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伶郡主喊银屏为丫头,莞茜不禁感到好笑。看她们年龄相仿,说不定银屏还大伶郡主一、两岁呢!结果竟被看待成小丫头的叫,连银屏也觉得有趣,因为她的眼角满含笑意。
“郡主,奴婢只不过是遵照少主的意思,要好好的伺候小姐。”银屏理直气壮地回答。
“伺候小姐,就能抢着回话吗?”伶郡土不以为然的反问。“若不是我刚好来,只怕你非得被剥掉一层不可!”她孩子气的双手叉腰霸气地道。
“为了小姐,奴婢被剥掉一层皮也甘心。”银屏仍坚持原意道。“小姐还不想开口说话,万一……万一表小姐故意找麻烦。小姐若受委屈,少主回来时,我要如何跟少主交代!”
“你呀!真是傻的可以。”伶郡主无奈的摇头。“昨天我碰到士熙哥,我早知道尚小姐的情形了。这也是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士熙哥很担心你!”伶郡主最后一句是针对莞茜所说。
只因为伶郡主的一句话,莞茜竟然感到脸颊发烫,眼睛则不敢再看着她。
“郡主,您这一次要待多久?要住在‘峻翔庐’吗?”银屏关心地问。
“我看,我住‘飞仙居’好了,否则只怕那些逢迎谄媚的家伙会不顾禁令,挤破‘峻翔庐’,只为了想见我一面,届时害得尚姐姐不能好好休息,士熙哥回来,可是不会放过我!”伶郡主俏皮的皱皱鼻子。
“我看是郡主想乘机整整人,找些乐子罢了,所以才想住在‘飞仙居’。”银屏了解地说。
“哎呀!反正我是自有主张,你就别管那么多,快去准备准备。”伶郡主被银屏一语道中心里的鬼主意,索性拿出主子的威严命令着。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银屏轻笑了一声退出客房。
“你的身体真的还没复原吗?”伶郡主好奇的盯着莞茜问。
莞茜轻轻地摇摇头,下床坐到妤儿身边,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又多了个玩伴!”伶郡主高兴的拍拍手。
莞茜轻叹了声拿起笔写着:“是玩伴?还是多了一位被整的对象?”
“都有!”伶郡主笑着回答:“你的喉咙真地还无法开口说话吗?”
“说话是可以,只不过声音粗哑难听,难以入耳,再者,偶尔练练宇也不错呀!”莞茜继续写道。
“练练字是不错,可是只怕到时所有的人都误以为你真的是哑巴,不会说话。”伶郡主灵活的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看到她不怀好意的打量,莞茜只感到被算计般,果然——
“如果别人都以为你不会说话,那么他们在你面前说话就会肆无忌惮,到时你一定会听到、知道许多秘密。你可别忘了要告诉我喔!”伶郡主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
听完,莞茜蹙眉写道:“要我当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
“打小报告?”伶郡主不解地问。“你是指我刚刚教你做的事,就是……”
莞茜立即点头。
“你想太多了。”伶郡主打趣地说。“一个人如果心里的事,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他根本就不该开口说出来。既然他开口说出来就表示不怕别人听到、知道。对不对?”
莞茜一想,伶郡主所言似乎并无不妥之处,便点头应允。
“这不就结了!”伶郡主双手一摊又道。“我的年纪还小,若是有人故意要骗我、瞒我,我若一时失察被骗了,那可怎么办?”
“所以?”莞茜又在纸上写道。
“所以,若有人不怕让你知道,在你面前明目张胆地大书特书他们的计划。而我们也算是朋友,难道你不该趁早提醒我多注意点吗?”伶郡主振振有词地说道。
听到伶郡主说的有条有理,似乎事实就该如此。莞茜只得点头答应,不过她…直告诉自己,若有人如此“不识相”,偏要把她当傻子或木头人,在她面前说些害人的计划,那她当然也有权利防止他们害人。
接下来的那几天,还真有人在莞茜面前大书特书要如何巴结伶郡主,以求她美言几句,让他们如愿谋得一官半职,好笑的是,这些人都被伶郡主给整了,还不自知,还在做升官发财的美梦。
莞茜有时候会想,自己是长得一副很笨的模样吗?
这一群人,原想借着她和郡主之间的友谊,以求得荣华富贵,所以刘她也是极尽巴结奉承之能事。直到他们误以为她口不能言,就主观的认为她耳也不能听,手也不能写,为此而在她面前大谈计谋而毫不避讳。
见到他们这般模样,莞茜只能感叹人心就是如此。不管时空如何变迁,人们总是盲目的追求名利、权力,甚至不择手段的想得到这一切,虽然如此,她不得不佩服伶郡主的应变之道。
比方,伶郡主每天只准某一个时辰接见访客,而这一时辰还不固定。所以,真想见她的人还非得有绝佳的耐性不行。
除此之外,郡主在接见访客的前一刻会宣布,她今天拒绝接见的生肖,只说是犯冲,至于真假如何,只有郡主一人知道。
据莞茜的观察结果,郡主似乎相当讨厌那位已出阁的表小姐瑶云。因为三天前,郡主一早便主动前往“莲华阁”找黛夫人,希望能和瑶云见上一面。
起初瑶云还以为是自己苦求了三天,郡主终于被她感动愿意接见她。当她听到伶郡主的说辞,更是雀跃不已。
“今天一早,我请黛夫人找你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郡主虽然口中说的是相求,不过态度却是命令并且不容人反对。
“相求不敢,只要是郡主吩咐,瑶云本当竭尽所能!”瑶云谦卑地说道。
“太好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伶郡主高兴的说,眼睛则上下打量着她。
见到郡主的眼神,瑶云一股心寒与不安直窜心头。偏偏说出口的话,已不容她悔改,且鉴于伶郡主的身份地位,她也不敢反悔。
于是瑶云强压着不安,硬着头皮问:“不知伶郡主有何吩咐!”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不过是……”伶郡主前一句还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下一句已换成万般委屈的模样说:“只不过是……”
“是什么?”瑶云被伶郡主的话给吸引,一时忘记尊卑之分的直问。
瑶云的举动并没有引来很大的反弹,因为大伙儿都深深地被伶郡主的话给吸引住。
连黛夫人也深受吸引地道:“郡主有何事相求,直道无妨。”
“哎!”伶郡主重重地叹口气道:“这事或许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对我而言真的非常重要!自从我来到周府,我也知道有许多人想见我。我并不是故意刁难,也不是自抬身份,只愿拨一个时辰和你们聊聊。而是,早在三年前父王曾受仙人指示,教我不能干预政事,否则只怕活不过十八岁。”
看到每个人都了解的点头,伶郡主才又道:“可是,我身为皇室成员,总也得为朝廷发掘人才,为社稷贡献一点心力。所以根据仙人指点,惟一的变通方法,就是每天不能超过一个时辰接见访客,而且每次接见的人,不能和我犯冲,否则……你们不会怪我吧!”
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伶郡主的话都为之动容,更为她小小年纪就能如此为国为民着想,眼中都流露出佩服的神色。
“郡主若为男儿身,必定是国之栋梁。”黛夫人首先称赞地说。
“可不是吗!”在场许多人也都点头附和。
“不敢当,不过至少不会危害社稷就是了。”伶郡主谦逊地道:“或许你们会以为我很迷信。不过,有了几次切身的经验,不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