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眼神传达着心里的感觉,当他看见褚懿涵愈发苍白的脸蛋时,他知道她看出了他的想法。
褚懿涵一直认为自己是了解他的,不是吗?
当齐曜修转身走向大门口时,突地听见身后传来慌乱成一片的嘈杂声音,再回头,却看见褚懿涵昏厥过去的身影——
他摇了摇头,绝然的离开,这种昏迷的把戏,似乎也只有她才玩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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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她被安排住进了齐曜修家中,接着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像是被隔离似的,被齐曜修限制住了她行动的自由,他安排了一个助手,随时随地跟在她的身边,表面上似乎是替她安排周到,实际上却是在监视她、观察她的行为。
他甚至禁止她和褚家往来,仿佛怕她会在背后捅他一刀,回娘家告状。
事实上,从她住进他的家后,她就从未看见自己‘新婚夫婿’的出现,她真不懂为什么,既然他那么讨厌她,为何还要娶她?
噢,她怎么忘了,他要的只是他和褚懿庭在一时纵欲下的产物——她肚的孩子——她自嘲的想着。
她走到楼下,看见那位‘助手’正严肃的说着电话,然后,唯唯诺诺的点着头,道了再见之后,便切断了电话。
“阿扬,老板刚才跟你说了什么?她试探的问道。
“呃——”他愣了一下。
“他是我丈夫呀!难道我连他的行踪都不能过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交代一些公事,还有要我去帮你买一些补品。”他嗫嚅的回道。
“就只有这样——”她泄气的低喃着,又问:“他有没有说……唉,算了!”她话问到一半,知道问了也是白问,索性放弃。
他何时回家?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从结婚以来,他和她只在注册登记时碰过一次面,之后,便彻底的消失,或许,他根本不想见到她吧!
“我想出去。”她又说。
“可是——可是老板说……”
“我已经闷得够久了,你放心,我不是回褚家,我也绝对不会回去告状!如果会的话,我当初就不会答应嫁给他了。”
她气愤的说道,而后又自动闭嘴。这些事,讲给阿扬这种外人听,恐怕又是一件笑话。基本上,当初她根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模了模渐渐隆起的月复部——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
“夫人想去哪里?”他简直就像个全天候跟班,把她每天的行动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阿扬,我想问你一件事——”她顿了顿又道:“老板一个月到底付了你多少薪水?”她挑起一抹恶意的笑脸。
“呃……这个……其实……”褚懿庭偏着头,看着阿扬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又故意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他付得起的价码我也付得起,如果我多给你双倍的薪资,你能不能反过来监视你们老板,然后透露他的行踪让我知道?”
“啊,夫人——”阿扬退后了一步,他没想到褚懿涵会提出这种反收买的计谋。
“呵——”看着阿扬一脸困窘的模样,她仰颚轻笑了起来,“我跟你开玩笑的,吓到你了?不过,你是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看来齐曜修选来监视她的助手,并不怎么机灵嘛!他就当自己真有这么傻,以为随便请个人跟在她的边,就可以掌控她的一切?发觉自己被褚懿涵耍了,阿扬一脸腼腆的挠了挠头“好了,现在我要出去。”褚懿涵拿起皮包,说道。
“夫人我送你。”阿扬连忙回道。
“能不能让我自由一次?我觉得官己快被关疯了。”褚懿涵懒得理他,自顾自的走向大门口。
当她打开大门时,阿扬却从身后捉住她的手臂,一脸为难的说道:“夫人,老板交代我一定要随时保护你的安全……”
“保护我的安全?是监控我的行动吧!”她轻哼了一声,但阿扬仍紧跟在她的身边,她只好无奈一叹,“要跟就跟吧!”
看见阿扬听了她的话,松子口气地释然一笑,但她的心情却更加烦闷,真不晓得这种与囚犯无异的日子,她还要忍受多久!齐曜修,你究竟要逃避到何时,才肯出现?
自从甩掉了阿杨一次之后,往后她屡试不爽,一个星期下来,她几乎都能趁着阿扬不注意的时候,一溜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个阿扬已经被她在私下取笑成‘呆头扬’了。齐曜修不让她回褚家,她就偏和他作对,三不五时往褚家跑,然后,再被呆头扬必恭必敬的请回家去;既然回褚家会被找到,她索性就找麦朝炜出来陪她,每次都在不同的地点,让呆头扬模不着头绪。
这种日子过起来也挺刺激有趣的,总比成天被锁在家里,活在呆头扬的监视下好上许多。
不过,没想到的是,嚣张的日子总是没办法过得太久-一
和麦朝炜喝完了下午茶后,趁着他今天休假,又拖他陪自己看了几场电影,回到家时,已近午夜两点。
她拎着包包精疲力尽的回到家里,走进房间便直接开了冷气,整个人瘫躺在大床上,懒得再动一下。
她瞪着天花板,任由黑暗将她吞噬,又是一个孤寂的夜晚,她真不晓得这些日子以来、倘若没有麦朝炜的陪伴与支持,她是否还有勇气继续和齐曜修僵持下去?
“齐太太,倦鸟归巢了?”黑暗中,传来了男人揶揄的嘲弄声。
她吓得坐起身来,连忙模索着床头柜,将桌灯打开。
黄晕的光线点亮了房间,男人的身影坐在房里的小沙发上,他的脸上扬着不羁的微笑,柔和的灯光打在他刚毅的脸庞,却无法融化他浑身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冰冷。
“齐曜修——”。她看着他,轻喃着这个愈来愈陌生的姓名,“你终于回来了……”
但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一迳的勾起唇边邪劣的笑意,她早忍不住反击道。
“我想,倦鸟归巢这句话,应该是在形容你自己吧!”她的话,令他挑眉凝睇了她一眼,覆又低头翻阅着手里的资料文件。
“你真的这么忙?忙到一个多月不见人影,甚至连回到家里手中还要拿着文件!”该死!她诅咒着自己,为何她的语调听起来像个深闺怨妇你的?
“你以为我在看什么?”他冷哼了一声,走向大床。
褚懿涵感受到他的愤怒,她随手拿起文件翻看了一下,里头详尽的记载她这整个星期每分每秒的行径,还附上了许多照片,拿是她和麦朝炜相谈甚欢的近照,甚至建她今晚到回家之前,所有的行踪都详细的报告在里面。
懊死,她不是甩掉那个呆头扬了吗?怎么还会——“阿扬可不是油的灯,我也不会让他跟在你的身边了。”他笑着,从阿扬的口里得知褚懿涵这些日子愈来愈不安份,他索性叫阿扬让她自由发展,没想到却得到了这些资料。
“齐曜修,你凭什么调查我!这些记录文能代表什么?”她将那叠资料全扔到地上,朝他不满的吼道。
他耸了耸肩,两手一摊,不置可否的说道:“的确不代表什么,毕竟我还没捉奸在床!不过齐太太,请你谨遵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费了不少心机才嫁进齐家,我也不想在孩子还没出生之前,就把你踢下堂——”
他话还没说完,褚懿涵已经将床上的枕头扔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嘲讽。
“齐曜修,你给我滚出去!我宁可你永远都别回来;也不想一看见你,就被你羞辱!她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