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一转,曹晔立即俯下头去,张开口便吸吮起海棠那个形状丑陋的伤口。一旁的阿甲,此刻已识相的蹑手蹑脚溜了出去,他老早就被警告过了,要是敢多看、多听、多说什么的话,就准备好自己的神主牌,等着脑袋搬家吧!所以他也乐得早些闪人,免得惹祸上身。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海棠想挣月兑他,以摆月兑这种难堪,但曹晔仍加重力道地压着她,使她动弹不得的只能咬着下唇地流着泪水。
那股酥痒的吸吮感觉,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身上啃咬,又像是有股螫人的电流,正来回穿梭成密密麻麻的网,遮天蔽地迎头兜了过来。看着他不时拾起头,在一旁的白绢上吐出一口口带有血丝的脓液,海棠这才理解到他是在为自己疗伤去脓。
但这男女授受不亲,虽说是为救命治伤,但仍是有违礼俗,况且倘若不是为了救他,自己又怎会受这伤?刚才自极度渴燥中苏醒,阿甲那少年一面服侍她喝下那以天山浸雪草所煮之退热汤药时,一面叨叨絮絮地向她解释她的伤势,才想去向他道谢之时,偏偏又听到他下令要追杀老管家他们之事,这使得她的眉心纠结成一团。
“痛吗?我已为你敷上好金创药,应该很快即可止血减痛。”熟练地为她缠上布条,曹晔强迫自己将眼光由她傲然挺立的双峰移开,但他那被喻为钢铁般的意志,此刻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是抑止不住那股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盯着自己微微抖动的手指,曹晔暗自地调整着呼吸,希望能将源自小肮尽处而来的那股骚动平息,但在缠绕由左肩斜贯到右腋下的布条的同时,对不请自来钻入五脏六腑的芳香气息,还有手中接触到的滑润肌肤,在在都将他的情绪撩拨得更加激昂。
奇怪,以前从来都未曾发生过这种情形,即使是面对各族裔所进贡的美女们,我也未曾有过这么浓烈的欲念纠缠。唔,不成,我得凝聚自己的精神,别……
扁是意念在那里挣扎,但他的所有注意力却已全都向这个半果雪肌,横陈在面前噙着泪光的女郎身上了。时间在这一瞬间全都停格了,被肌肤上传来阵阵因冷意而泛的鸡皮疙瘩所牵动,海棠伸手想将短褂拉下,但曹晔的手却随即覆盖住她僵住的手背上。
透过他的手指,将一道道夹杂雷霆万钧电流的异样感觉,像是引燃火信的炸药般,倏然间在彼此浓重的呼吸和交错的目光催化下,爆发了串串相激的连锁反应。
海棠知道自己该避了开去的,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脸红心跳,头昏脑胀,浑身如遇着熊熊烈火般灼热是所为何来,但只要一抬起头,就可以在曹晔眼里。看到两簇闪动着奇异火花的眸子,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当她一见到那种像是蕴含无限秘密的目光后,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这……像是漩涡,又如有无数吸力的深坑,令人要不由自主地向那最中央的深陷之处,奋不顾身地投入。
捧住海棠双颊,曹晔着迷地望进她那迷蒙如层纱轻掩住的双眸,这么神秘,如此晶莹诱人……拇指轻抚着她微微分启的唇瓣,曹晔禁不住要怀疑这鲜红欲滴的红唇,是否会令自己因这最强烈的渴望,绽放出绚灿风华。
瞬间那引信所点捻的火焰,排山倒海似地向两人袭来,虽然努力地想说服自己抽身离去,但曹晔的唇角一接触到那微微颤动的唇,便再也没有办法将丁点心思剥开。
渴求着地需索更多,他放任自己的感官,投入这场仿佛有无数烟火在头顶上爆裂的激情游戏之中。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他尝到那种失去控制的快感;没有任何礼教或责任的梏桎,他只是曹晔,只是个男人。在这幔帐晃摇的旖旎天地里,无需为那些国仇家恨而悲切,或为国艰民难愁烦不已;此刻他只是个渴求安慰的男人,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怀中有着猫样美眸的女郎。
海棠惊惶得不知如何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她瞪大双眸,在幽暗舱房随海潮晃移的烛光掩映照射下,她双眼瞳孔幻射出千变万化的光彩。
我……为何我对他的轻狂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相反的,却像有几百只蝶,正在心房中鼓动翩翩彩翅,无来由的将我的心塞得满满的,使我不敢稍微动弹,只恐一个不小心,即会将那种既喜且忧的情绪,漫漫地溢了出来。
但……发出哀哀地喟叹,海棠煽动长且翘的睫毛,缓缓地闭上眼睛,被那股传遍全身的战栗所催眠着,她愉快地想起这种如在浪花中载浮载沉般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由父亲或哥哥旅祺令人以渔网托着,让她在手中浮游般的腾苔驾雾……
这不同啊!比起向来喜欢的遨游,这种忽而戏耍云彩间,瞬而急沉入深渊的感觉,除了那载浮载沉的刺激之外,似乎又多了些她所未曾有过的期待,或者说是害怕……
低下头看着海棠微启嫣红的唇瓣,酡绯灼人的双颊、迷离朦胧的眼神涣散,全身微微发出一股女性特有的体香,在在将曹晔的刺激得难以驾驭,吻着海棠似乎糖蜜般令人舍不得须臾分离的唇,曹晔伸出他激动得难以停住抖动的手,缓缓地将那些披披挂挂的长衣单褂,从彼此身上月兑去,让漾满春光的大戏,从这随波飘荡的海上璇宫,在潮水应和声中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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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海棠在阵阵喧闹的嚣叫声中惊醒,她讶异地坐起身子,看到滑落的被衾下赤身的自己,颊上立即飞上两抹红苔,望着凌乱的被褥,她伸手去模模那尚有余温的侧枕,思绪溯及先前的缠绵温存,她全身发烫地跳下床,匆匆忙忙地穿妥衣裳,凑到门边朝外张望——
只见有个中年汉子拿把长剑,将位美艳绝伦的妙龄女子护在身后,嘴里犹不停歇地一再开骂:“你们这等贼子可知这位小姐是何许人也?她乃鼎鼎大名的冷菩萨木紫嫣,亦是当今御赐神捕齐寒谷的未婚妻,你们倘若敢伤她一根寒毛,别说我家主子饶不了你们,我齐泰第一个就会杀尽你们这班盗匪。”
扬起了眉,草草着装披件长裘的曹晔轻咳几声,但只要他往木紫嫣的方向走一小步,那齐泰便扬扬手里的长剑,对着曹晔龇牙咧嘴,看他那样子似乎巴不得扑上来,张嘴痛咬几口般的忿恨。
而一直静静地伫立在他身后的女郎,却仍是没有表情地站在那里。秋水翦翦双眸中,净是一片淡然,眉宇之间有着微笑的愁绪,面对着将她和齐泰团团围住的武装吐番士兵,她连眉也不挑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巴焱,本王不是命你好生去延请木姑娘,怎会弄成这般田地?”看齐泰那忠心护主的模样儿,曹晔心知肚明莫不是巴焱这大草派,在延请这冷菩萨的过程中出了啥差错,否则怎会有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
“启禀大王,奴婢是去请这木姑娘没有错,谁知这男人却一味阻却木姑娘跟随我等回来,所以……”
“所以怎么着?”果然不出所料,这巴焱八成又捅下啥个大麻烦啦。曹晔没好气地抹把脸自忖着。
“那时有个啥张丞相府的人,带着一队官兵说是要捉拿这木姑娘回去治罪,咱们心想这海仙可是咱们吐番唯一的希望了,可千万不能令这妙手回春的冷菩萨被那些官兵给押走,所以跟那些官兵大干一场。”扯着粗嘎的嗓门,巴焱说起来仍是一肚子大便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