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将你的影像再唤出重温一次,我想这用以自我慰藉的仪式,也该做一个了断,和你所曾有的温柔,一起封进记忆的最深处,成为我最珍贵的宝藏。
爱人啊,为你,我已不知所在何处;因为你我再也没有快乐忧伤的分别。为了你,人生变成一幅没有色彩的拼图。想着你令我幸福,望着你教我心惊。如果可以,愿意穷尽我卑微的生命,只求延续你温柔眼眸中的光彩,即使微微的一分一秒,我都为此而感谢天地间的所有神祇。
等着你,我无时无刻的等着你,翩翩走向我守候己久的心,为我枯竭的生命加上你明朗的色彩。命运并不全然是公平的,祂安排了你我的相遇,却在人事全非的现在,在我青春正飞扬的时候,在我被情火焚身之时,你却不是我当下所以为的那个人;在我已不再对未来抱持一丝希望的现今,你竟毫无预警的闯进我封闭的以为早是古井无波的心,不知不觉间你成了我生命中最大的支柱。
你叫我怎幺办?逃……我能离开你的形体,但我要如何铲除深镌心版上的影像?告诉我,请你告诉我,这种椎心刺骨的疼痛,可会有结束的一天?如果从不曾与你相遇,茫然不知这世上竟有人如此和我相契,是不是我的悲伤就会少一些?微笑的看着你自信稳稳侃侃而谈,只能贪婪的盯着你,因为我要尽我所能的,将你一颦一笑全都收纳入我心最私密的角落。一次一次的储存你的一切;一回再一回的在你所不知道的片刻向你告别。
我爱你至深呵!我今生青春不及邂逅的爱人,请容许我这小小的自私,对你,我无法克制那排山倒海而来的贪心,我疯狂的搜集你。假若可以,我连你呼吸的空气都想无止境的屯积在我为你优柔寡断的心;假如能够,我的爱人,我要亲吻你走过的每一道足迹,因为你在我生命悬荡已久的空洞里,填满爱的乐章,补齐散佚的拼图碎片。
我爱你,这种情感狠狠的纠缠着我的所有思绪。从未曾有这般的悸动,吾爱,请倾听我最诚挚的呼唤,指引我该走的道路,让我知道该如何爱你。会不会太晚?
会不会太少?会不会我的付出仍不够?在你面前我什幺都不是,只是恐惧自己爱你爱得不够的平凡女子;一个冀望有你相伴人生行路的乎凡女子。
已凉天气未寒时,我衷心企盼与你相偕而行。渐行渐远的你我,隔着偌大的冷漠都市,隔着太多红男绿女凡尘琐事的牵绊,我害怕,害怕缘尽那天的到来,所以我要与你分离。远遁在你心中仍有我最美容颜时刻,我以为这是最好的纪念方法,却不料反教自己深陷痛苦渊薮!
爱人啊!如果这缠绕不去的思念是我的原罪,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对我的心释放你没有保留的深情,我是这样的渴望却害怕自己对你的贪恋,我不知道什幺叫永远,心事难料的虚渺。唯一能让我有勇气面对明天的太阳,是你总是温暖的笑容。
如果,如果今生注定已上了你瘾,请小心珍惜我全然没有防备的心,让我沉溺在你的缝绻情丝,浮沉随缘的跟你到天涯海角。
不必天长地久,我知道人生有太多的遗憾,但求活在当下,从你的眼光看出去,前程在你羽翼之下,沿着你的步履而行,那就是我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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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华灯初上,嬉春楼--杭州城最大销金窟,正座无虚席的热闹登场。呢哝软语的莺莺燕燕,个个使出浑身解数……
“哟,黎瑶姑娘,这京畿附近,有谁不知咱们的新雨兄武艺高超、风采翩翩,怎的,连他也上不了姑娘妳的舞月居?”
话说这黎瑶,是杭州城里最大酒楼“嬉春楼”的头号歌妓,全杭州城内内外外的王公巨贾、亲王俊杰,人人都想一亲芳泽,巴望着能蒙黎瑶姑娘青睐,得以夜宿她的舞月居,但,若能听得黎瑶姑娘的一曲鹧鸪天,就已经是非比寻常了;自两年前,这位黎瑶姑娘突然在杭州一带窜起,至今未曾听闻有任何人被邀入舞月居中盘桓片刻,更遑论是过夜了。
而逸心侯赵新雨,苏杭一带谁人不知他是如何高傲自重之人,只要他一出现,红牌歌妓、梨坊秋娘,莫不争相拋送秋波,俱言:只需逸心侯开口,没有不欢天喜地赴约的。加以他文采翩翩、相貌堂堂,配上他前朝皇室遗族的身分,更加衬出他身分的贵重。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机警色彩,全身里着被漂染得如雨过天青般翠朗的云里纱衣的黎瑶微蹙眉心,翩然来到新雨面前,盈盈一拜,“黎瑶怎敢得罪贵客,只是这规矩立下已久,这么久以来,黎瑶都是卖艺不卖身,倘若今日为侯爷破例,那对于之前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我黎瑶岂不成背信之人?规矩就是规矩,若侯爷可完成黎瑶所托付之事,黎瑶自当从此洗净铅华,终生侍奉公子。”
听到黎瑶的话,整座酒楼中的人都为之疯狂了。开玩笑,能有机会把能歌善舞、才貌出众的黎瑶姑娘弄回家,别说是一件任务,即便是一百件、一千件,在座的男人们也都会忙不迭地答应的!
然而对新雨而言,能不能将这位如天上谪仙般的美女带回家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血液中那抹喜爱冒险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了。生活除了美女、醇酒,就是连串兵败如山倒的噩耗,不禁令他醉卧酒肆时也会感慨非常,只是在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之下,只有默然……“嗯,我赵新雨岂是会为难他人之人!黎瑶姑娘,妳尽避说出妳的条件,我赵某人自当戮力以赴,为姑娘抒困解忧。”打个酒嗝,新雨无视于其它友伴的揶揄打趣,大着舌头的告诉面前像朵莲般素雅伫立的黎瑶。
“侯爷此话当真?”往前跨近一步,黎瑶将她的手覆盖在新雨的手背上,面容中隐隐浮现一股焦躁之色。
“小姐……”向来静坐一旁为黎瑶操琴伴唱的琴师,此时像是很不赞同似的站了起来。
“欸,黎姑娘大可派人去查问,我赵某人何尝有背信违誓之举。但不知姑娘所为何事?”新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将黎瑶的手紧握在掌心内;但随即却被一异样触感吓得立即松开了手。
敝事,这青楼红歌妓的手……怎会如此的粗糙龟裂?像是惯常操持粗活儿的村妇婢妪般,其令人难以置信!?但这黎瑶充其量不过是十五、六岁光景的年纪,又是被护养在这京杭最负盛名的嬉春楼,说什么这嬉春楼的老板也不会令她旗下的红牌歌女做粗活儿吧!
接触到他疑惑的目光,黎瑶没有做任何表示,只是将长长的袖拢儿一甩,很快地将她的柔荑完全遮没。
“黎姑娘……”
“侯爷,可是真愿意为黎瑶去办这事儿?黎瑶可得先将丑话说在前头--此事艰困万分,甚至会有性命之忧,倘若侯爷为保千秋之躯,黎瑶亦无话可说。”伸手执壶,斟满一杯醇酒送到赵新雨面前,黎瑶脸色微白,双手颤动得连酒液都泼洒了不少,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焦虑。
发出阵爽朗的笑声,新雨一把拉进黎瑶,就着她的手饮尽那杯酒,并附耳在她耳畔,“姑娘,赵某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亦无意接受姑娘委身相许……”看到黎瑶那娇俏的瓜子脸瞬间变成死白一片,新雨心中为之不忍。“我赵某人今日领受姑娘这杯美酒,自当为姑娘解困抒难。姑娘,妳大可告诉赵某人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