒着一道窗的那炯亮冷冽的光芒,却反使自己更加心慌意乱,脑袋成了抽不出线头的一团毛球。
她大胆地再度微仰粉颈,更可怖的双瞳怵惊地凝入那已然失焦的余光。她发誓,那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悚栗恐怖的眼神,一双足以将人生吞活剥的骇然凶光。
她心惊胆跳地让自己的脑筋迅速倒带,慌张地想寻出自己擅自主张做了什么错事,才会恼怒了他目露凶光。
她强烈感受到那是因她而动怒的斥责目光。
她做错了什么事?只因擅作主张召开这场记者会吗?
但记者会及所有一切,不全部在理想的状况中精准且完美的掌控着?
“砰!”一声慑人魂魄的破门声惊人响起。那声巨响,恐怕会终生印烙在她错愕震慑的心底。
那是心底积郁庞大的忿怒,才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失态举措。
而且是那个心底神秘诡测的总裁,才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总裁究竟积郁了多少吓人的忿怒?外表惊冷深沉的他,会做出如此惊爆的骇人举措,是绝不合乎常理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层层解不开的疑云迷雾,让脑袋里的脑细胞走入迷雾森林一里。
而,留给所有记者一脸错愕的总裁,又藏迹在何处?
痛!
不小心贝齿咬到舌尖的疼痛,让她猛然回神。
已近晌午了,依然不见总裁崔胤的踪影。
唉回神,又跌人了惆怅的落寞,幽幽凄凄的水眸又飘到办公桌上照片里的那人
他是讨厌她的,他可以丢句话,然后便可轻易地解聘她,但为什么又让她参与唐氏的收购案?
只因他缺个秘书吗?不,以崔氏庞大的企业体规模,绝不乏能独当一面的优秀秘书人材。
要她参与唐氏收购案,等于是承认聘任生效,但……
脑海这时闪过任用她的崔震天及崔翔,这由不得自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忖自己是否是某种权利角力战上,被人利用的牺牲品?
崔震天及崔翔是否想利用她,向崔胤的权位做某种挑战,甚至是监视呢?许多事业体庞大的家族企业,上演骨肉相残的权位争夺战,屡见不鲜。所以,她很难排除这样的假设。
而,如果是……那她要这浑水吗?
她得问个明白,找崔震天、崔翔,甚至是崔胤都行。
嗄然的推门声,将她飞到九霄云外的神魂又给唤了回来。
“总……”她以为是总裁,但入门的是公关经理屈中恒。
“总裁要你将唐氏收购案的三方合约书及记者会的整理纪录送到他别墅去。”
“啊?!”骆依辰一时反应不过来。
“总裁身体不适,所以要你送过去。”交代完后,屈中恒又亲切地道贺道:“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我相信你是个很好沟通的同事。”
这表示自己正式被聘任了吗?哇塞!从此他们六口之家的生计终于有着落了。
第五章
推开两扇厚重的铜门后,敞开在骆依辰眼前的是近千坪的绿地。哇!这样的草坪,足够家里那五只小家伙尽情地嬉戏追逐、打滚玩耍,它们肯定会爱死这片绿地。
草坪外围有座标准的游泳池,水花在灿烂阳光底下飞溅。池中一个硕壮颀长的身影,从水中翻跃冒出水面,他蹬高身子离开泳池,取饼躺椅上的浴中擦拭着健硕的身体。
骆依辰没有进别墅,完全被骄阳下那身结实的体魄所吸引住,脚步也擅作主张地朝游泳池方向款款踱去。
哇!哇!那似两座山的的胸肌、纠结的肌肉,溢满了健康的光采。
随着脚步的挨近,骆依辰不争气的芳心,擂得胸腔暗潮汹涌,神驰魂荡。
一双碧绿的深瞳,对上了她眸底的心慌意乱;而她粉颊濡漫的绯红,该死地泄露了心底的羞赧。
直到佣人送来果汁,骆依辰甫回过神,对于自己怎么会伫立在池畔,显露出莫名的错愕。呵!自己究竟傻呼呼地呆了多久?应该没做什么蠢事吧?!
“坐!”崔胤面无表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