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繁定清楚的知道汪曼瑀疲惫的是心、是情感,她以为他只想掠夺,但他不是,他只是想呵护她、保护她。
“你还不懂吗?这一个月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连文仪都在我的羽翼下,我不掠夺,只想让你习惯我,试著接受我,难道我这样也错了吗?我尊重你,所以当你试著逃开我,逃离自己的情感归向时,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从没刻意要给你压力。
“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一点公平,不要用有夫之妇的身分搪塞,因为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接到一份拷贝的离婚协议书,你要重获自由是易如反掌之事,我只希望你公平的敞开心胸,让我能真正接触到你的内心世界好吗?”仇繁定在内心祈求,不要拒绝我,不要拒绝我。”
“你知道什么最痛吗?在希望中失望最令人伤痛。在信誓旦旦的承诺中给予希望,却在已有雏形的希望蓝图中再轻易的打破,而持有这种破坏杀伤力的,正是给予承诺的人。”汪曼瑀悲凄的望著仇繁定,“伤口的痛有痊愈的时候,心中的痛,我该用什么抚平?多年来,我用时间填补伤口,而现在,你却希望我将已痊愈的伤口再度撕裂,这样对我就公平吗?”
“我不是……”仇繁定想说的话在看到汪曼瑀两行清泪而遏止。
“伤心人看伤心事,只见心伤。”汪曼瑀苦笑道,“别为难我。”
“不要全盘抹煞我的努力。”仇繁定一个箭步将汪曼瑀拥在怀中,“如果你诚实的话,你会承认这一个月来,你已经会笑、会生气,不再是冷冷淡淡的看待这个世界;如果你诚实,你会承认我是个好丈夫人选,我懂分工合作,我懂尊重你与孩子,甚至爱你深到……如果你不要婚姻,我愿意屈就你所愿意的关系中。”
汪曼瑀的心好痛,因为他的一席话,她没有把握自己还能阻挡他多久、抗拒他多久。原本垂放的双手,体认自己终究抗争失败时,双手无奈的缓缓举起,轻巧的放在他的背上。
被了!这举动对仇繁定来说已经足够了,在她面前,自己永远潇洒不起来,不过,他甘之如饴。
“谢谢你。”
“傻瓜,大傻瓜。”汪曼瑀轻搥著他,为他的傻气,也为自己再度沦陷爱情而不甘心的搥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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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误以为双方剖白后,将如童话故事般,从此过著幸福美满的日子,那就错了。
汪曼瑀经由船公司联络到霍俊贤,当他得知她已签下离婚协议书时,他在几百里以外尖叫兴奋不已,但仍无法阻止有人采不赞同的态度。
首先是婆婆和小泵连袂前来,指责她的不是。
“曼瑀,我这个当婆婆的自认没亏待你,你怎么可以趁俊贤出海作业时,在外面搞七捻三的,你这样还配当人家的妻子吗?”
汪曼瑀再三保证是霍俊贤提议离婚的,但她婆婆依旧不肯相信,直到联络上霍俊贤,汪曼瑀才不至于再度背上千古罪人的指责。
而追溯那始作俑者——谣言的创始人竟是林秀女,只因女儿还未回家,林秀女气愤之余也下决心要迁怒汪曼瑀,又想到汪曼瑀和仇繁定绝不是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单纯,什么邻居?所以她立即跑去和汪曼瑀的婆婆嚼舌根,让她出一口怨气。
“你……你们……”
“妈,当霍家的媳妇这八年来,我曾让霍家抬不起头来吗?今天若不是俊贤提出离婚,说什么我也不会提起,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或许,我不是个满分的媳妇,但也总有六十分吧!俊贤喜欢自由,这是你我都知道的事,两年的船员生活满足了他漂泊的心,可是已婚这个身分依旧束缚著他,他还是不自由、不快乐。”汪曼瑀无奈的望著婆婆,“刚在电话中,你该听到他有多高兴,如果你要同情人就可怜我吧!我现在的身分算是弃妇吧!”
“曼瑀,我……”婆婆看著汪曼瑀,平心而论她的确是个好媳妇,儿子两年的船员生活都是她在代为嘘寒问暖的,甚至比女儿还要关心。说替儿子不平,倒不如说是在为自己担心,以后会少个人关心自己,“年纪大了,只想一家人守在一起,俊贤经年累月不在台湾,我可是只剩你和文仪。”
“妈。”
汪曼瑀听到小泵在一旁不服气的抗议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外孙终究是外孙,别人的。”婆婆感慨的说。
“文仪永远是俊贤的血亲,这是抹灭不掉的,少了我这个媳妇,说不定哪一天,俊贤会替你再找一位贴心的媳妇,而且魅力足够留住俊贤不再漂泊,那不是更好吗?”汪曼瑀劝慰著。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婆婆和小泵连袂的走出汪曼瑀的家,原有的气势变成蹒跚的步伐,而汪曼瑀只觉得肩上的重担似乎在无形中减轻了许多。
走进书房才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大门门铃又响起,汪曼搞狐疑的走去开门。
“玲华!快进来。”汪曼瑀高兴的看到玲华主动来找她,“你还好吗?”
“你不骂我?”玲华迟疑的就是不敢踏进大门。
“我担心你,也说不定真会骂你,不过我得先把你骗进门才行。”汪曼瑀戏谑的道。
“表嫂。”玲华这才腼腆的走进来。
“来的时候没撞见我婆婆吧?”
“我看见阿姨走才敢上来的。”接过汪曼瑀递给她的饮料,玲华懊恼的道。
“有何打算?阿姨不是帮你注册了?”
“我根本不想读书。”玲华埋怨道。
“那你就不该重考两年,浪费这两年的时间与金钱,更该在五年前听从姨丈的意见读五专,不就什么事都没有?”汪曼瑀观望玲华,不赞同她的态度。
“还不是我妈。”
“把责任推给别人是简单容易多了。”汪曼瑀毫不留情的指责。
“我没有。”玲华并不这么认为。
“当初阿姨要你读高中,姨丈要你读五专,选择权在于你,现在你却把责任往阿姨身上推,这样对吗?你已经二十岁了,该为自己负责了。”汪曼瑀语重心长的劝慰,“如果你要独立,行,可是你得先让人放心,你做到了吗?”
“我有什么地方让人放心不下?”玲华抿紧嘴生气的道。
“你要工作,不想读书,可以,你至少得打个电话报平安,甚至留地址给家人,这才是让人放心。”汪曼瑀对于玲华任性的态度实难苟同。
“好让我妈去抓我回来?”玲华头一甩,恨声的道。
“我问你,为什么忽然想工作?别告诉我你想独立、你长大了,你不爱读书,你我都知道,而这两年来你宁可重考,也是你不愿步入社会的原因。”
玲华在汪曼瑀的一阵抢白下,愕然的愣在那里。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不想留下电话与住址,是因为怕阿姨发现你和人同居?”
“我没有。”玲华神色慌张的否认。
“随你,不过你要注意他毕业后还得再服一年十个月的兵役,就算你有把握他不会改变,那你自己呢?而且你注意到避孕的问题吗?当他大学毕业后,如果想再继续深造,你和他的距离不会愈来愈远吗?”
“表嫂,看你说的,好像真有其事。”玲华不满的说。
“不就是你高中的同班同学,那个男孩子。”汪曼瑀看玲华羞红了脸,知道自己没情错,轻叹一声后,走进书房想拿烟。
“表嫂。”玲华匆忙的跟进,还以为汪曼瑀是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