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再度娇羞的红颜,文政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解的轻声道:“放心,我不会在众人面前让你出糗的!”
“我……我不是……”一眼望进他了解的眼神,汶珊只能讷讷道:“我不习惯!”
“想吃些什么?”文政为了不让她再觉得不自在,索性改变话题问。
“不知道他!”汶珊一拿起菜单,翻了翻霎时没有了主意。
文政还以为她是很少在餐厅用餐,所以连基本的点菜都不会或是不习惯,于是才替她和自己决定好餐点,再招呼侍者点餐。
侍者送来杯白开水,记录两人所点的东西后,再轻巧的退出餐桌旁。汶珊环视内部的设计,深深被这柔和的设计所吸引,这儿虽然不是富丽堂皇,却有种古意、温馨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多留一会儿。
“这里布置得真好,典雅、温馨,让人忍不住想置身其中,任何忧愁、烦恼都可以暂拋在一旁。”汶珊有感而发的道。
“这家餐厅的名宇就叫“温馨小品”,是许多病人家属与医护人员最喜欢来的地方,坐在这里可以暂时忘却心中的不快、不如意与烦忧。”文政轻声的解释,“而且,就算你只点一杯饮料,而坐了一整个下午,也不会有人赶你或是摆脸色给你看。”
“看来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一位很“懂心情”的人。”汶珊柔声的说,看看周遭的客人,脸上都有惬意的神情,“他让每个人得到“宁静”上似乎是现代社会所欠缺的。”
“没错,”文政点点头,有所感的道:“这也是他当初开这家餐厅的原因。”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汶珊真诚的说。
“你向来都这么多礼?”文政皱着眉头,故意表现出不悦的样子,“从早上的门诊到现在,你跟我道谢的次数,占我今天听到“谢谢”两字总和的十分之一,光是今天的门诊人数至少也有六、七十位,小姐,你的比例也太高了些吧!”
“哎……这是什么社会,居然连维持最基本的礼貌,都会被人说成像是犯滔天大罪般。”汶珊面带微笑,口中则埋怨的道:“而你,是不是很习惯蹙眉?还是只针对我一个人?”
“我?!”文政指指自己,挑着眉反问。
汶珊肯定的点点头。
“我从来不皱眉的!”文政说这话的同时又不自觉地缩紧了眉头,直到汶珊笑着指拾他的眉头,他这才惊觉自己真的是在蹙眉,他倍感无奈道:“八成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
“只要不是针对我,即可。”汶珊笑道。
侍者中途送来的餐点,让他们的谈话停顿了一下,直到侍者离去才又继续刚刚的交谈。
“你笑的时候比不笑时,美多了。”文政诚心道。
“谢谢你的赞美。”想到他刚刚才提醒自己,说了太多次谢谢,看到他无奈的摇着头,汶珊忍不住笑了出来,“或者我该说,实话听起来总是悦耳的!”
“没想到你也会有活泼的一面。”文政靠坐在椅背,用欣赏的目光看她。
“活泼?”汶珊苦笑的摇头,“我已经快要忘了“笑”是什么,“活泼”又是什么了。
她的话让文政定定的看着她,见她深锁着眉头,不禁想伸手替她抚平,但他终究没有行动,只是开口提醒她,“先用餐吧!冷掉了可就不好吃了。”
汶珊浅笑地点点头,她拿起餐具,开始斯斯文文的吃起东西来,而文政的目光仍自停注在她身上,直到她疑问似的看他,他才开始有自己的餐点。
用餐中的他们所没发现的是,在他们的不远处正有一对在窃笑的夫妻-
“你看他们不是相处得很融洽吗?”周建佑搂着妻子的肩道。
“是还不错!”尚莞茜微仰着头问:“那咱们的印度之旅,可以顺利进行了?”
“当然,明天况文政一定会跟你打听有关汶珊的一切,记住懊如何应对了吧!”
“放心!”莞茜胸有成竹的道。
第四章
趁着上班时间还未到,文政决定先去找莞茜,想和她讨论有关汶珊的事,谁知才一走进医师休息室就看到莞茜,直盯着窗外长吁短叹,似乎颇为苦恼。
“一大早就站在这里叹气,这可不像你喔!”文政打趣的道。
“友情和爱情何者为重?道德与义务这两者之间的拿捏又该如何?”莞茜苦笑的望着文政,看他如何回答。
“你有这方面的困扰?”文政直觉的认为和岳汶珊有关。
莞茜不答反问,“如果你面临这种问题,你会怎么做?”
“友情和爱情一样重要,若真要选择其一,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选择。”文政沉静的笑了笑又道:“道德与义务之间的拿捏,我倒认为更简单了,既然是义务,当然非得去做才成,但那是得在个人身、心都能负担的前提之下;而道德的标准则全凭各人的意念为之了。”
“如果是你,友情和爱情你会如何选择?”莞茜好奇的问。
“爱情也得看是进行到何种程度,友情也得要春交情的深浅来断定,而目前我还没有真正碰到,所以我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文政平心而论。
“那答案还不是无解!”莞茜故意叹了口气,“说了也是白搭。”
“若真碰上我会选择友情。”文政顿了顿,才问:“你何不干脆把问题说出来,或许真能找到一个解决之道。”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我答应建佑陪他到印度和尼泊尔一游,可是却有突发状况!”莞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突发状况?”文政直觉认为问题出在岳汶珊身上,但他仍希望由莞茜自己口中说出。
“汶珊是我的好朋友,我总不能弃她于不顾,更何况她现在又……”看到文政了解的点点头她才又道:“建佑也一直很能体谅我的工作,好不容易才挪出假期能去补度蜜月,我怎能在临行前浇他冷水嘛!”莞茜懊恼的看着文政说。
“岳小姐的家人……”文政略显迟疑的问。
“她不希望家里的人替她担心,而且……”莞茜故意顿了顿,表现出不方便明讲的模样。
“而且怎样?”文政自动追问,正好掉进莞茜预设的陷阱里。
“汶珊自尊心强,若让她知道我是为了她而放弃和建佑出国的机会,只怕她说什么也要出院回家休养。”莞茜说完顿了顿又道:“算了,我还是跟建佑说一声,让他自己出国算了。”她无限惋惜的说,说完便拿起电话想打给建佑。
“等一等!”文政连忙阻止,“让岳小姐回家休养真有那么糟?”
“不是那么糟,而是很糟!”莞茜先挂好电话又道:“汶珊的祖母年纪大了,再加上唯一的儿子、妇媳早在十几年前就空难死了,除了孙女,也没别的可依靠的亲人,若让她知道汶珊出车祸,虽然只是“暂时”不良于行,但这对她老人家的打击仍然很大,老人家又多虑,就算告诉她汶珊会痊愈,只怕她未必相信呢!”莞茜又夸张的重叹了口气。其实在心中则暗自祈祷老天爷能原谅她说谎,因她也是迫于情势所逼。
而文政一听完莞茜的解释,了解事情的确真的是“很糟”,再想想自己即将到来的假期,反正他两个弟弟文杰人在国外,文靖也很少主动来找他,家中的那间客房刚好可给岳汶珊暂住,心中主意一定立即道:“你们出国去补度蜜月吧,岳小姐我可以代为照顾。”
“真的,”莞茜立即喜形于色,随即又不安道:“会不会太麻烦了?再说,汶珊也不见得愿意打扰麻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