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爷爷、两个弟弟、父亲,虽然都不住在一起,不过还是有预留他们来访时所住的房间,再说,等我结婚后,六十坪的房子并不算大。”文政留下汶珊一人在客厅,自己则到厨房去拿饮料给她。
汶珊细细打量整个屋子的装演,开放式的客厅与餐厅设计,让视野无限延伸,而且在色彩安排方面皆采用原本色系,凸显欧风品味的空间质感,最让汶珊印象深刻的是客厅里设置的精品柜及视听设备。
“还可以吧?”文政将手中的果汁拿给汶珊,注意到她欣赏的目光。
“你喜欢琉璃和水晶的东西?”汶珊指指餐厅的精品柜。
“我喜欢它们的质感与颜色,以琉璃来说,质数是光滑且由由衷朴实美,却让人不能忽视它的存在,而水晶则正巧相反,它向来就是炫目亮丽的,而且随着灯光的照射,它更加亮丽四射,可是在炫目亮丽的外表下,它却有沉静内蕴的一面。”文政洋洋得意的看着收藏品,忘情的说着,“每次一看到这些东西,我都会提醒自己,纵使是个没生命的物体,只要有人懂得欣赏,它就是有生命的!你认为呢?”
“就像你所说的,任何东西自有它存在的价值,而价值的多寡就看谁懂得欣赏。”汶珊柔声的说,“再者,任何物体在被创造的那一刻,就已经具有生命了。”
“你很了解“欣赏”这两个字!”文政深深的望向汶珊。
而汶珊却只是虚弱的笑了笑。她能告诉他在这七年来,她只懂得“利用”而不是“欣赏”?她知道她手下各个员工的擅长及潜力,她能把他们挖掘所长利用在企业上,但这些并不是欣赏,而是利用,她能骗得了别人,却不能欺骗自己。
见她不发一语,径自沉思着,文政心想她大概累了,“累了吗?我推妳去客房休息。”他伸手要拿下汶珊手上的饮料。
“我不累。”汶珊将饮料递给他,但她并不急着躺在床上休息,“能带我继续参观吗?不管乍心么说上顶是我暂时居住的地方。J
“确定真的不累?”看汶珊无奈的看着他,文政笑着说:“医师的本能,没办法!”
文政先推她到书房,并告诉她主卧室与客房所在。书房是采用深色调子,具有英式复古的风味,而她也注意到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各种类型书籍应有尽有,上至医学书籍、下至财经管理、生活百科、人文传记、非文学类的小说等。
“欢迎取阅。”文政伸手做出欢迎的模样。
“你的兴趣相当广泛。”汶珊在他将她推往客房时说。
“书本和音乐是我的最佳消遣。”文政坦言道,“至少不必刻意去注意它们。”
“这是你至今仍是单身的主要原因?不想花费时间与精力去经营一段感情。”
“刻意经营的感情也不会长久。”汶珊看了一眼由蓝色基调的客房,简单的弧度与线条却展现了现代风情,几幅柔情似水的水彩画,平衡了蓝色基调所带来的刚毅。汶珊不免佩服此屋的室内设计师,让客房不管是男性或女性借宿在此,都不会感到不协调。
“满意吗?”文政走到客房唯一的窗户前,将窗帘拉开让室内充室内充满阳光。
“我是暂住,又不是租房子、买房子,说什么满不满意的。”汶珊耸着肩不在意的说。
“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是主人的职责。”文政看到汶珊笑着摇头,不解的问,“怎么啦?”
“你和别人完全不同。”汶珊有趣的看着他。
“很好,我个人衷心的希望我是特殊的。”文政蒲洒的一罪站在窗边道。
“放心,世界上想找出和你一样的人,也不容易。”汶珊用那种稀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我不觉得我会喜欢你现在的目光。”文政走到汶珊旁,轻易的将轮椅转个方向往客厅推去。
[我只是看着你罢了。]明知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汶珊仍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
“说是看,倒不如说是打量,而且你的目光像是在观察某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一样。”文政将轮椅推到客厅后,弯腰将汶珊抱起,改坐在沙发上。
“哇!”汶珊舒适的轻吁一声,才道:“你的确是稀有动物啊!至少你对感情的看法与抱持的态度跟别人不一样。”
“从来没有人说我……”文政坐在汶珊的对面,轻松的看着她。
“或许是从来没有人和你谈过“感情”!”汶珊一针见血的说。
“这么说也没错,我想我不用成天将对感情的看法挂在嘴边!”
“每个人对感情的看法,是个人的自由意识,不过从你所说,感情是随缘,不必刻意去经营维持,可是,我只是来这里暂住,你却问我,对客房满不满意,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所谓不必刻意去经营维持一段感情,最主要是因为我的职业。我是一名医师,尤其是妇产科医师,所以随时要保持机动性,小Baby打算何时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我所能硬性规定的,在结婚前,我还能刻意去经营一段感情,若结婚后呢?说不定我必须经常夜诊,尤其是产妇要临盆时,如果婚前不能体谅这一点,刻意遮掩忽略,那婚后是否只有走上离婚这途?”文政慢条斯理的解释,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看他那副认真的表情,汶珊知道他是认真的,她不得不正视他所说的。“你说的是没错。”看他露出满意的笑容时,汶珊突然又补加了一句,“那是由你的观点来看。”
“难道不对吗?”文政挑眉道。
“应该是不完全对!”汶珊淡淡一笑说,“医师也是人,只要是人都必须休息,虽然医师这个职业是神圣的,但是若因为随时有突发状况,而时时刻刻背负医师的职责,长期下来,也有透支的体力的时候,若你正好是在开刀房呢?那么危害到的不止是自己,还有病患,说不定还有一位情况紧急的小生命,那么利害关系轻重缓急就区分得出来了。”
“造和我对感情的看法,有什么关系?”他不解的问。
看他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汶珊再一次叹了口气说,“刚刚你不是才说!因为职业的关系,所以特意经营的感情不可能长久!医师的工作是很忙,但是还不至于忙碌到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再说你是医院的主治医师,并不是自己开业,真有急诊,你若不在,也会有值班的医师不是吗?”汶珊轻松的用一手支撑着下巴,微偏着头看文政。
“就你的说法,我是“懒”得去谈感情!”文政饶富兴味的说。
“或许是没有吸引你的对象出现吧!”汶珊猜测道。
“或许!”文政附和的点头道,看到汶珊身后墙上的古董钟上即道:“只顾着闲聊,都已经十一点多了,饿了吧!”
经他这么一提,汶珊真有些饿了。今早她担心自己住进他家会不习惯,早餐并没有吃太多东西,现在看过环境,加上刚刚侃侃而谈拉近彼此的距离,她心情一松懈果真感到饥肠辘辘。
“先等一下。”文政先走到去关将汶珊的东西拿到客房后,才走到她的身边抱起她坐在轮椅上,“大厦的隔壁有家西餐厅不错,咱们去那里用餐。”
“嗯!”汶珊只是静静的点头和刚刚高谈阔论时完全不同。
文政对她的态度虽然感到奇怪,但不置一辞,心想:她或许并不习惯用西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