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人仍文风未动的呆坐在石床上。
“难道你又瞎又哑?”永宁同情的看着他,“不管了,反
正你就先留下来静养一段时间,其余的以后再说。”她伸手
将那人扶好平躺,自己则走到由地热汇集的另一处小水池沐浴。
利用温水消降身体上的疲劳,虽然乘骑乘黄对她而言早已是驾轻就熟,但每一次仍让身上的肌肉紧绷,而需靠热水浸泡恢复一下,这也是永宁拒绝金神蓐收的好意,不愿乘骑应龙的原因。
永宁洗净身上的尘埃并确定肌肉不再紧绷后,才从水池起身穿上衣服,而这时她也才记起,今天救回的那个人,身上似乎穿着羽毛做成的衣服。
“难道他是羽民国的人?”永宁哺喃自语的猜测着,“过两天等他休息够了,再问他吧!”
虽然心中有声音反问:“他又瞎又哑,说不定连耳朵也听不到,怎么回答?”
但永宁却信心十足的自我反驳道:“既然他能独自走到这里,就该有办法能回去才对。”
“若不呢?”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反问。
“反正我能照顾狮子山里这么多的子民,当然不在乎会多那么一个!”永宁自信满满的自我回答。
心中的那个声音,却不肯罢休的告诉永宁。“事情不如你所认为的那么简单。”
走到石床前看着自己救回来的那个人,眼睛仍微张着,永宁叹口气想:既然床被人占用,自己索性打坐修行度过这一晚。
将双脚盘腿坐在石床对面的空处,永宁凝聚心神让自己逐渐放松,脑海的杂念全抛,没一会儿她便已进入忘我的境界。
仿佛听到鸟儿展翅的声音,但又不太真切,永宁随着打坐进入更高的感官敏感境界,她好像看到一只金鸟拍打着翅膀的画面出现。
永宁张开眼睛回想:这画面、这情景、这地方,好像……好像……她极力回想,这才记起,那地方正是今天发现那个人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呢?”永宁微蹙着眉自问,“不管了,明天再去察看一次,虽然讨厌‘和亲’这个主意,但如果是命中注定,我也不想白白让我的‘阿注’溜走。”主意一定,永宁又可以轻松的继续打坐。
把玩着手中的金羽毛,永宁作梦也没想到,真的让她在发现那个人的地方,拾获一根金羽毛。
“这是怎么一回事?”永宁不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金羽毛,全身布满战栗的感觉,“是太阳之一出现了?还是某一只鸟……”
“呼!呼!”善叱低声的叫着。
“怎么啦?”永宁蹲子,看着善叱。
“哭!哭!”善叱看着主人,不甚肯定的叫。
“我没事。”永宁不用感应就知道,善叱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心神不宁,“谢谢你的关心,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永宁双手握着金羽毛,想用感应的方式得知这根羽毛的来历,没想到竟一无所获。
“这……这怎么可能?”永宁没想到自己连树木都能感应得清楚知道树木的感觉,而今天却连一根羽毛都……“是我功力丧失?还是……”
她立即将双手碰触身旁的百年大树,用感应的方式和老树交谈,结果得到的结论是,昨天她救回的那个人,仿佛是平空出现似的,至于金羽毛的来历,老树倒是没注意到。
永宁颓丧的收回双手,将金羽毛直接放进怀中,看看天色,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于是叫唤着善叱跟来,往远处走去,才没走两步,她的坐骑已经自动出现在她面前,等着载她。
“今天是村里的调停日,我必须出现在神龛处,纵使村民明知你是我的坐骑,可是光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传说中的‘乘黄’,只怕每个人都希望能骑一骑你,好延长寿命到两千岁呢!”永宁打趣的说。
已经和永宁心意相通的乘黄,当然明白永宁的意思,但是它的长相就是如此,它又有何奈?
“我知道,样子像狐狸倒还好讨村民错认,但是背上长着两只角,外加那对可以飞腾的龙翼,这可是隐藏不了的明显特征,所以还是跟以前一样,我自己去吧!”永宁轻拍乘黄的头,并交代善叱,“善叱,你和乘黄先回去守着洞口,时间不早了,我必须马上到山下。”双手一结印配合着咒语,立即移星换月的消失不见。
而善叱和乘黄则领命的往永宁的住处跑去。
“黑底,黑底!”
永宁才刚到神龛处就听到有人叫她,转身看到另一位
职位比她低的女山神——咪依,咪依是狮子山的另一个小
山岭的女山神。
“咪依?今天是轮你协助?”永宁记得今天应该不是轮她,而是另一名男山神。
“阿鲁受邀到云坛山,所以换我来协助。”咪依躬身回答。
“起身吧!看看今天村民又发生了哪些趣事。”永宁和咪依立即隐身于神龛,替村民解决困扰的事物。
其实一般人来神龛,大都是来朝拜并祈求平安幸福,偶尔会有些感情矛盾来请求指点的,再不就是因为财产与权力来求助女神的。
在狮子山的人民,大多属于摩梭人。而摩梭人则采母系家庭和具有对偶婚特点的阿注婚姻。
由于摩梭人是采母系家庭,永宁就曾碰过有母亲来求助她,女儿已十五、六岁,却还未有偶居生活,而担忧烦恼不已。
说实话,永宁非常喜欢这种母系家庭,家长用妇女担任,财产也是母系继承制,由女性继承,妇女在家庭中具有较大的权力,连血统也是按母系世系来计算,子女从母居属于母方所有。
永宁看过另一种以男性为主的家庭生活,独裁并跋扈不已,尤其有些人还有相当严重的重男轻女的观念,让同为女性的永宁生气不平。相形比较,永宁还是觉得这种母系家庭较佳。
经过一个时辰,总算听完村民的祈求,并适时替少部分的村民当仲裁。
“总算结束了。”咪依吁了口气庆幸道。
“能替他们解决这么多事,不觉得很有成就感?”永宁促狭的问。
“成就感?像刚刚有一家子的人居然问,姊姊有许多阿注,妹妹是否也该有这么多的阿注,甚至还问有多少阿注才算正常?天啊!”咪依一副再也受不了的挥挥手,眼睛则吊得老高的往上看。
“这是她们纯朴的地方,也是可爱之处。”看咪依仍维持刚刚的姿势动也不动,永宁则又劝谓,“我们的‘阿注婚姻’,比起另一种婚姻制度要公平许多。男人可以拥有许多的‘妻’与‘妾’,当男人觉得妻妾已不再吸引他时,就去找更多的妾回来,到最后许多被冷落的妻妾,就此含恨而终。”
“哇!我还是比较喜欢我们的‘阿注’婚姻。”咪依咋舌说道,“至少,这种婚姻制度还算公平、自由,没有拘束。”
“而且,没有欺骗。”永宁柔声道。
“为什么在我听来,你好像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婚姻制度?”咪依边道,边和永宁朝神龛的后山走去,“是乘黄载你来的吧?”
永宁好笑的看着咪依,虽然同为山神,但咪依对乘黄却有股说不出的惧意,“咪依,你该不是怕……乘黄吧?”
“你……你少激我。”咪依一跺脚,不自在的将脸转向别处,恰巧看到乘黄从森林内缓缓的跑来,咪依立即道:“我先到你的住处等你。”
永宁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咪依已双手结印消失在原地。
“你是何时吓着了咪依,为什么她一看到你就跑?”永宁柔声的问着乘黄,但乘黄却只是无辜的跺蹄表示不解,“好吧!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而且是很快!”她保证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