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咬人致死,你认为该怪谁呢?是毒牙?还是毒液?还是怪那一位倒霉的人,谁教他让毒蛇有机可乘?”汶柔不含任何感情的问。
“你是怪我间接让你们受伤害,我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卓颛凤像是被人抽掉所有的精力般,神情疲惫、声音沙哑的道。
“我……我不知道,我问过自己千百次,我不知道……我该恨你……还是爱妳!”汶柔慌乱的摇着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柔柔。”卓颛凤一把抱住汶柔,她能猜得出汶柔所受的伤害是谁造成的。
她永远记得那天她在公司,佣人打电话来告知汶柔不见了,他们寻遍了整栋房子也找不到她的踪影,她飞快地赶回家,加人寻找的行列,最后终于在花园中喷水池旁的灌木丛里找到那羸弱的小身影。眼神呆滞的凝视远方,浑身被淋湿而不自知,正是汶柔当时的写照。
看到当天自愿来照顾汶柔她们三姊妹的表外甥女一脸的不自在,她就可以窥知一二,但从此,汶柔就不再亲近她,也变得不爱和人接近。
她恨自己当时没有逼表外甥女说出实情,如果当时就马上解除汶柔的心结,而不是……若不是急着照顾汶柔,她是会一探究竟的。
而今,说这些已嫌太迟了。
“我想去花园走走!”汶柔离开祖母的怀抱!独自往花园走去。
卓颛凤就这么楞楞地伫立,目视汶柔离去的背影,直到汶珊走近她的身边,才回过神来。
“女乃女乃!”汶珊不知祖母和妹妹谈些什么,不过见到祖母黯淡的神情,她知道,方才的谈话一定不甚愉快。
“珊丫头,女乃女乃是不是错了?”卓颛凤仍旧看着花园的方向。
“女乃女乃。”汶珊将她扶到书房的沙发上坐着,柔声的说:“你一生都在为这个家、为我们而奔波,纵使有错也是无心之过。”
“无心之过可以弥补吗?”卓颛凤转头专注的看着汶珊问。
“既是无心,何须弥补。而且若真有心要弥补,又有什么过、什么错,是弥补不了的?”汶珊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真是如此?”卓颛凤再一次将头转向花园的方向,低喃道:“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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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花园,汶柔企图用花园的花花草草抚平紊乱的心上”里曾是她和母亲最喜欢逗留的地方,母亲常带着她们三姊妹在这里嬉戏!那时的她,有多么的快乐。
随意坐在花园的一角,她仿佛还能听到母亲带领她们玩游戏的笑闹声;带她们认识花园中的花朵名称,教她们要懂得爱惜花木。
“纵使是一株小草也有生命,也有他生存的尊严。”她默默地念着,这段话是母亲以前常告诫她们的。
当时她懵懵懂懂的,只知这是妈妈说的要记住这段话,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出这段话的意思。!她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汶珊坐到身旁她才惊醒。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汶珊关心的问。
“想妈妈!”汶柔轻声的说,“想她以前带着我们在这奔跑、玩游戏、认识花草树木,坐在这里好象还能听到妈妈高兴的笑声。”
“我也很怀念那段时光,那时的你,天真、活泼、爱笑,心中藏不住任何心事、秘密。每天总拉着我要告诉我这、告诉我那。”汶珊回忆的说,“可是,你变了,变得不再理人。”
“我长大了。”汶柔冷笑一声后回答,“还记得以前妈妈要求我们不可以任意攀折花木吗?她说这里纵使是一株小草也有生命,也有他生存的尊严。记得吗?”汶柔看着大姊。
“记得!妈妈要我们爱惜生命,要活得有尊严,不要看轻自己存在的价值,而且也要尊重别人生存的权利。”汶珊笑着回答。
“以前我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它很重要,我一定得牢记,等我踏入社会,我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而常常有人根本办不到这一点。现在的社会,自我主义太重,人们喜欢以自我为本位。”汶柔若有所感地说。
“妈妈是一位很有智能的女性,不是吗?温柔善良,又体贴别人。”汶珊回想记忆中的母亲。
“只可惜,她如此待人,别人并不是如此待她。”汶柔感慨的说。
“柔柔,你说什么?”汶珊不确定妹妹刚刚所说的那一句话,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汶柔不想多说,站了起来,却被姊姊一把抓住。
“柔柔,你刚刚明明是说:[妈妈待人如此,别人并不是如此待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大姊!”汶柔不想解释,也不希望姊姊跟她一样受伤害,知道别人恶意中伤母亲,或者那是事实。
汶柔望向喷水池旁的灌木丛,往事又掠回那个午后,那两位表姨和表姑……她甩着头闭上眼想忘掉那一幕,那令人伤心的言辞。
“柔柔!”汶珊狐疑的望着神情凝重的汶柔。
“是不是吃饭了?否则你怎么会出来找我,我们快进去,别让女乃女乃等久了。”汶柔索性转换话题,避开扰人的问题。
“好吧!”汶珊知道再问也没用,因为汶柔显然已经打定主意不说了,“进去吧!女乃女乃说,吃完饭有事要宣布。”
“嗯,”汶柔在前往偏厅前,又流连的看了花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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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人坐下来,我有话要告诉你们。”卓颛凤看着汶珊、汶柔两姊妹。
汶珊柔顺的照着祖母的话坐下,汶柔则依然站在书架前,看着那一排排的书。
“柔柔!”汶珊看了祖母一眼,立刻叫着汶柔,要她照祖母的意思坐下来。
“没关系。”卓颛凤摆摆手,不在意的说,“柔丫头不想坐!就别坐,只要注意听我说即可。”
“女乃女乃,您有何吩咐!”汶珊问。
“你们也知道,我已经六十七岁了!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可活,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三姊妹都有良好的归宿。”
“女乃女乃,怎么忽然想把我们嫁掉?”汶珊没想到女乃女乃真的当着她们的面提起此事,虽然小珀早已经暗示过她,但,现在祖母真的提出,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我现在唯一挂念的事。”卓颛凤严肃的说,“我希望当我往生之后,见到你们爸、妈,我可以告诉他们,你们都有很好的归宿。”
“我想你不会连对象都替我们找好了吧?,”汶柔讥诮的说。
“我是有几位相当不错的人选……”卓颛凤看到汶柔如此排斥,一时不知该如何把话说完。
“原来你早就计划好要如何“安排”我们!”汶柔忿恨的说。
[柔柔!]汶珊惊骇的叫着妹妹,她不懂汶柔为何变得这么不懂事上用这种口气跟祖母说话。
“我只是希望……”
汶素打断卓颛凤要说的话,眯着眼睛看她,一步一步往她走去,“您老人家帮我们找了哪些人选?是财经界的哪位大老的公子,还是政治圈未来的风云人物?还是某位政要之子或是接班人呢?”
“我……”卓颛凤想说些什么解释,但再一次被汶柔打断。
“你安排我父母的婚姻还不够,还想干涉我们姊妹的婚姻?”汶柔再一次恨声逼问:“你有何权利认为你是我们的主宰?”
“柔柔,不可以这样跟女乃女乃说话!”汶珊冲到妹妹身边,希望能阻止她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