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别闹了,这种台风天,连油轮都要进港避风的情况下,哪个没脑袋的白疑会出海?”
“阿满说Danny的车停在大门口,但是她到处都找不到Danny人影。”枯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咏文忍不住又掏出了根烟,但看到护士小姐们不以为然的眼光,他泱快然又扔进口袋裹。“他那家伙该不是发神经……”
“Danny?别开玩笑了,他根本不会驾驶我那艘游艇,会不会是船缆斯了,被潮水卷……”
“但是阿满说她确定有看到人影在船上,她以为你把船借人了,所以打电话来证实一下。”
“没……”摇头地敲敲自己的太阳穴,泥程疲倦地说。
“泥程,你的止痛药来了,要不要先吃一颗?”带着一大把清香的野姜花,□苓拎着药袋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呃,也好。□苓,你知道还有谁会开我那艘船吗?或者说,我有答应今天借给任何人吗?”伸手接过□苓送到手里的药丸及开水,泥程沉吟地问道。
“船?唔,我想想看……你、咏文,还有小伍,当初你到游艇工厂,是在高雄小佰对吧?你去签约牵船时,是小伍跟你一道去的,你回来时小伍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你说他要在那里学驾驶的方法,我记得他好象在高雄待了快一星期才回台北。为什幺问这些呢?”将购物袋里大大小小的杂货取了出来,□苓语调相当轻快地整理着抽屉。
“小伍……你刚才回公司有看到他吗?”
“呃,没有注意到咄,他应该会在公司吧,因为那些订制服装的资料都在他那里,我看他八成又忙得一个头两个大了!”取出一大本的资料匣,□苓修长圆润的手指飞快地翻阅着,但她的神情却越来越古怪。“姨……怎幺会这样?不对啊……”
“怎幺啦?”将杯子自泥程手里抽走,咏文的眼光一直没有离开她。
“全都不见了!包括那些主顾客们的订购资料全都不见了,这……昨天我到公司时,都还没有异状的啊!”将整本空白的资料匣拿起来倒了倒,只有掉落一张白纸,□苓一捡起来,立刻尖叫连连。
“怎幺了……”一看到那张用报纸所剪下的字而黏贴成的恐吓信时,咏文也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召来了门口护卫的警方人员。
谤据判定,这张信跟泥程和□苓以前所接到的恐吓信,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因为其中有些文法结构的应用,都相类似,连信纸都是同样的花纹。
惊魂甫定的□苓,在听完咏文跟泥程所说的游艇事件后,她简直是吓个半死地按住了咏文衣襟。
“小瑜……小瑜跟Danny……会不会小瑜跟他都在船上?”语无伦次地试了好几次,她才能说出较平顺的句子。
“小瑜?你是说小瑜……但是你不是说她回宿舍帮你收拾来西?”心情波动越来越厉害,咏文连做几个深呼吸,试图想将那些不好的想法驱离脑海,但总不成功。
“我刚刚打电话回去,警卫说她拿了一些东西,又搭了辆鲜红色的跑车往郊外的方向走……咏文,会不会小瑜跟着Danny一起到泥程的别墅去了?”
“但泥程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有Danny的车……还有出海了的游艇,我的天,难不成是Danny带小瑜出海?在这种天气里他非害死他们两个人不可?”咏文急着拉起自己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嚷嚷着要冲出去。
“咏文,等一下!Danny并不会开船的;会不会他们是被别人押上船的?”
泥程双手不停地扭着床单,眉头皱得很紧。
他的话立刻使小小室内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看着那张扬言要毁灭一切的恐吓信,咏文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焦躁,迈动着长长的腿,狂奔地朝停车场跑去。
小瑜,你千万不要在那艘船上才好!连在陆地上都令人要站立不稳的风雨里,海面上更是威力惊人,在汪洋汹涌的自然力量里,那艘小小的小艇并不足以侍。小瑜,我心深处最珍爱的小花儿,你可千万不要出了任何差错啊!
雨刷急急忙忙地赶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像两个尽职的老岖,来来回回地透露出它们的疲态。看着前头因为突然宣布停止上班上课的车潮,他的心逐渐地纠紧。
很难□清究竟是何时开始,他总要将那个水灵的女子,放在心里最秘密的角落,默默地想着、计画着所有可能的:总以为能够这样守护着她,自己的心就可以不再如此难以平抑的搏动出怕失去她的忧虑,但无论他如何尝试,只要牵涉到小瑜,即使只是些枝微节末的小事,都可以波动他最大的感触。对这一点,由最初的不解、疑惑,到现在的认命接受,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有如寒天饮冰,冷暖自知点滴人心头。
我想永远的呵护她,是啊:永远!对我这样一个在情场里所向披靡到心灰意冷的现代男子,原以为这种如三流文艺片所描述的感动,不会有花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天。
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因为一直以为被世俗捆绑的我,从没有看过如此坦率诚实的灵魂,在矫饰过度和彼此欺瞒的尔虞我诈中玩着爱情游戏,使我错失了寻找真爱的动机。我想,小瑜的出现,应该就是那个改变的契机!被头上传来的刺痛感所惊醒,小瑜下意识地伸手去模模头上的破块,看到黏稠的暗红色液体时,她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虚弱的申吟。
试着转动很沉重的头,天上已经有着数点晶亮的星光。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令她头皮发麻的巨大声响,她伸百双手在地上模索,听到附近传来的低吟声时,她浑身一僵,而后缓缓地扶着船炫,痛苦地斜躺在驾驶座下狭窄的空间里,睁大眼睛努力地辨识着眼前的景况。
时高时低的申吟自舱门附近的两个蟋缩人影所发出,想起了小伍那猝柠的面孔,她双手紧紧地护在自己的颈子,惊恐地瞪着那两个动也不动的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被阻绝空气时的气闷,似乎又回到感官之中。
好可怕!我已经死了吗?慌慌张张地以双手在自己身上模索着,小瑜突如其来的问着自己,泪水条然蓄满了她双晖,而后成串滚落在胸前衣襟上。
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在摇曳颠簸的甲板上,她跟跟蹈蹈地扶着船炫仰望天边那轮明亮如银币的月。
“天际诸神啊,如果我已经死了,为什幺还会有这幺深的哀伤,如果死亡也不能令我断绝对他的感情,那幺,这种将我牢牢绑住的悲伤,可有停止的一天?”朝着月娘低声的倾诉自己的心声,在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时,她大骇地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
“小瑜……小瑜……”在较远的角落传来声声呼唤,小瑜志忑不安的摄手摄脚走了过去,在看清楚Danny那头已被血污和油渍搞得如拖过马路的拖把的长发时,她惊喜地扶着他坐起来。
“Danny,你还好吧?”
“嗯哼,我的天啊!看看你自已,其搞不懂怎幺有人会把自己搞得像疯女十八年……”连连倒抽着气,Uanny在小瑜帮他割断绑在手腕上的绳子时,仍不客气地批评着小瑜的外表。
“彼此,彼此!”看到他不时地轻拍着自己胸口,而又同时痛得倒抽一口气,小瑜伸手想要将他的衣服撕开。“你胸口怎幺啦,受伤……”